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90)
味道还不错,楚钰想,如果韩悯每天都在这里就好了。
*
吃过午饭,轮值的起居郎有半个时辰的休憩时间。
文英殿里间里,楚钰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大包裹,打开里边是一床被褥。
他将竹榻上已经有的被褥叠作一团,抱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把自己带来的被褥铺上去。
还能自己带被子来的,韩悯都看傻了。
楚钰蹬掉鞋子,跪坐在上边铺床,解释道:“这儿的被子有点硬,我家里人怕我睡不惯。”
韩悯叹道:“你是豌豆公主吧,楚琢石。”
“这是什么?”
楚钰拍拍柔软的枕头,然后把韩悯拉过来。
“你来,今天我和你一起睡。”
才吃了饭,两个人坐在榻上,挨在一起看书。
楚钰又问他:“你刚才说的‘豌豆公主’是什么?”
“就是一个公主。”韩悯放下书卷,想了想,“皮肤吹弹可破,下边放一颗豌豆,再铺二十层褥子,公主都睡不好觉。”楚钰翻身坐起,捏住他的脸:“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韩悯一边躲,一边笑:“你这被子又是什么绒的?”
“鹅绒。”
楚钰没好气地答了,也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
只听韩悯悠悠道:“啧,一个楚琢石午睡,倒要十来只鹅来配他!”
楚钰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说话了。”
韩悯点点头,右手举过头顶。
不说了,不说了。
楚钰最后拧了他一把:“倒是不用十来只鹅来陪我,有一个小韩大人陪我就足够了。”
他扭过头去,靠在枕上,重新拿起丢开的书卷来看。
韩悯也跟着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书?”
楚钰一甩话本,把封皮给他看。
《圣上与探花郎二三事》。
韩悯一下子就安分下来,试探着问道:“你不是不爱看这个了吗?”
“之前那四本《御史》写的还不错,我是一路追过来的,这本就……凑合看看。”
“这样。”
楚钰得意地挑挑眉:“温辨章最近也在看《御史》那四本,我借他的。”
想到温言,韩悯一噎:“他、也看这个?”
“是啊,不过他不是看着玩儿,他是为了把这个人给抓出来。”
楚钰的手指在话本封皮的“松烟墨客”四个小字上点了点。
韩悯小心地问道:“他……很生气吗?”
“有点吧,我把书拿给他的时候,他翻了两页,气得脸都青了。”
“这……”韩悯顿了顿,定下心神,“那他有怀疑的人吗?”
“有啊,这几天我们讨论了一下。”
楚钰坐起来,拿着话本,跟他认真分析了一遍,
“首先,这个人文笔不错,讲故事也讲得不错,颇有才气。所以松烟墨客不是一般的著书先生,应该是读书人。”
韩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嗯,还有呢?”
“其次,这个人很了解宫廷朝堂的生活,也很了解圣上、御史,还有探花郎。说明松烟墨客认得我们,说不准还和我们说过话、见过面。”
“还有吗?”
“最后,松烟墨客每个月都出一卷话本,几万字的本子,写起来不是简单的事情。他应该不常出门,而是窝在房里写书。”
韩悯怔怔地叹道:“你们分析的好有道理啊。”
“其实都是温辨章分析出来的。他还在继续看,试图从松烟墨客的行文习惯里找到一点线索。”
韩悯不自觉揪紧被角:“我觉得他应该去查案,而不是做御史。”
而楚钰仿佛没有察觉,拍拍他的手背:“我先睡了,下午还值班。”
他打了个哈欠,翻身朝着里边墙。
韩悯以为他睡了,便帮他把丢在榻上的话本捡起来。
他试着翻了翻,也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找到线索的行文习惯。
将话本放到一边,韩悯拉好被子,忐忑地背对着楚钰躺下。
楚钰分明还没睡,又悄悄支起手来,看了他一眼。
*
在文英殿睡了一会儿,韩悯睁开眼时,看见楚钰正站在地上穿衣裳。
“吵醒你了?”
“没有。”
“我去当值了,你把被褥丢在这儿就行,等晚上我过来收拾。”
韩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楚钰便拿起官帽出去了。
他一个人颓废地坐在榻上,缓了会儿神。
“统子,我完了,我做梦梦见我被楚钰按在地上打。”
系统乐了:“那温言呢?”
韩悯揉揉眼睛:“温言哭了,边哭边打我。”
系统笑得更欢:“那你还写吗?”
“我跟白石书局签了契约,还有五本要写。”
系统的笑声冲破云霄。
“你别笑了。”
系统只能暂时把笑声插件移除,他正色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死死瞒住,等我写完最后五本,我就金盆洗手。”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害怕。”
“你说。”
“你睡着之后,楚钰回头看了你一眼。”
“他想做什么?”
“他可能怀疑你,有心要试试你的反应。”
虽然楚钰脾气好、性子软、好说话,但这不代表他傻。
韩悯回想起梦里的情形,倒吸一口凉气。
系统道:“你是真不会撒谎。那天吃饭你就漏了马脚,骂自己‘小坏蛋’,有你这么骂人的吗?肯定是他们两个人回去一合计,发现你最可疑。”
“好嘛,我下次注意。”
他爬下床,帮楚钰把被褥叠好,收进柜子里,换了衣裳准备出宫。
*
一个人步行回了柳府。
江涣昨日夜审傅筌,还在房里补觉。
柳停不在,大约是特意吩咐了下人动作要轻一些,整个院子都很安静。
韩悯也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整了一下,拿出纸笔,开始写第六卷 话本。
此时,在柳家主君的院子里,柳老爷柳岸与柳夫人坐在坐榻两边,柳停坐在一边的圆凳上。
柳岸看向夫人:“现在不嫌弃人家是罪臣出身了?”
柳夫人端起茶盏:“他们家原本就是无妄之灾,我上回那样说,也不过是……”又放下茶盏:“担心我们家。”
柳岸又道:“那你上回还说,他们韩家的人,全都只有社稷君王,你绝不会把毓儿也嫁到韩家去。”
柳夫人赔笑道:“那也是我一时糊涂,妇人之见罢了,老爷多多包涵。他还年轻,又已经在朝中任职,这半个月来,常在宫中当值,想来是得了圣上的器重。”
坐在一边的柳停没有开口,手上剥了几颗花生,放在碟子里,端到娘亲面前。
柳夫人看了他一眼,让他把东西放下:“多谢儿子。”
她继续道:“便是问他一问罢了,也没有强逼着他。能亲上加亲自是最好,若不能够,只是私下随口一问,也不伤两家的和气。倘不是元娘子现在不在永安,她那个暴脾气,我哪里敢越过她,直接去问悯哥儿?”
元娘子是韩悯的娘亲,两位夫人自然是认得的。
不多时,外边伺候的婆子来说:“夫人,银耳粥得了。”
柳夫人吩咐了一句:“盛两碗上来。”
她又推了推柳停的手:“儿啊,劳你去喊悯哥儿过来喝粥。”
柳停应了一声,行礼下去。
见他去了,柳夫人撑着头,捻起一颗花生仁,笑道:“老爷,你上回那句话说的还真对,倘若停哥儿是姑娘家,肯定不愁嫁。”
她扶着腿站起来,叹道:“怎么偏偏要嫁的是毓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