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算+番外(上)(43)
“净空大师是顾大将军的旧友,我怎么会和他有什么交情?凤眠,你多虑了。”
“我多虑?好,我问你,若你与净空大师素不相识,为何他医治我时,指名要你相助?”
“这……”季澜一时语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萧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出个窟窿。季澜心下奇怪,不知他出去一趟,怎么回来以后就如此模样。
他实在见不得萧谅一脸审视自己的模样,便说道:“好吧,我就直说吧,他是我的师叔。”
萧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问道:“他能为我治病,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和他早就知道我不是得病而是中毒?或者说,你从
跳入太液池救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身上的毒会发作?净空大师也是在早就知情的情况下,答应顾大将军来为我解毒?顾
大将军做什么,二皇兄肯定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连二皇兄都知道我是中了天仙醉对不对?”
季澜实在料想萧谅会知道天仙醉,更加没想到他会认为自己救他是有所图谋。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凤眠,
莫非你认为顾大将军、赵王、净空师叔,我四人之中,有一个便是对你下毒的凶手吗?”
萧谅说道:“这个问题,应该你来告诉我答案。”
季澜抬头看着他,问道:“顾大将军若想害你,何必千里迢迢去临城请净空师叔前来?你若真的有个不好,对于赵王来
说,他的夺嫡危险又少了一分,想必他乐见其成。如此一来,顾大将军非但不该去请净空师叔,还应该阻止赵王接了师叔后
急匆匆赶往京城救你。你可知当日赵王在城外遇刺,是带伤进宫,生怕你的病情被耽搁?师叔若有心害你,何必为你解毒?
又何必连夜唤我入宫相助?”
萧谅被问得哑口无言,仍是不死心,说道:“那你呢?为什么你不为自己辩护一句?”
季澜苦笑:“我以为自己跳入太液池救你,便是最好的辩护,看来今日是想岔了。”
萧谅怔怔的看着他,自从知道父皇的真面目后,尤其得知当初自己是中了天仙醉,他便回想过去种种。这一路从城中回
到宅院,他的心绪如狂风巨浪一般,不曾停歇。对他来说,似乎在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人人都不可信,事事都有蹊跷。
刚才季澜一番话,瞬间把他敲醒。是啊,就算二哥曾经利用自己去陷害四哥,但自小对自己的关心也不是假的。顾大将
军肯去找净空大师前来,定是受他所托。柳宸妃送来夹杂七残香的蔬果时,净空大师也曾竭力提醒。他如何能怀疑这些人?
他看着季澜,见他咬紧牙关,一脸被羞辱的模样,便知道他心中十分恼怒。他定然是气自己的一片热诚,被疑为别有居
心。
萧谅想到这里,不由得欣喜起来,不管如何,这天下除了母妃和三哥,还有对自己好的人。他一激动,压抑了一下午的
情绪瞬间爆发而出,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季澜大惊,连忙将他扶起,拍了拍的后背,待他顺过气来,这才开口道:“凤眠,你莫激动。不过是一时想岔了,我也
不曾怪你。你万万不可如此,我现下还没拿到玉蔻丹,你若不能稳住心神,惹得百枯草的毒性发作,可如何是好啊?”
萧谅抬头,看着他问:“什么是玉蔻丹?”
季澜没想到自己一激动,把这话都吐露了出来,见是瞒不住,便坦白道:“你身上的百枯草,需要玉蔻丹来解,否则日
子久了,对你身体大有损伤。”
萧谅又问:“你刚才说,想为我取得此物?”
季澜点头说道:“是。本来此物应该在我师父手里,可方才得知玉蔻丹落到了莫萱师叔手上。”
萧谅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刚才见到你师父了?”
季澜说道:“正是如此。我本来想问师父十方恨的下落,没想到反而意外得知玉蔻丹在师叔手里。”
“你刚才为何吐血,可是与你师父起了争执?他为何忽然出现在此地?”
“不过是师徒之间玩闹罢了,师父他老人家一时下手失了分寸,我调息一晚便会好的。”
萧谅闻言,便要留他在此休息,却被他一把拉住。他便回头看他,一脸不解的模样,煞是可爱。
季澜仔细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又说道:“以后切记大喜大悲,若再和今日一般,恐怕只会加剧百枯草的毒性。到了那时
,就算有玉蔻丹也不一定管用。”
萧谅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下午去了何处?”
季澜道:“你也没有问我,给你下天仙醉的人是谁?”
萧谅闻言,轻声笑道:“这么说来,你当真知道是谁?”
季澜一下子被问住,颇有些懊恼,连连叹息:“失策失策,竟然被抓住小辫子。”
萧谅摇头,说道:“你不想说,我不逼你。刚才你所言十方恨,可是解大哥毒患的药草?我的毒不要紧,反正只要不激
动也不会有大碍,但那十方恨,不知长在何处?”
他话音刚落,却见云昭推门而入,说道:“我知道何处有十方恨。”
第53章 第 53 章
萧谅见到他,便问:“大胆,你竟敢在外偷听!”
云昭闻言,也不反驳,只转身向季澜说道:“你想知道十方恨的下落,便拿出真本领与我较量一场。”
季澜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萧诀推门而入,急匆匆的说道:“表哥,你快去看看,大哥又吐血了。”
萧诀本来打算躲在萧谦房内,不在云昭面前露脸,只因方才他照看萧谦之时,见他忽然起身,连吐数口鲜血,便也管不
得许多,前来寻找季澜拿主意。
季澜听说,连忙跟着他去了前院,萧谅和云昭也跟了上去。
萧谦仍是昏睡,但显然状态不佳,吐血之后,脉息便弱了几分。季澜仔细把脉之后,叹气道:“他若能醒来,便可支撑
得久些,但如今迟迟不醒,若再拖下去,只怕有性命之忧。”
萧诀闻言,心下大惊,跪在床头,对着萧谦连声哭喊:“伴麟,伴麟!你快醒来啊!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伤心
,竟要狠心舍我而去!就算你要这样做,那也好歹给我一个明白,是阿竹哪里做错了?你现在起来打我骂我都好,不要这样
吓我!”
萧谅见他如此,连忙拉他到一旁,转头看向云昭:“你刚才说知道十方恨的下落?”
萧诀听了,连忙站了起来,看向云昭:“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十方恨?莫非你也是母妃派来的人?”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季澜和萧谅,二人也颇为警惕的看着云昭,似乎生怕他对萧谦不利。
云昭见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说道:“你们不要这样看我,我若是季淑妃的人,只要坐在这里等着越王毒发身亡
便是,何须暴露身份惹你们猜疑?”
季澜心知他说得有礼,便道:“你刚才说,要我和你较量一方,才肯告知十方恨的下落。此话当真?”
云昭点了点头,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季澜看萧诀满脸焦急,便说道:“好,我跟你打。”
两人便到了院子中,各自持剑在手,过了数百招,仍是难分难解。萧谅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两人此番比斗,远比上次
在太师府要来得精彩。当日两人竟都是隐瞒实力,待斗得凶狠处,萧谅不由得心惊胆战。他的心口仍然是隐隐作痛,自从下
午被裴尚点穴后,便一直感觉不好。章怀民给他开的药草,他都还没令人去煮,便着急找季澜问明天仙醉的事。现在他更加
顾不上吃药,只盯着使出十分力气比斗的两人。
萧诀担心萧谦的病势,站在房内的窗边看着两人,心中暗暗惊奇。他没想到季澜有如此身手,而这云昭的武功也绝非一
般,便是大内高手,也少有如此功力。
只见云昭转手间,便使出惊鸿一剑,只听季澜惊呼道:“你是本门弟子?”话音未落,他的剑便断做两截。
季澜之前与察天比武本已受伤,刚才为了十方恨的下落,强硬内力与云昭一较高下,现□□力不支,又看出他的身法,
应招不暇,便退败倒地。
萧谅生怕他有个闪失,见他落败,关切至极,连忙冲了上去,抱着他问:“季澜,你可有怎样?”他心知季澜本就有伤
,生怕此时伤上加伤,格外关心。
云昭见他上前,急忙收招,险些伤到萧谅。他连忙说道:“秦王,你可无碍?”
萧谅想回答他却是开不了口,显是气力不及,看得云昭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输内力为他疗伤。季澜一直在看着他的动
作,确认他对萧谅并无恶意,这才放心。
云昭见萧谅极为疲惫,便抱着他前往内室,季澜也一并跟在后面。萧诀急忙从屋里走出,前往看望。
萧诀问道:“云昭,你好大胆子,竟敢在本王眼前伤了秦王。若他有个闪失,本王不管你是母妃的人还是父皇的人,定
要取你性命!”
云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却是看向萧谅,问道:“下午买来的药草呢?现在何处?我这就去为你煎药。”
季澜正在调息,闻言连忙问道:“什么药草?秦王怎么了?”他刚才与萧谅密探天仙醉之事,便觉得他气息不稳,当时
还未能细问,便被云昭打断。现在听得他的话语,不由得更加担心。
萧谅摇头,说道:“本王没事,云昭……你方才说只要季澜肯和你较量,便说出十方恨的下落,可没说一定要季澜赢你
才行。”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是吃力,但仍是满脸认真,似乎要是云昭不认账,便要与他争个长短。
云昭苦笑:“你们倒是一个护着一个,放心,我自然说话算数。何况季澜有伤在先,今日比斗,是我败了。我先去给你
煎药,再说十方恨之事。”他的口气似乎颇为着急,显然很是关心萧谅。
萧谅说道:“我……我不要紧。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