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淑妃所为,皇上知晓真相,却压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淑妃为他生了两个皇子?因为云翊那时已经成了一个废子,没有价值了?
有些勉强,但也说得通。
毕竟此事还牵扯了他,借着此事可以削了外祖父的兵权,莫不如就此揭过。
所以皇上是心存愧疚,才冷了两位皇子?
沈晏攥紧了手。
若真是如此,皇上置云翊于何地?
沈晏想起了萧彻说的那话,冷宫里的嫔妃哪怕生了皇子也出不了冷宫,可小皇子吟几句诗词讨了圣上的欢心便可翻身,所以,皇上只是把云翊当成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乐子吗?
他能想到的,云翊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刀一刀的,是想要了云翊的命吗?
他的云翊呀……
沈晏起身,慢慢穿上里衣,披上外袍。
“春山。”
春山出现在窗边。
“明儿将丁玲儿带去画舫,然后给贤王和庆王下帖子。”
*
沈晏昨儿在床上躺了一日,所以晚上哪怕没怎么睡,早上起的也很早。
老管家看到神出鬼没的自家少爷,已然接受良好,只嘱咐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到底还是怕少爷悄无声息的死在外面。
“我爹在哪儿呢?”沈晏问。
“今儿休沐,老爷正在花园里练武呢,少爷是该去请个安,回来后一直也没怎么在家里待着过。”
“好,我这就去。”
沈晏来到花园,便见沈千昱正在那里蹲马步,沈煦手里拿了根木棍在他腿上敲着:“别打摆子,站稳了。”
沈千昱满头大汗,眼看着就站不住了,梅姨娘有些担忧地在一旁看着。
沈晏站在远处瞧了一会儿,他的娘亲过世的早,对娘亲没什么印象,此时眼见着这幅景象,说不羡慕是假的。
“大哥。”沈千昱先瞧见了沈晏,喊了一声,然后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梅姨娘忙上前扶他,“昱儿,你没事儿吧?”
沈煦转身,沈晏上前行礼。
沈煦拿过帕子擦着额间的汗笑看着他:“终于能在家里瞧见你了,这几日又跑去哪儿了?”
沈晏拿过一旁的外袍递给他,干笑了一声:“就……到处玩儿呗。”
沈煦同老管家一样,嘱咐他玩儿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着又凑到近前:“出去玩儿缺银子吧,脸皮厚点儿,待会儿早膳时当着夫人的面跟我开口。”
沈晏:“???”
梅姨娘掩唇笑。
沈千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无奈道:“夫人便会碍于面子,多掏很多银两给你的。”
沈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爹。
沈煦便朝沈千昱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别胡说。”
沈千昱差点儿被拍趴下,面露惨色:“大哥,你劝劝爹吧,我不想习武。”
沈千昱有些瘦弱,常年读书身上带着些书生气,确实不是个习武的料子。
沈晏也朝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好好练,不然科举时怕是也坚持不下来。”
沈千昱摸着肩膀苦笑:“大哥,你怎么能帮着爹呢。”
沈煦和沈千昱出了一身汗回房去擦洗,沈晏便自己先往前厅去,走了几步,便瞧见了赫连柔。
她应该是路过……
系统:“不,她一直在这儿瞧着你们。”
沈晏打了个寒颤,这话怎么说的怪吓人的呢。
既然碰上了,沈晏必得上前行个礼的。
赫连柔只点了点头,并不热络。
沈晏理解她,沈小宝还在宫里呢,赫连柔这几日怕是担心的根本睡不着,对他有好脸色才不正常呢,于是加快步子赶紧跑了。
沈煦难得见沈晏,用过早膳后拉着他下了盘棋才放他走。
系统:“你爹既然参加了那个什么阿古山之战,你为何不问?”
沈晏叹口气:“我爹可不是寻常人,我若问了,他肯定便会有所察觉,我这些年已经够让他担忧了,若他知道我还想查当年之事怕是会让他犯难。”沈晏现下也有些束手束脚的,毕竟身后有广平侯府一大家子人呢。
因着他的事情,他爹这几年一直被压着,而现在沈小宝也因为他入了宫,这个家不能再因为他出事儿了。
*
今儿停了雨,日头挺好,萧彻让人备车准备进宫。
木夏磨磨蹭蹭过来,垂首立在一旁说有事儿回禀。
萧彻点了点头,木夏便将昨夜沈晏去找春山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萧彻面无表情看向他,沉了声:“谁让你告诉他这些的?”
木夏“扑通”一声就跪了。
这跪吧,真是越跪越习惯。
木夏硬着头皮:“王爷,属下觉得有些事儿该说还是得说的。”
“这是该说的吗?”萧彻冷了脸。
木夏抬头正色道:“王爷,此事我们也查了五年了,如今公子也回来了,虽事情尚未明朗,但我们都知此事公子大概便是被冤了……当然,不到最后,也不能妄下结论。”
“只,总归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等到那日,王爷当如何自处?”
“事情无非两个结果,一个便是公子真的叛了您,将他千刀万剐,可还有另一个结果,王爷可想过?”
“另一个结果便是皆大欢喜,能生世子了呢。”在一旁抹眼泪的刘公公接了话,原来王爷一直在查这事儿,他竟都不知道……
但想到以后能生世子,他整个人又喜气洋洋了呢。
“是啊。”木夏也忍不住咧了一下嘴,“那时是要生世子的呀,好多事儿要是不提前说清楚,万一哄不好他,公子不给您生世子了咋办?”
“胡言乱语。”萧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二人,呵斥,“你们是被他传染了癫病吗?什么生世子?”
刘公公忙朝木夏眨眼睛,王爷不好意思了呢,别说生世子的事儿,多尴尬呀。
木夏也眨眼,懂了。
“滚。”萧彻别开头懒得看他。
木夏便爬起来麻溜的滚了出去。
“简直不知所云。”萧彻气的将手里的竹简拍在桌上,“我看他是挨板子挨少了。”
“王爷,老奴觉得木夏说的对,有些话还是得说明白的,您忘了当年那事儿了?”木夏说起王爷许诺的事儿倒是让他想起了那日之事。
为何许诺呀?还不是因着王爷嘴硬不肯解释,最后才指天誓日的去哄人。
那日之事?
萧彻有些怔然,良久后喃喃:“那日却是我错了,没站在他身边。”
“您没错。”
“我错了。”
“没错。”
“错了。”
刘公公急了,这咋又魔怔了呢?
提起这事儿,刘公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印象可深刻了呢。
伴读于永延殿念书,一旬出宫一次,那日清晨,公子是从广平侯府入的宫,所以二人并未一起。
主子早起时去给惠妃娘娘请了安,因着惠妃娘娘有些不舒服,所以去到永延殿时便有些晚了。
刚进去,便瞧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中间赫然是四皇子和沈晏。
少年沈晏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我说了我没偷。”
四皇子皱眉:“你偷没偷,搜个身不就知道了吗?多简单一事儿啊,你在矫情个什么劲?”
少年沈晏攥紧了手抬头看了过来,便对上了少年萧彻的视线。
刘公公叹息一声,当时他就在一旁呢,他跟他家王爷甚至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围围了一群人,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们给三皇子让路呢,便见他们公子抬头看了过来。
对视了那么须臾,然后也不知怎的,本来看着没怎么生气,公子突然就冷了脸,抿了抿唇,唰的一下便脱了衣裳。
那衣裳可真丝滑呀,腰封一抽,衣裳一拽,身上就只剩里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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