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捕鼠小分队(2)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撒花~
☆、事态紧急
汪小寒不过中了一下暑,按说还没严重到要叫救护车,他之所以能享受救护车的待遇,自然是他们聪明的领导借着他中暑做掩护,叫来救护车将他与那位身陷塌方中被救上来的不明身份人士一同送去了医院。
事实说明,成浩做公关确实有一手,就汪小寒中暑这件事,他不但顺便掩盖了塌方所致的人员伤亡信息外露,更是因此向媒体放话,硬是将员工中暑的责任扣到了媒体不知节制的围追堵截上!以至于门口蹲点的媒体一夜间少了大半。
再说汪小寒住院之后,打上点滴便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耳边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也没能令虚脱的他清醒过来。朦胧中,他似乎听见有人在怒吼‘你们不能动他’,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像徐佑铎,汪小寒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在他的印象里,徐佑铎那样的人即使是发怒也应该是仙气儿十足地冰着一张脸,决不可激动得像个傻X!
汪小寒是被饿醒得,胃里一阵抽痛,他拧着眉头睁开眼,灯光刺目,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四面雪白的墙壁,除了门上有一块小玻璃窗之外,没有别的窗,屋子不大,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书桌,桌上整齐地放着一落书。右面的一扇门开着,里面应该是卫生间。
他身上穿着病号服,但这情况似乎不像是住院,到像是蹲号儿。鉴于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汪小寒迫不及待地喊了两嗓子,‘有人吗?’
当然没人回答他。这时候汪小寒心里有点害怕了,他顾不得手上还在输液,直接拔了管子,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刚站起来立刻就眼冒金星得晃了晃,可这会儿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他焦急地往唯一有玻璃的那扇门扑去,不出意料,门是锁着的。
门打不开,汪小寒几乎可以确定他是被囚禁了。可是,他汪小寒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他实在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可被囚禁的价值。
在对那扇门又踢又打狠狠发泄过一顿,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之后,汪小寒冷静了下来。他再次看了一圈屋里的情况,终于确定这个囚禁了他的人似乎并不是想要他的命,不然又怎么会给他吊点滴?
汪小寒挫败地跌回床上,此时胃已经饿得嗷嗷叫了,他盯着那瓶吊在支架上的葡萄糖,琢磨着要不要一会儿把盖儿抠下来直接喝掉。就在这时,那扇雷打不动的门响了。
汪小寒一个激灵坐起,全神戒备地盯着门的方向,片刻那门被推开,一个全副武装的穿着白大褂的人嘟嘟囔囔地走了进来。
“你这人有毛病吧?”白大褂指着汪小寒劈头盖脸就训,“醒了不会按铃吗?把门砸坏了你赔得起?知道这间无菌室的造价是多少钱吗?”边说边气吼吼地把汪小寒的枕头掀起来,愤愤地拍了下枕头下面的绿灯。
汪小寒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说得是什么意思,他一把拽住白大褂的下摆,欣喜又不确定地问道:“我,我这是在医院吗?”
“不然呢?”白大褂没好气儿道,就算隔着厚厚的镜片,汪小寒似乎也看到了那明显得翻白眼的动作。
“你刚刚说我在无菌室,可我为什么要进无菌室?”
“你说呢?”白大褂显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一下夺回自己的衣摆,没好气儿道:“你是疑似新型病毒携带者,当然要把你隔离,难道还把你撒出去让你有机会证明自己是多么强大的传染源不成?”
“我本来就不是传染源!”
“你是不是传染源,我说了不算,你自己更说了不算!你老实在这儿住满观察期,证明清白,自然可以获得自由!”
白大褂给汪小寒重新扎好吊瓶,就嘟嘟囔囔地走了。
没一会儿就有护士给汪小寒送来了饭盒和换洗穿的病号服。汪小寒抓紧机会跟小护士套了好半天近乎,终于说动小护士答应帮他去和领导申请将手机还给他。
汪小寒吃了几口盒饭就有些吃不下去了,刚才精神紧张到没觉出什么,这会一放松下来,他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也不知他昏迷了多长时间,这期间出了什么事,刚刚一时心急也忘了问今天几号,唉,现在只盼着能尽快拿回手机用强大的度娘来解决他心中的这众多疑问。
帝都军区疾病监控中心,另一间无菌隔离室。
一群穿着隔离服外罩白大褂全副武装的人,正在对徐佑铎进行审讯式的谈话。
徐佑铎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对其中一个人道:“张医生,我知道的昨天都已经说清楚了,你们今天还来干嘛?!”
张医生带着口罩和护目镜,看不清表情,但光听语气也能听得出来他心里也十分不耐烦,“今天军区领导要向你了解一些其他情况,请你尽量配合!”
徐佑铎听说军区领导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触动的,他心想难道出了什么大事,竟然惊动了军区的领导?
见徐佑铎沉默,众人便以为他是默认配合。人群中一个个子非常高的魁梧男人走上前一步,他向徐佑铎伸出手,说:“徐工你好,我是冯煜,帝都军区特训营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冯队。”
徐佑铎和他握手,冯煜虽然带着隔离手套,并没有因为要与徐佑铎握手而摘掉,但徐佑铎还是能从他郑重的态度中感觉到这人还是很懂礼貌的。
冯煜说:“你在这里的两天,帝都多处发生塌方事件,情形我们都调查过了,与你们公司的情况极其相似。听说塌方发生时你一直处在一线,并且你本身学的建筑设计,我想请你从专业的角度谈谈你对这次塌方起因的看法,希望你能说得详细一些。”
徐佑铎听完这番话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我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选择我了解情况?”
冯煜停顿了一下,道:“你们公司是第一现场,而你现在又正好在军区,”
“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似乎这次塌方的范围非常广,这么大的事情在帝都发生,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由更高级的专家们出面给予更专业的意见吗?”
徐佑铎这番话令冯煜陷入一阵沉默。
之后,冯煜对张医生等人说:“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张医生自然是明白如今的局势,听冯煜这么说便很配合地带着其他人退出了隔离室。室内只剩下冯煜和徐佑铎两人。
徐佑铎率先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之后几次的塌方引起的伤亡非常惨重吧?以至于现场的勘察工作非常难以进行?”
“可以这么说,”冯煜道,“还有一方面,我并不想隐瞒你,政府正在组织居民分批撤离,当然也鼓励居民自主撤离,大部分国家级的专家现在已经无法亲临现场勘察,所以我们需要像你这种有机会亲临现场的专业人才的协助。”
徐佑铎却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非常严肃地问道:“我们会被隔离是不是与那个被救了的工人有关?他得了什么病?有传染性吗?”
冯煜出乎意料地坦诚,他看着徐佑铎,平静地道:“目前还没有证实具有传染性,只是他双腿呈现腐蚀性溃烂,专家推断有可能是一种血液侵蚀性病毒,但目前也没有确诊。因为你和你的同事曾与他共用一辆救护车,因此才会被隔离开。”
“他们会拿我们做实验?”徐佑铎声调有些微提高。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不会。”冯煜平静地道。
“你凭什么保证?”徐佑铎咄咄逼人。
“我的职责是确保这次突发事件所有涉及人员的人身安全,以及负责帝都最后一名居民安全撤离。”冯煜的声音依旧平静,此刻却像一颗定心丸,抚平了徐佑铎波浪起伏的情绪。
徐佑铎说:“我有一个条件。”
冯煜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我要见汪小寒。”
冯煜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
☆、初步确认
三天之后,冯煜兑现了他的诺言。同时,疾控中心的专家们确认,这种代码为A3K12的病毒没有传染性,却有很强的腐蚀性,目前病因和接触源初步确定与鼠类有关。
既然病毒不具有传染性,那么汪小寒和徐佑铎便洗清了病毒携带者的嫌疑,他们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可是,眼下似乎留下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徐佑铎要求再见冯煜一面,可冯煜似乎非常忙,他给徐佑铎打来电话,两人在电话中商定徐佑铎留下来协助军方调查塌方事件真相,他负责从建筑学角度提供技术支持,同时冯煜答应徐佑铎将汪小寒编入后勤名单,允许他以民众身份参与后勤工作。
自从上次拜托小护士帮忙要回自己的手机,汪小寒等了三天。这三天中,每次那个小护士来为他换药、送饭他都会问一问手机申请的情况,可惜小护士的回答千篇一律,无非是让他等等、再等等。
到了第三天,汪小寒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小护士竟出人意料地将手机给他送来了。汪小寒拿着手机喜出望外,一个劲儿对小护士道谢,却听到小护士说:“这就高兴了?一会儿还有人来看你呢,到时候再高兴也来得及!”
汪小寒被小护士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问‘是谁要来看我’,小护士翻着白眼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然后,就手脚麻利儿地为他换完药,扭着小蛮腰走了。
汪小寒无奈地摇摇头,给手机开机,发出‘哇!’一声怪叫,只听短信提示音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地响起来。他看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联系人——哥们、朋友、同学、同事……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汪小寒顾不得看信息,忙应声道:“请进!”
房门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汪小寒坐在床上,呆呆得看着来人,连招呼都忘了打。
徐佑铎站在门口,看清坐在床上的人,眉头深皱,“怎么瘦了这么多?”
汪小寒这才如梦初醒,忙将笔直的视线移到别处,不大自然地说:“我没感觉啊!”他很想问‘你怎么来啦’,可又怕问出来后,徐佑铎误会他是不想他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不断加快的心跳清晰地应在他的脑海中。
不知什么时候,徐佑铎已经关好门,坐到了他面前。可惜汪小寒怕引起徐佑铎反感,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人家身上瞟,根本没有看到此时徐佑铎望着他的眼中那些呼之欲出的信号。
徐佑铎见汪小寒一直不敢看自己,只好轻咳一声,拉回他的注意力。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汪小寒连忙道:“你先说。”
“你那天中暑真够吓人的,”徐佑铎觉得自己今天的嘴格外的笨,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医生说,我今天吊完这一瓶,就不用再吊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汪小寒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不过还是不敢看徐佑铎的眼睛,两人虽然面对面,汪小寒看得却是徐佑铎的嘴唇。
徐佑铎似乎感觉到了汪小寒视线的落点,瞬间觉得嘴唇有点痒,不过还是正儿八经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说:“当天晚上领导让我留在市医院,没想到医院会那么快与军方取得联系,更没想到军方会派人来将那位受伤的工人以及和他接触过的人全部转到这里来,那会儿我真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现在想想,那场面还真有点儿恐怖大片的味道!”
汪小寒听他说完,心里有些难受,更多的是对徐佑铎照顾他的感激,原来那天听见徐佑铎的怒吼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实。此刻,汪小寒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为了一声微不足道的‘谢谢’!
徐佑铎笑了笑,说:“其实,仔细想想咱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然我们哪儿有机会留在军队,现在恐怕外面还真没有这里安全。”
汪小寒这时已经将视线自徐佑铎的嘴唇再次转移到了地面,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徐佑铎笑,他说:“可是军方不可能允许我们长期待在这里吧?既然病毒已经证实了没有传染性,也就没有必要再隔离我们了,过不了几天,估计就要把我们放出去的,到时候,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个,我已经见过军方负责人了,他需要我们的协助,他已经答应给我们在军队里安排临时的工作了。”
徐佑铎说完,就见汪小寒一脸惊愕的问:“怎么可能?”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想必外面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徐佑铎边说边观察汪小寒的神情,见他一脸纠结,问道:“你不愿意?”
“不是,我只是在想其它人这时候怎么样了?帝都出了这种事,我最庆幸的是我爸前段时间出国开会去了,不然我真的不能安心留在这儿!”汪小寒说着便拿起手机,道:“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这段时间都别回来!”
徐佑铎点点头,说:“我前天就和家里人说了,让他们这段时间都去国外避一避。”
汪小寒顾不上回答,心中的焦急来源于他非常明白父亲是多么爱他,帝都出了这种事,他担心父亲听到消息会急急忙忙飞回来找他,所幸电话很快接通,“爸!是我,放心我很好,没事!你别回来,我现在在军队里,很安全,是,是,军方会安排我们撤离,好好,我24小时开机,你放心!”
徐佑铎静静看着他,等他挂了电话,便站起身,说:“明天我来接你出院,顺便带你去见一下军方的负责人冯队长,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嗯。”汪小寒有些心不在焉,这在他面对徐佑铎时十分罕见。
徐佑铎想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手抬了一半便忍住了,只道:“好好休息,你瘦了好多。”
“我会注意的!”汪小寒抬起头,这才发现徐佑铎站了起来,诧异道:“怎么不坐?”
“我……”徐佑铎觉得自己真是败给汪小寒了,于是笑了下,说:“我现在参与塌方研讨,军方给了很多图纸,我今天必须看完,明天下午有个会,专门讨论这个。”
“哦。”汪小寒还沉浸在徐佑铎刚刚那个宛如春风的笑容里,等他回来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汪小寒想,刚刚徐佑铎是对我笑了吗?印象里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对我笑吧,难道说,他其实并不是讨厌我,之前只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就在这种无限纠结的思绪中,汪小寒渡过了他在隔离室的最后一天。
第二天临近中午,徐佑铎果然如约来接汪小寒出院。同来的,还有一辆军队的越野车。汪小寒坐上车之后还在想,徐佑铎今天好像又对他笑了两次,看来他是真的不讨厌我啊。
越野车的司机是个年龄不大的兵哥,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汪小寒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他就没再主动开过口。
徐佑铎昨晚大概真的是熬夜看图纸了,今天来的时候汪小寒就发现了他满眼都是血丝,此时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汪小寒不忍心打扰一个好不容易休息的人。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这个营区真的很大,车已经开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到地方,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汪小寒很难将眼前的景象与以往电视剧中看到的军营联系起来。但汪小寒也明白,这个营区并不是真的没人,而是在这非常时刻,都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军人以守护国家和人民为天职,危难时刻,除了他们会挺身而出,还有谁呢?
这么一想,汪小寒对这偌大的兵营油然升起一股敬意,一腔热血仿佛也跟着渐渐沸腾起来,连带着对自己接下来可能要从事的工作也升起了热情和期待。
越野车终于停了下来,眼前是一座标有指挥中心字样的大楼。兵哥领着汪小寒和徐佑铎上了三楼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开着,办公桌上几个茶杯还没有收走,显然是刚结束一场会议。办公室里一个人负手立于窗畔,他背对着大门,魁梧身材在盛夏午时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挺拔峻屹,就像一座稳定的大山,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兵哥一声报告,那人转过身来,他如电的目光自三人身上一一扫过,点点头,对兵哥说:“任务完成的不错,去执行下午的任务吧。”
兵哥行了礼,迈着方步走了。
徐佑铎给两人做了介绍,说:“我还要整理下午要用的资料,冯队,你和汪小寒聊。”
冯煜点点头,汪小寒却有点儿不希望徐佑铎走,可原因他实在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自己有点憷眼前这位冯队长吧。
徐佑铎匆忙走了。
冯煜已经将眼前的汪小寒打量了好几遍。说实在的,冯煜从小到大接触到的男人基本都是糙汉子,不糙的也是像徐佑铎这种精英型的专业人才,像汪小寒这种一看就是典型的文弱书生,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使唤。
冯煜沉吟了一下,用极为平和的语气问道:“你会做饭吗?”
汪小寒想了想,说:“煮方便面算吗?”
冯煜笑了笑,手指敲着桌面,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给你开张条子,你去找后勤部的李部长,统计录入的工作应该没有问题吧?”
汪小寒赶紧点头,说:“冯队,谢谢您能留下我,其实除了做饭,体力活儿我也能干!”
冯煜一边飞快地写着批条,边头也不抬地道:“这个你放心,等你到了后勤部就会发现这份工作一点儿也不轻松。”
话虽这样说,但汪小寒心里还是非常感谢冯煜的。不过就像冯煜说的一样,统计这份工作确实一点儿也不轻松。营区的五个仓库,每天进出的物资都要点记清楚,本子上记录下来还要分批录入电脑,每天能赶在熄灯前睡觉对汪小寒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第一天的时候还有另外七名兵哥和汪小寒一起工作,到第三天的时候就只剩下四个人了,第四天又调走了两个人,于是原本八个人的工作量全部落在了汪小寒和另外两名兵哥的身上,强度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