竺轶回答他:“这是真理教会,不知道是不是总部,我上次来没细问。”
白韭抓抓耳朵:“真理教会?我怎么没听过。”
周岚岚闻言一惊,开口说:“我知道一点,这家教会信奉智慧之神。不过这个智慧之神也不是什么正神,所以流传并不广。”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成为主播以前,同事就信奉智慧之神,后来她失踪了。虽然我当时并不相信神是真的存在的,但是我总觉得她的失踪和这个教会脱不了干系。”
白韭闻言顿时紧张起来:“那我们还要进去吗?听起来这个神怪怪的,邪性得很,名字也一点不霸气,完全跟我们的真德率之神不能比啊。”
竺轶:“……”
都是我的名字,你在拉踩什么。
这时候院子里有人看见了驻足在门口的三人,于是从里面走了出来。
等阴影从那人的脸上移开,竺轶认出他正是上次带着自己参观的贺先生。
“持续虔诚,必有回响。”贺先生朝着他们行了个礼,然后对竺轶说,“小兄弟,你又来了。是不是想好加入我们了?”
竺轶只是拍拍白韭的肩膀:“我暂时没有想法,不过我的朋友倒是对贵教很感兴趣。”
白韭被迫与贺先生寒暄了几句,贺先生对愿意加入的新人十分热情,于是邀请他们进去。
“上次这位小兄弟来,没有听到大家集体祷告,这一次你们正好赶上了。”
贺先生把他们带到礼堂,十分自豪地看着大厅里跪坐着的密密麻麻的信徒。
他们原本还在念念有词,低声吟唱,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张透明的网。
竺轶发现信徒们膜拜的泥塑神像又换了一批,不是上次来时看到的那些陶人了。
这时候教会里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钟声,信徒们嘴中的吟唱停止了,他们不约而同地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打开刀锋,用刀尖划过自己的手掌。
信徒们仿佛不知道痛般,紧紧捏紧手掌,鲜血顺着他们的手腕滴落。
血全部滴到地上,溅出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像冬天树上随意舒展的腊梅。
信徒们重新开始祈祷起来,竺轶发现他们身上原本慢慢被陶塑吸走的生命力,因为刚才不同寻常的举动,被夺走得更多了。
白韭和周岚岚看不见这些,只觉得真理教会祈祷的方式古怪。
虽然宗教需要仪式感,但是让信徒在祈祷的时候划破手掌,就等于是用鲜血献祭,这种做法,未免也太邪性了。
白韭本身有些晕血,于是不敢再去看那些信徒的伤口,走到礼堂的一副挂画前驻足观看。
挂画上写着真理教会集体祈祷的时间,平时信徒来访的时间,还有各个主教为信徒指点迷津的课程。
白韭一边看,一边把它们记在心里。
等回去后,可以用真理教会的管理规则作为框架,再把肉和经脉填进去就行。
他没忘记竺轶布置的任务,又忍住社交恐惧症的压力,走到贺先生面前套话。
贺先生很想把他们都拉进去,再加上这次没有临时的会议,于是把整个修院的日常、晋升规则都讲得很清楚。
但是涉及到再隐秘一点的,他便神秘一笑说等他们都加入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虽然贺先生不再透露,但是他们得到的经验也足够了,白韭觉得自己回去后,应该可以顺利完成竺轶布置的八千字观后感。
他给竺轶使了个眼色示意撤退,突然看见一个披着长长卷发的女人从门外走进来。
她的外表冷艳,红唇紧紧抿着,眉宇间有一道化不开的愁,但是眼神却像电光般落在了白韭身上。
白韭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脸红还是先害怕,他从来没有被这种大美女注视过,但是这位大美女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人。
他还来不及反应,大美女的目光已经落到了竺轶身上。
“诺安小姐。”贺先生朝着竺轶身后的女人鞠了一躬,态度十分恭敬。
“贺先生,这几位是?”诺安没有看贺先生,而是赤裸裸地打量着竺轶。
直播中刀剑相向,修院里狭路相逢,诺安对竺轶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
死尸小队在直播中从来没有暴露过信仰,但是总归是有些线索可循,所以竺轶顺藤摸瓜知道他们是真理教会的人也不无奇怪。
只是他明明知道,却只带着两个人过来。
她在白韭和周岚岚两人脸上扫过。
这两人她不认识,但是她大约能看出这两人肯定比不上禄起。
“诺安小姐,没想到你长这个样子。”竺轶看着她说。
直播里的诺安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和外貌,而她本人的气质则是全然不同的。
“小兄弟认识诺安小姐?”贺先生有些震惊地看向竺轶。
“贺先生,你先去忙吧。”诺安的声音冷冰冰的。
贺先生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于是找了个台阶就离开了。
“竺轶,我们到外面来。”诺安转身先走出去了,卷发在空中划出弧度,一股馥郁的香味从她的发丝间扑过来。
白韭闻到这个香味却脸色大变,他反应过来:“竺轶!这不是死尸小队的诺安吗!”
竺轶的那场直播他全程看着的,除了中间竺轶信号丢失的那段,每个细节白韭都知道,当然也清楚诺安等人对竺轶他们做的事。
他还记得蓝筹被剥掉皮的手臂,血淋淋的让他差点晕过去了。
“他们就是真理教会的。”竺轶说。
“你早就知道了?”白韭不可思议地说,“你知道了还过来,这不是找死吗?”
“我又不知道她今天会来。”竺轶显得很无辜,“如果不是带你参观,我们也不会撞上她。”
怪我咯!
白韭愤愤地想,不得不跟上竺轶的脚步。
诺安在外面的雨廊里站着,懒散地靠在一根罗马柱上,不像是马上要动手的样子。
但是白韭不敢掉以轻心,警惕地在竺轶背后打量着她。
竺轶倒是无所谓,很自然地走到诺安面前,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近到诺安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掐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不担心我偷袭你?”诺安随意地问。
“你要真的偷袭我,就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了。”
“呵呵。”诺安勾起嘴角,“我很佩服你有勇气进来,但是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来。也不要随意离开不夜城,至少你在那里是安全的。”
“你怎么这么好心。”竺轶说,“沪叁佰不是想抓我吗?”
“就是因为他想抓你,我才会提醒你。”诺安说,“他从那场直播回来以后,就变得很疯狂。”
“难道他以前不疯狂?”白韭忍不住插嘴。
“不一样。”诺安摇摇头,“他给我的感觉……好像已经疯了,但是有时候却像没疯一样。”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白韭说,“你不是和他一伙的吗?”
“一伙的?哈哈哈。”诺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恐怕对真理教会的认识还不够深入。”
她的笑声也是凉凉的,像山间才化开的冷冽的泉。
“那个时候……我看的东西……是什么?”诺安止住笑,看向竺轶,“是你们宣扬的那个……神吗?”
竺轶透过镜片注视着她,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诺安看着他的眼睛,却觉得有些恍惚。
她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
从那场直播出来后,她第一次把竺轶当成了重点关注对象,复盘了他的所有直播。包括论坛上有关竺轶的帖子,她都一个不拉的看完了。
竺轶所说的真德率之神她从来没有听过,可是那日沉浸在那片浩瀚黑海中时,那只眼睛却给她带来了毕生难忘的恐惧。
那只眼睛带着一股熟悉感,似乎和智慧之神同宗同源,但是又全然不同。
那是更加狂暴、混乱、无序和疯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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