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面具?”厉执神色一凛,“什么模样?”
说着,他左右看着,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干脆迫不及待咬破指尖,以鲜血在地上迅速比划,凭着记忆描了个十分简陋的轮廓。
“你,你也见过他?”
而靳离这句充满愕然的反问无不说明,厉执所想不错。
那人……竟然来自鬼头寨。
或者说,就隐藏在鬼头寨。
——是军师!一定是他怂恿的老大!
——我没记错的话,他前不久出了趟远门。
——他回来了!他回来吃老大的喜酒!没错……就是他……自打他一进山寨就唬得老大团团转……什么都听他的!
莫名地,厉执耳边响起尉迟慎那时与山匪的对话,心内豁然翻涌,虽然目前的线索还并不能完全确认,但直觉告诉他,那鬼头寨的神秘军师,存在极大的问题。
“无论如何,你走吧。”
就在厉执努力想要再忆起是否还有其他被忽略之处时,却听靳离忽地又道:“我不用你救,你现今既然有了新的身份,的确不必再卷入这些陈年旧事。”
“怪就怪我报仇心切,活该遭人利用。”
“你只要告诉我,你与他结契,是他仗着天乾信香逼迫你,还是你自愿——”
“放屁。”厉执不假思索打断他,随即迎着靳离诧异的神情,“我先前以为你是不知受何蛊惑,所做一切都是在为九极教报仇,才杀了那些人,但你若是为你师父,你根本就杀错了!”
“什么?”
“他们不过是曾经参与围剿的边缘弟子,真正害死鬼老大和你师父的……”
然而厉执说到这,却是眼前微微恍然,突然没了声响。
“是谁?”靳离凝眉问道。
“……”
厉执停顿半晌,最终只低声道:“等你出去,我再告诉你。”
说着,下定决心般,厉执低头转向将靳离手脚缚住的铁锁,只见长长的链条一直延伸在他身后石壁,看起来倒不如想象中坚固,想摆脱似乎并不算难。
心下想着,厉执已经毫不犹豫地伸手过去:“我先助你松了这个,但你不要立刻离开,不然会连累司掌门——”
“别动!”
原本陷入一阵失神的靳离猛地大喝,却仍晚了一步,厉执掌心已将其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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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叭hhh荔枝的那啥要提前啦!
67.贪图
一刹那间,透入骨髓的压迫感顺着厉执的掌心直穿他四肢百骸,仿佛无数道利刃将他猝然撕破,又被看不见的一股强鸷力量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捣成令人窒息的泥泞,他想要大喊,可连声音都被湮没在无法挣脱的黑暗深渊,只能任由怒吼的巨兽捏扁揉圆,如一块皱巴巴的破布时而在黄沙滚滚的戈壁滩上被烈日拷打,时而又被冲入凶猛寒冷的洪流,总之他不是他,而是被完全掌控和碾踏的蝼蚁。
靳离已然强行掰开厉执骨节发白的手指,可厉执脸上神情仍是压抑过度的恍惚,冷汗流过紧抿到发颤的嘴角,双目用力圆瞪,隔了许久,才在靳离的呼唤中微微缓过几丝意识,涣散的目光终是逐渐收拢。
“啥,啥玩意……”
而厉执一张开嘴,只觉喉咙干涸,声音嘶哑不堪,甚至传来被刀子割过般的剧痛。
“这是摧心锁。”靳离心有余悸地看着厉执。
摧心锁?
厉执闻言猛然一怔,很快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又一次看向靳离手脚间的锁链。
那锁链无论怎么看都平平无奇,他着实想不到会是那般稀有的物件,也幸亏靳离反应迅速,否则还不知要发生何事。
而心下震撼,厉执自是听说过关于这玩意的来历。
简单来讲,就是一种可以克制乾阳的罕见之物。
据说是将上百种专门用来压制天乾的毒素凝入铁链当中,无论再强大的天乾,一旦碰触此物,便会犹如困兽而无法释放其信香,尤其像这般长时间地被束缚,既可稳妥地防止被囚之人利用信香挣脱,更能够慢慢卸去其全身力气。
其实与江如算那取他人信香为己用的掌法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利用不属于自己的能力对他人施压,只不过摧心锁的力道更加凶横,且作为死物使用也避免了与自身信香发生冲突而像江如算一般走火入魔,更为万无一失。
当然,若非是技艺顶级精湛的铁匠,根本无人能够成功躲过炼制过程中的种种凶险,贸然尝试反而会危及自身性命,因此世间少有类似成品,也算极为珍贵。
厉执心觉自己确实有些冒进,这金楼四处堆金积玉,到了这种地方更不可能出现太过寻常的俗物,他早该有所防备。
“那你现在可还好?”厉执搓着仍感到阵阵发麻的掌心,不由问向靳离。
靳离摇摇头:“我是天乾,最多不能使用信香罢了,也是昨日逃跑之后他们才给我用了这个,时间不长,还不至于力气尽失。”
“反而是你,”靳离看着厉执在烛光映照下依旧惨白的脸色,“你一个地坤,碰了它只会比我痛苦百倍,这不是你能承受的东西。”
厉执讪讪地垂眸又揉了揉方才瞬时软下的双腿,硬憋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心中却是越想越不甘。
只停顿片刻,他蓦地抬眼,紧盯靳离与石壁中间的长长一截链条,深深呼吸,这一回几乎将所有内力凝聚于掌心,在靳离并不抱希望的视线之下隔空遽然出掌,疾驰的掌风犹如一道可毁天灭地的霹雳,威力四溅,直将那链条劈得不住颤动,好似下一刻便会不堪重创而断裂。若是寻常人受他这么一掌,早就身首异处。
可惜半晌过后,待石壁间飞扬的尘土散去,那摧心锁竟毫无破损,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厉执心下发凉地看了看,咬牙便又抬手,谁料就在他欲再尝试之时,伴随靳离低声阻止,他忽然面露错愕地停在原处。
却不是由于靳离。
“你怎么了?”
紧接着,靳离显然也发现了异常,看着厉执陡然变化的神色,皱眉问道。
(此处省略600字)
不行。
汗津津的额前乱发抵上布满狰狞神像的石壁,厉执一拳狠狠下去,以这在他看来仍微乎其微的痛楚唤回少许神思。
他不能现在去找他。
他难捱地想着,若是他们两情相悦便罢了,可如今司劫不信他的真心,也并未与他和好,他这么去找他,那与之前都有何区别?他把他当成什么了?
像是陷入解不开的困境,对司劫的心意再舍不得有半分蒙尘,厉执半张脸都贴上冰凉的石壁,大口喘息地安慰自己,他就像以往那样忍一忍,也能过去。
便在这决堤的情欲接二连三将他浸透,他除了潜意识里依旧不肯让信香泄露,脑中不能控制地一点点变得浑浊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之际,若有似无的清冽气息竟然由远及近,不出稍许,便已来势汹汹地将他笼罩。
情绪稍微得到安抚,心中不免惊讶司劫原来并没有离开,却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厉执只说什么都不肯起身,越是觉得司劫靠近,他抗拒得越是激烈,死都不入司劫的怀抱。
直到最后被不客气地拦腰扛上肩头,他绝望地抓着司劫挺拔的腰身,甚至带了哭腔,急切又无奈地哑声解释。(此处省略15个字)
68.夫妻
司劫一直没有开口,只以未受伤的手臂将厉执牢牢钳制在肩膀,飞起的云袍翻涌,踏过被寒风摇撼的枝叶,如一道疾闪的霜影,眨眼功夫,便来到厉执枯花发作之时曾停留的房前。空气中无法忽视的霸道信香引得众多金楼弟子仰头看去,恰好见到云层缝隙迸射的万簇朝霞洒落司劫满身,皑皑霜雪染上金光,仿佛傲然挺立的神祇,大步踏入被猛然掀开的房间。
只一刹那,劲风带动着门窗又闭紧,发出巨大的声响,与此同时,令人头皮发紧的强厚内力凝成磅礴的气浪向四周倏地冲散而去,百尺之内彻底被浓烈的震慑气息所占据,没有一人胆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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