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听话,从不逾矩,长得也挺好看,然而始终没办法产生感情。
孟与森曾经逃避过,躲开过,大学几年跟凌嘉木见面次数越发减少,那份喜欢却日渐滋长。
小的时候想说,再等等,等他大一点儿就亲口告诉他。
只是等啊等,越往后走,当初那份单纯的喜欢就越说不出口。
随着认识时间越长,顾虑太多,害怕失去,于是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兄弟一样的相处。
天天能见着,总是好的。
大学毕业后,他就进了凌君寒的私人研究院,担任名誉院长。
凌嘉木那个小屁孩脑子笨,但是特别勤奋,几年下来,居然真入了队,成了军人。
两人都长大成年,终于到了对等的位置。
彼此亲密的关系好像一直没变,又好像变了,他说不清。
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不确定凌嘉木是不是喜欢他。
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孟与森揉了揉眉心,头脑昏沉。
终于想起来今天是凌君寒结婚,晚宴上多喝了几杯,有些宿醉。
他掀开被子下床,猛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几声响动,哐当一声。
他骂了句脏,快步跑过去,发现凌嘉木从床上滚了下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被子乱成一团。
就这么硬生生摔下去,居然还能睡着。
“猪,睡相好差。”孟与森晃了晃人,仍然没醒。
他小心翼翼的弯腰,伸出双臂把人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晚上回来的时候,凌嘉木今天脾气好像特别冲,在路上就跟他吵了一架。
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小弟弟好像消失了,成长成了张牙舞爪的小野兽,冲着他又抓又挠。
凌嘉木不肯让他带回家,一路上都在疯狂挣脱,语无伦次的嘴里嚷嚷着让他滚。
这会儿睡过去了倒是安静,碎发软软的搭在额前,看上去很乖。
凌嘉木现在比小时候高了不少,长手长脚的缩在一起,睡得很不安稳。
他睫毛颤动着,手指在空中胡乱的抓。
“森哥……我渴….”他嘴里胡乱念叨。
孟与森伸手过去抓住,和他缓慢地十指交缠,放在床单上,看上去像是一对相恋已久的恋人。
他拿起床头的水杯,指尖沾了点水放在唇上润了润。
凌嘉木舔了舔下唇,捏着他的手指动了动,很安稳地又睡了过去。
这个小房间是专门给凌嘉木准备的,他老是动不动就跑过来留宿,有时候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进来,仿佛进出自己家一样自由。
几乎每次留宿的晚上,孟与森都是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入睡,然后悄悄离开。
像是成了一种习惯。
今天不同,孟与森梦到了他们的初吻,感觉嗓子干涩,蠢蠢欲动。
他微微弯腰,屏住呼吸在唇角碰了碰,没舍得离开,于是任凭自己这么贴着。
要是凌嘉木突然醒来,他就索性告白,孟与森在心里想。
凌嘉木呼出淡淡的酒气,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没什么反应。
被柔软的唇舌搞得心烦意乱,孟与森慌张侧过头,喘了口气。
这是他第98次偷亲凌嘉木,每亲一次,他都会在心中记数。
是不是到了第100次,榆木脑袋就该开窍。
孟与森慢慢直起身子,盯着他的脸,喃喃出声:“傻木木,你到底喜不喜欢森哥呢?”
那人没有回答,嘴唇只是微微动了动,听不清在说什么。
孟与森捏着他的手,轻声絮絮叨叨:“我们认识已经十二年了,不知道还能等你多久。要是哪天你真领回来一个小女朋友,我大概会发疯。”
凌嘉木总是标榜自己铁直,也许总有一天,真的会跟别人结婚。
到了那天,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实在不敢想。
酒劲上头,孟与森闭了闭眼,趴在床边贴着他睡了过去。
凌嘉木是被渴醒的,他睁眼就看到孟与森放大的脸,吓得差点儿尖叫出声。
他是谁?他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森哥……”凌嘉木试着碰了碰他的肩膀,那人趴在身上,岿然不动。
他盯着天花板,脑子还有些不太清醒,只是感觉到那人呼吸扫过耳畔,心跳就越来越快。
衣服好像被换成了睡衣,薄薄的一层,和孟与森贴在一起。
随着呼吸,仿佛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和心跳。
太近了,凌嘉木心里想。
他闭了闭眼,猛然推了身上的人一把,迅速坐起。
孟与森闷哼一声,缓缓睁眼,嗓音带着 晨起的沙哑,“你醒了。”
“你怎么在我房间?”凌嘉木挠了挠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迷茫的看着他。
孟与森被气笑,嗤笑道:“这是老子的家,我想在哪个房间就在哪个房间睡。”
他直起发酸的腰揉了揉,感觉浑身散架似的难受。
凌嘉木噢了一声,逐渐找回记忆,很是尴尬。
他裹着被子往后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你有男朋友的人,跟另一个男的睡一晚上,这合适吗?”
“小时候睡过无数次,你现在跟我扯这个。”孟与森头疼的站起来,踢他一脚,“起床刷牙。”
“我还没醒呢。”凌嘉木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孟与森佯装淡定的转身出去,猛得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居然就呆在这儿睡着了,喝酒误人。
他胡乱洗漱完毕,钻进厨房,轻车熟路准备早饭。
凌嘉木换回自己的衣服,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脚,站在厨房门口认错。
他一字一顿的忏悔,“昨天我哥结婚,太高兴就好像喝多了,是不是骂你了?还是打你了?我记不清了,总之,对不起。”
“你让我滚,还咬我肩膀。”孟与森黑着脸把蛋翻面,心里无比郁闷。
“我……”凌嘉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一时间找不回当时的记忆,胡乱找补,“我那是喝多了发酒疯。”
孟与森把蛋放在盘子里,倒了两杯牛奶,自顾自出了厨房。
玻璃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咬牙切齿开口,“你脾气真的越来越差了,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所以你现在嫌我了是吧,自从有了男朋友,就看我哪儿都不顺眼!”
凌嘉木气冲冲出来,隔着餐桌跟他对视,“我脾气不好,那你别管我!”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孟与森被吵得脑仁疼,径直拉开椅子坐下,低声说:“吃饭,我不想跟你吵,也懒得管你。”
这句话触到了逆鳞,凌嘉木抬起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语气有些委屈。
“你是不是嫌我了?这么多年终于烦我了是吧!也是,你小恋爱谈得挺滋润,跟弟弟在一块儿多没意思,跟我吃什么早饭,你找别人谈恋爱去啊!”
“我以前就说过,你要是不想我谈恋爱,我可以不谈。”
孟与森盯着他,平心静气说:“是你说我二十七了别一直单着,是你让我去相亲的,是你让我别想着那破白月光,让我走出来的,是不是?”
他不知道激将法管不管用,自从他交了一个名义上的男朋友,好像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但这么多年,明示暗示都已经无数次,偏偏这人就是不懂。
他已经束手无策。
凌嘉木哑口无言,闷闷坐下,“我要是知道你谈了恋爱对我就这样,我才不想。”
他之前是觉得孟与森一直形单影只,因为那飘渺的白月光看上去总是闷闷不乐,所以提出了这个馊主意,想让他过得开心一些。
只是现在,走到今天这个境地,他好像有点儿后悔了。
两人隔着餐桌对坐着,对视了一秒,齐齐叹了口气。
孟与森彻底没了脾气,捏着玻璃杯连名带姓的叫他,“凌嘉木,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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