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灵雀河南岸,种了一溜牵牛花,这些牵牛花长大后,会攀爬在河边他们特意调整过的一排树上,形成一条花墙,象征性地隔离游客的视线。
几天不见,牵牛花已经长了半尺高,虽然每棵上面都只有五六片叶子,但因为牵牛花的数量够多,远看已经是绿莹莹一片了。
黎下蹲下,摸着一棵牵牛花,有点疑惑:“牵牛花的蔓有这么粗吗?”
沈九州跑到他跟前看了看说:“沈厚仁自己育的种,估计这蔓长开后比金属丝韧性还大,他这是有备无患。”
这个华厦国现有人口十二亿,比黎下记忆里那个少一些,是这个世界的第二人口大国。
人口基数大,低素质人群的绝对数量肯定也就多,那个世界旅游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不文明现象,这个华厦国都有。
所以,即便有隔离带,即便标明了灵雀河南岸是员工休息区,肯定还会有人硬闯,沈厚仁这是防患于未然。
黎下点点手下那棵牵牛花:“早点开花,让我看看你们和普通牵牛花有什么不同。”
沈九州说:“现在这些是早牵牛,大概三周后就会开花,一直开到七月中旬,如果我没猜错,还有晚牵牛没出苗,那些花期是七月到十月。”
黎下:“真的?你还真是了解你弟弟。”
沈九州说:“他十二岁以后,我们家就四季花开不断,他的植物园也差不多,他二归二,对植物的热爱和专注却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黎下站起来:“那我就等着赏花了。”
来到22号山头,黎下跳上老橿树,没进树屋,先看到了北面郁郁葱葱的篱笆带,绿油油的爬墙月季已经长成了一道身姿摇曳的墙,一簇簇深红色的花蕾含苞待放。
黎下看沈九州。
沈九州说:“月季在很多地方都是四季开花,咱们这一带如果冬天不是太冷,月季不凋谢很正常。”
这个黎下知道,但不凋谢跟眼前的篱笆花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沈九州说:“贡宝和沈厚仁都是花木改良高手,你只管看着乐就行了。”
黎下说:“放心,我不会拆了花墙避嫌。”
反季节开花一百年前就很普遍了,只是他们这个篱笆墙好几公里长,有点扎眼。
这边的树屋搭建在两棵老橿树上,下面有小溪流过,树顶还有几个真正的鸟巢。
黎下从树屋的窗户里探出头,就正好和旁边树枝上一个鸟巢里的黄鹂对上眼。
那家伙也正好奇地往下看。
黎下决定和它打个招呼:“海,活计,过年好。”
黄鹂鸟发出一串悦耳的鸣叫。
黎下点头:“我记住你的挑衅了,等我缓过劲咱再说。”
黄鹂又来了一串更长的。
黎下郁闷地钻进树屋。
这边树屋里面还没打扮,树枝编织的纹理让他们俩像呆在一个大篮子里。
黎下说:“出去吧,我感觉自己像等着被卖的猪娃。”
过去,这里的人卖东西,包括小猪、小鸡,都是用篮子擓着。
沈九州说:“昨晚上没睡好,树屋挺舒服的,我想睡会儿,你去收拾葛辽吧。”
黎下说:“去那边睡吧,好歹有点草,躺着软和些。”
沈九州说:“这个也不错,没准儿有按摩作用。”
黎下说了句“那随你”,就从十来米高的橿树上跳了下来,中途在一根树枝上借了下力。
中午在神衣冢吃了好几个果子,胸口发空、气不够用的感觉好了很多,但他试图吹一下口哨证明点什么时,一出现这个念头就知道不行,没有吹的欲望,也没有吹的力气。
黎下没过于纠结,一路巡视着景色往11号山头走。
还没到灵雀河,他就隐隐听到一个男人的叫骂声:“滚开啊,老子让你们滚开,我特么让你们滚开啊,听见没有,畜生,啊,你们这些下贱的畜生,敢特么咬老子,你们再咬一下试试,试试,看老子不剥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啊,我草&%#*&@……姓沈的,我操@#*&#&*@¥#……啊,啊啊啊……”
黎下掏掏耳朵,吐了口气,开口:“你如果想陪着你弟沤拦在那间屋里,给我的花草当肥料,就继续骂。”
世界安静了……三秒钟,跟着,是更加疯狂的叫骂。
黎下则按住胸口,靠在了一棵树上,好几分钟后才重新站好,加快步伐过了河,然后坐在虫鸣湖边打水漂。
葛辽又骂了十来分钟,发现黎下根本不鸟他这一套,只好暂停,对着外面大声叫:“你谁?TM是不是这农庄的老板?”
黎下看他不骂了,就应了一声:“嗯。”
“我操#@%¥()&#@&*¥……”
这波骂音量更大,语速更快,从生理沈厚仁和萧知的八百辈祖宗开始,一直骂到全世界全人类,很多动物也被连坐,被迫进行各种姿势的生命大和谐运动。
黎下趁他骂得声儿都劈了,音量有所下降,说了一句:“杉下楸下,你们俩排个班儿,出来一个晒太阳,晒舒服了回去换班。”
骂声又停了。
不过,随着楸下撒着欢跑出来,骂声再次以高八度的调门响起。
黎下问杉下:“飞飞和康康呢?”
黎下到神衣冢时才想起来,早上飞飞和康康没跟着几位员工一起去梨花坳,他以为是那几个人忘了,想给怀江打电话,沈九州说:“我带来的花草里,有几种是飞飞和康康特别喜欢的,就算暂时不能吃,经常呼吸周围的空气对它们也有好处,动物敏感,知道哪里呆着对它们最好。”
黎下前些天也发现了,飞飞和康康特别喜欢在他办公室前玩,但不知道原因,今天才明白。
楸下站起来看4号山的方向。
黎下:“跑那么远干什么?”
杉下扭头,对着正在发出骂声的房间“呜呜”了几声。
黎下:“它们害怕葛辽?”
杉下:“汪。”
黎下点头:“看来这真是个人渣。”
葛辽再能骂,也有个累的时候,四点半,他终于骂不动了,对着窗口喊话:“老子来了大半天了,还不来招待你爷爷?”
黎下撸着楸下的背说:“再骂一句,你会跟钟春秋一样躺床上一辈子。”
葛辽停了一会儿,才大叫:“你敢。”
黎下不紧不慢地说:“我为什么不敢?农庄还没建好,监控什么的一概没有。你看到弟弟太过激动,一头栽倒后就和他成了一个样,这是你们的家族遗传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你你你你敢。”葛辽这一次底气更不足。
“这么说,就是你还要骂了,杉下,”黎下站起来,拍拍屁股沿着湖边往西走,“去,把人看好,在他变成人干儿之前,不能离开房间。”
葛辽大叫:“你去哪儿?你回来,那那那,老子,不是,是,我,我不骂了,你回来。”
黎下站住:“可是你说的,不骂了,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个脏字……”
他往回走,一直走到那个房间窗外:“你就永远别想走了。”
葛辽看到黎下,骤然睁大了眼:“你,你,我,我我,我……”
黎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葛辽脸上的肌肉在抽动,一直盯着黎下的脸。
僵持了好一会儿,葛辽才摸着额头的汗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黎下淡淡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还没资格见过我。”
葛辽眼神凌乱,不停地咽唾沫:“我,我,我肯定见,见过你,肯定。”
他说着,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什么:“对,肯定见过,刚才听见你的声音,我就觉得耳熟,我,我肯定,见过你。”
门口放着一把圈椅,是沈厚仁看护钟春秋的专用坐具,黎下双手插兜过去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那,愿意用正常人的方式和我谈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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