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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不正(24)

作者:风右 时间:2023-04-15 10:01:55 标签:年下 养成 强强 甜文 宠文

  林宣让人把随行的干粮都拿了出来,用一方大的软布包了,只留了三日口粮,算了时日,准备走到下一个官驿进行补给。他刚安排好,见少年突然回身走到跟前,盯着那包干粮道,“这些够多少人吃?”

  “回殿下,若是十人,够七日的……”林宣心道杯水车薪,也不知岫昭作何打算。

  少年叹了口气,又问,“城里的商户呢?有粮卖么?我们身上的银子还有多少?能不能全买了?”他一口气问个不停,林宣只得据实道,“这次出行,皇上嘱咐不可随意浪费,只拨了五百两银子。殿下平日里开销,吃住,大约一两,侍卫们吃住,一日总三两。我们此行出来已有两月,各地物价不一,近潭州的时候更是翻了一倍还多,所剩余钱一百多两。不过……”

  “不过什么?”少年神色一亮,林宣心道他也想变出钱来,点石成金,但那又怎么可能?

  “皇后怕殿下初次出门受委屈,偷偷塞了些金银让属下带上,这事皇上不知,殿下可要用了?”林宣弯了腰,俯身到岫昭耳边道。

  见林宣面上稍有犹豫之色,岫昭道,“还有什么让林管事为难的?”

  林宣想了想,“殿下可知,即便皇后所赐,也是宫中之物,流落在外终归不好。再者,殿下此次出门,虽说皇上是应允的,让殿下出门游历玩耍,可真的一点考量都没有吗?”见岫昭紧锁了眉没说话,又道,“殿下此行回去,自然是花销越少越好。原本属下省了些银子好交待,殿下此刻若是全散了,又没个凭据,怎又能证明是救济灾民用了?”

  “难道要我不管他们?”岫昭突然用力盯着林宣道,“即便父皇母后问责,这事也没有转圜余地。”

  “殿下听属下一言。”林宣面上看不到一点波澜,依旧和善得让人安心,“算上宫里带出的细软,折成现下潭州的米价,也只够百人吃上半个月。半月之后,殿下已然回京,也顾不了他们。”

  “那又怎样?即便最后要饿死,他们也能多活一天吧。”岫昭年轻的脸上显出懊恼神色,他听明白了林宣的话,可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不能改变结果,就不去尝试改变么?

  “殿下说的对,属下只是让殿下知道实情。”林宣自两年前跟了岫昭,深觉他如老师所说,剔透玲珑,也正因如此,总对他有超出的预期,培养之余,更将各种难处都抛给他,使他成长。

  岫昭握了小拳头道,“先人有训藏富于民,祁近年来税赋已是开国来的最低。我年少阅历不足,未能未雨绸缪,知晓通透这些事。虽是天灾人祸,但实难想象我大祁百年治世,竟苦无赈灾之粮……”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没有继续下去。

  林宣拿了水壶递他,轻声道,“殿下可知,若要存够那千万石粮,国库每年需要支出多少?第二年又会用多少新粮替代?”

  岫昭眉间依旧恨恨的,少年生气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生怜爱,“不知,请林管事教我。我要这大祁,有我能用之财,百丈之内,有我能调之黍。”

  林宣愣了一愣,没想到他说下如此豪言壮语,真是挥斥八极,有帝王之资。不禁心道初生牛犊,点头道,“若有那一日,属下愿甘为殿下犬马,无有不从。”

  “林管事,你可记着了。”岫昭脸上满满的认真,仰头喝了口水,又把水壶递给他,小手用力握住他拇指,生怕他话会不兑现一般。

  “殿下。”林宣面上一笑,心道他这会儿煞有介事,说不定回去就会忘了。

  十数人走了一刻钟,林宣对岫昭道:“前面就是飞仙亭,殿下……”话没说完,却见岫昭皱起了两条秀眉,表情甚是肃穆。

  他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却见一片荒草丛中,立着一块块木牌,有的直着,有的歪斜倒地,飞仙亭的东南方,俨然成了一座坟场。

  “白骨露于野,今日总算是见过了。”岫昭抿着唇,脸色说不出地沉重,幼小的身形微微有些晃,而后又挺得笔直,他不退不避,走进野坟堆里,望着那些没入焦土的木牌。

  林宣见这坟地里有些土已翻过,部分木牌倒伏在地,便明白了七八。岫昭脚边一具白骨孤零零地躺着,五指紧缩在一起,身躯佝偻,仿佛在世间经历了莫大的苦痛。岫昭蹲下身,正想着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一条蜈蚣从那黑洞洞的眼眶里窜出,他一惊挥出一剑,虫子挣扎了两下,挺在地上不动了。

  “殿下!?”

  林宣上前两步,岫昭一抬手,“我没事。”他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又看了那白骨两眼,手中发了些虚汗。林宣心道他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吓到也是正常,安慰道,“殿下不用逼自己看这些的。”

  “只因我生在帝王家,才接触不到。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不也早看到这些吗?”岫昭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情绪,林宣本想接过他的配剑,扶人去飞仙亭休息一下,却见少年握得死紧,指节微微泛白。

  “是。”

  岫昭一转身,快步回了小道:“出来这一趟,给林管事添了不少麻烦,去了飞仙亭,我们就回宫吧。”

 

第26章

  龚宁醒来的时候两眼一片漆黑,觉着呼吸不畅,闷得发昏。她双手一撑,才发现已被绳索缚住,自己竟然在一个麻布口袋里,心里一阵恐慌,疯了般地挣扎起来。

  “……我走了。”

  一个女子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龚宁听得一喜,张口喊道,“娘,娘!救我!我在这儿!”她喊着喊着,从床板上摔到地上,脸磕在一块石头上,火辣辣地疼。龚宁疼得蹦出了两滴泪,听着周围又没了声音,慌了神地哭起来,“娘!……你在哪里?爹……娘!”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龚宁一吓,闭了嘴瑟缩成一团。她能感觉到人就在她跟前,跟她就只隔了一层麻布。

  “别喊了,喊也没用。”那声音低哑,像漏了气的风箱,又像锈蚀的锯片在划拉木头。

  龚宁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那人一下把麻袋扛到肩上,龚宁挣扎起来,突地腿上一痛,插进一截刀尖,她一声惊呼,身子颤了颤,血从大腿上渗出,热流沿着裤腿流到脚踝,疼得她冷汗直冒。

  “再喊一声,下次就不会这么浅了。”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少女恐极,抽噎着不敢再发出一声,倒立让全身的血液冲向大脑,满脸通红,头顶的皮肤一阵阵发胀。

  走了不久,龚宁就被扔上一辆木质拖车,隐隐地闻到有些粪便的味道。她许久没有活动,全身酸软,这会儿在板车上滚了一滚,脑子里的昏沉才去了些。

  那人似乎也没管她这一滚,将车的一头抬了起来。龚宁听着车轴的吱嘎声,身下的木板车开始颠簸。这是要去哪儿……她不敢问,更不敢想。她安静地流着泪,觉得呼吸不畅了就用力地抽噎一下。煎熬着不知过了多久,板车总算停了下来,咚地传来木头撞地的声音,那朽木般嘶哑的男声又响了起来,“别出声,出声就捅死你。”

  龚宁听得远处有些脚步声,还有个人声喊:“老刘,又去埋尸呐?”

  “是啊,城里又没了一个。这个有病,用不得。”

  龚宁捂着嘴,难受得就要被过气,她极小幅度地抽了抽,即使这样,也害怕外面的人看出来,要了她的命。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声音仿佛雪地里割破脚底的砾石,只有沾了她的血才能平复的恶意,满满当当地笼罩着她全身。

  她听不明白他说的“用不得”是什么意思,听到埋尸的时候就已经吓得浑身僵硬,他是要把她带出去活埋了?那和现在杀了她有什么区别?龚宁用极慢的速度垂下手,微小的动作持续了将近一炷香时间,终于摸到了大腿上。腿上的血窟窿并没有扎得很深,可剧烈的疼痛让她不能轻易挪动一下。少女心中绝望,心如死灰般地想着,这最后的时间应当做些什么。

  板车在短促的停留之后又动了,龚宁却觉得速度加快了不少,先前还觉着路面较为平缓,这会儿剧烈地颠着,快要把她甩下去。麻袋突然被拖着挪动了几尺,往上挪了些,大概是避免她掉到地上。她脸在麻袋的粗绳上磨着,又痛又痒,这会儿人也没了精神,一心想着会怎么去死,阿爹阿娘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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