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来了。”
云栖迟像是没有看到许少幽刚才脸上的落寞,笑得眉眼弯弯,没有一丝阴霾。
今天的外出除了云栖迟之外并没有几个人满意,但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一时之间竟然隐隐有些后悔。
云渐燃自从回宫之后就没有来看过云栖迟,只是派人送了一些赏赐过来。这让一开始觉得七皇子要加入夺嫡的人逐渐没了兴趣。
距离和云西辞出宫已经过了三四天,之后对方也是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只是偶尔遇见的时候互相寒暄几句。
云栖迟斜靠在榻上,眉头轻蹙。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云渐燃他还能理解,心里的愧疚本来就不多,随着时间渐渐消失也正常。
但云西辞就有些奇怪了,他当初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国师,现在国师明显地给了自己特殊的待遇,云西辞反倒是没了动静。
难不成是在计划着别的事情?
手腕上的水滴在云栖迟深思的时候开始扩大疆土,从敏感的手腕内侧开始,一直往衣服遮掩的深处涌去。
“发什么疯?”
云栖迟轻嘶一声,伸手按住了停留在某处的水滴。
自从那日回来之后,这个原本就不怎么听话的宠物就开始肆意妄为。
先是在他沐浴的时候控制着发烫的热水往他身体深处涌去,又在他睡觉的时候紧紧地包裹住自己。
像是在争宠一般,任由云栖迟不满和无奈,它依旧我行我素。
“你是我的。”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这一番番逐渐让云栖迟摸不着头脑,两个人的身份怎么越来越颠倒了?到底谁才是主人?
一开始胡闹之后还会给他清理并且恢复原样的水滴现在玩闹之后就溜之大吉。根本不顾恼羞成怒的云栖迟是如何的生气。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这次皇帝倒是没了要聚在一起的想法,提前就把各宫的赏赐派人拟好了。
云栖迟把这件事交给了凝晚,直到对方过来问他送国师府什么东西的时候才感到了为难。
他和国师其实也只是一面之缘,根本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一些珍贵的东西在对方眼里看来也不过是沙砾一般,但也不能送一些平常的东西。
看着云栖迟紧蹙的眉头,凝晚安慰道:“殿下倒也不必这么担忧,国师府向来没几个人可以进去,或许我们的礼物送不进去。”
云栖迟也想这么做,但对方已经把贴身玉牌给了自己,这时候再用这个理由就不太好了。
“库房里是不是还有一块玉?”
凝晚想了想,恍然大悟:“殿下是说前些天皇上送来的那块吗?”
“对。”云栖迟提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你把那块玉先取来吧。”
“是。”
云栖迟说的那块玉水头很好,入手微热滑腻。这不足为奇,特别的是那块玉的颜色,泛着淡淡的蓝,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一双眼眸。
凝晚把玉从库房拿了过来,云栖迟刚好停笔,拿起墨迹还没干的画吹了吹。
“你找个工艺好一点的雕刻师父,把这块玉雕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刚画好的图案递给了凝晚。
凝晚低头一看,雪白的宣纸上画着一朵海棠花,花朵上面还缠绕着某种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花纹。
“整块玉都雕成海棠的样子吧。”云栖迟想了想,脑海里对方长发中缠绕的水晶发链更加深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默……开学前我也是日六轻轻松松的人,现在怎么了?!(暴跳如雷)
第12章 十二滴水
听说国师的年纪很大,自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深居简出了。因为见过他真容的人太少,外界都以为国师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云栖迟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还有些惊讶,毕竟眼前的国师太年轻了,而且发色和瞳色不似常人,有些诡谲。
原著里对水行时的着墨并不多,只有寥寥几笔,以至于现在云栖迟根本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什么都不了解对方。
那块玉牌他还挂在腰间,和之前的那个吊坠悬挂在了一起。走动时玉牌和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吊坠相互碰撞,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云栖迟选择把这两样东西带在身上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国师的青睐而诚惶诚恐,而是想要凭此来保护自己。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挺好用。至少之前对他看不顺眼的人只敢在背地里痛骂他,而不敢到他面前这么说。
国师把通行国师府的贴身玉牌送给了七皇子,这件事不出一日就传遍了京城。
市井百姓只是在凑热闹,猜测这位鲜有耳闻的七皇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但已经站了对的大臣们就不这么想了,他们纷纷紧张了起来。
不只是太子想要拉拢国师,三皇子云落鞍这边也是如此。
国师虽然很少参与政事,但掌握着极高的话语权。再加上一些君权神授的传统,几乎是可以左右皇位。
一些原本根本不在意云栖迟的人,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开始打听起他的事迹,唯恐他成为这场皇位之争的黑马。
这些事情云栖迟自然也想到了,他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效果。让那些权势比他高的人不敢轻易地动他。
再过几天就是原著中的一个重要剧情点,许少幽受韩挽梦的邀请参加了元宵灯会,却不小心和众人走散。
他不久前得到了皇上重用,看他不顺眼的人就派人来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被迟到而来的顾尽时撞见,英雄救美,关系就这样进了一步。
这种结果自然不是云栖迟想要看到的,主角攻受之间关系的加深对他现在的处境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当云栖迟在思考怎么去参加韩挽梦的元宵灯会的时候,许久不见的云落鞍再次来到了风致殿。
“三哥。”
云栖迟正坐在窗前看书,看到云落鞍来了之后言笑晏晏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茶香氤氲,水汽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了他的眼神。
“听说你最近一直待在房间里,根本不出门?”云落鞍抬手揽住了他消瘦的肩膀,笑道,“岂不是要闷死了?”
云栖迟被他结实有力的胳膊拥在了怀里,语气无奈,眼神平淡:“我不待在房间里,又能有什么地方去呢?”
他语气落寞,又带着些许的勉强,说完之后还轻声笑了一下,仿佛是不想让云落鞍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
“三哥这不就来带你玩儿了吗?”
云落鞍声音带着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一下他柔顺的长发。
“那三哥要带我去哪里呢?”
“泛音过几天要办一个元宵灯会。”云落鞍松开了压在云栖迟肩膀上的胳膊,“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若不是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并没有见过面,云栖迟就要怀疑对方提前和他互通了想法。
这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这……”云栖迟黛眉轻蹙,神色有些犹豫,“我去的话,没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
云落鞍掀起衣袍大刀阔斧地在他对方坐下,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消失了。
“你可是皇子,谁敢对你有意见?”
云栖迟无奈一笑:“三哥是在安慰我吗?”
他说完之后舒眉一笑,笑容里看不出一丝阴霾:“我都知道的,大家不说什么是因为忌惮国师大人。”
纤长的眼睫轻轻落下,在雪白的眼下汇聚了一小片阴影。
云落鞍手指间捏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晃着,此时他和传闻中喜怒不定的形象更加符合了。
“放心,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他的这番话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云栖迟忍不住怀疑他知道些什么内幕。
“那就多谢三哥了。”
白净漂亮的七皇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充满了笑意的眼睛像是春光揉碎在他眼波一般。
云落鞍轻笑一声,比白雪清风的许少幽更加恣意张狂,就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能把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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