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答的祁言在原地站了一会,就好像硬生生被定在原地一样。
直到助理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的魂才回来,英俊的脸上勉强挤出来笑容来,他说:“哦,没有也没事。”
祁言转身道:“我先回化妆间。”
他没走几步。
助理连忙道:“哥,走错方向了!”
祁言又转身过来,朝左边走去,对助理道:“我记错了。”
助理哽住,家里的艺人做事特别成熟稳重,这个摄影棚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从来都没有走错过,怎么偏偏这次走错了?
她看着祁言离开的背影。
和转身的时候,拿着手里的水杯的指似乎都在抖。
她忽然觉得,他快碎了。
刚刚看其他两家CP粉热闹的时候,她们还都在看笑话,嘲笑他们两家的CP粉加起来的票都不到自家艺人的零头,可是现在,她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不到零头又怎么样呢。
他们家和简尚温,甚至一票都没有啊。
也不对,她想,曾经也是有的,他们的超话是最先建立起来的,不过后来,也是最先消失的。
……
简尚温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医院里面的人不少,来来往往的,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找到了爷爷的病房,却发现原本住着爷爷的病房居然已经换了个人住。
简尚温站在门扉处愣了愣。
前世他回来的时候那种无措感有一瞬间淹没了他,但很快,理智回笼,他回到了护士站。
护士说:“已经转到VIP病房了。”
简尚温有点意外,他向沈毅申请可以提前预支工资,然后把这笔钱给了爷爷的家人,前世爷爷的家人因为支付不起医药费放弃了治疗,这辈子有了钱,他应该就可以渡过危险了,看来他的家人对他很好,甚至给升级了病房。
“能把新的房号告诉我吗?”简尚温道:“我想过去探病。”
护士点头说:“当然可以!”
简尚温拿到新的房卡后刚要走,就听到护士说:“他挺可怜的,之前住这边的时候,家里人对他不管不顾,一直只有护工在这边,前段时间,院里下了通知,给这老爷子升了套房,还特地请了几个国外回来的肺部方面的专家来给他会诊,这老爷子家里人听说了后就立刻过来了,殷勤的很。”
要走的人顿住了脚步。
简尚温转身,那双眼眸幽深,然后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不达眼底,他态度和善:“可以问一下,他的家里人付医药费了吗?”
护士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以前这个老爷子重病,家里人不管不顾的,只有这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总来看他,她以为他们是亲人,后来有一天,私底下和老爷子聊天才知道,原来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只是他们邻居家的小孩。
“没有的。”护士小声说:“我听说是院里免费给弄的,是我们医院背后的少东家吩咐的。”
简尚温问:“你们医院的股东是谁?”
护士摇头说:“具体的我不清楚,听说姓沈吧,我们平时不太能接触到。”
简尚温就没说话了,他只是笑了笑道:“多谢你告诉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知道我们今天聊过。”
护士微微愣住。
简尚温又将手中精致的糕点递给她一份:“这家的味道很好,一点心意,不要嫌弃。”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语调温和,就如同一阵春风一般,将细枝末节都能兼顾到,不会让任何人为难,只会让人家觉得安心。
“不用的。”护士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是你探病给病人带的礼物吧?”
简尚温笑了笑,那双桃花眼角的美人痣格外的醒目:“老爷子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一直让你费心了,这份本来就是带给你的。”
蛊的要命。
护士只觉得这天底下竟是有这么美好的人!!!
“你,你要小心。”护士不自觉的多提醒:“那家人……我看不是好人,恐怕有目的,你别被他们讹上了。”
简尚温的脚步顿了顿,他回眸,轻笑:“多谢提醒。”
不是好人吗?
他转身,眼中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有的只是淡薄的凉意,像一只漂亮的狐狸褪去魅气后剩下的野性和阴狠。
反正他遇到的人中从来也没几个好人。
……
住楼部。
简尚温过去的时候,这里与普通的病房处像是有着天壤之别,干净的走廊,明亮宽大的单人间,安静的环境,特级病房,住几天可能会耗掉普通人家半年开销。
推开门走进去。
老爷爷躺在病房上,他刚好醒着,看到简尚温站在门扉处,骨瘦嶙峋的老人手中的书都掉了。
简尚温笑了笑说:“您好点了?”
老爷子的眼眶却红了,他伸手,简尚温就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指尖,触碰到的是皮包骨的苍白。
“小简啊……”老爷子的声音有些虚弱,他道:“你怎么来了,工作忙完了,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啊?”
简尚温微笑:“我过的很好。”
“你别看我老,就骗我。”老爷子抬头看他,浑浊的眼眸含着泪,他抬手,抚摸过简尚温的发:“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
简尚温说:“我比以前好多了,这次的老板很大方,还跟我预支了工资,我现在能吃饱穿得暖,你看,我还给你买了象牙酥。”
老爷子就看他的手,发现的确没多什么茧子,脸色还算好才放心,他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能过得好,我就放心啦。”
简尚温看着他病号服下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大约他十多岁的时候,天上下着大雪,养父母的儿子崔英进了他的房间,要送给他东西,那个孩子从小就欺负他,忽然送他东西,他不要,他就过来扒他的衣服,他反抗,崔英恼羞成怒,威胁他,如果不答应,就去和父母告状,说他偷他的东西。
于是后来。
简尚温大晚上就挨了一巴掌,被养父母赶出来到走廊反省。
屋里还不时的传来低低的交流声,隐隐能听到一些:
“也不知道清高什么。”
“要不是我们家收养他早就饿死了。”
“居然还看不上我们儿子。”
“还想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不成,饿他几顿就老实了!!”
走廊的雪不住的往里面吹。
他又饿又疼又冷。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死掉的,他看着玻璃的窗户上堆积起来的雪,那玻璃的倒映出他已经慢慢长开了的漂亮的脸庞,他挤出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来,他想,活着好难。
爷爷就是那个时候从外面走过来了,那个时候他还很高大,穿着军大衣的棉袄,脱下来就落在他身上,他说:“可怜的孩子,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刚好买了象牙酥。”
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于是他就活过了那个冬天。
以至于,后来的某一年,他坐在傅家的后花园喂几只胖乎乎的鸟时,那天的天气很好,他就只穿了件宽松的衬衫,正好梁深从外面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正好看到了他身上一些遮不住的痕迹。
男人就嘲讽的说:“温温,你还真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简尚温就笑了。
他想起那些难熬的冬天和冰冷的夜晚。
他想。
也不是没有清高过的,清高的时候他甚至想干脆一了百了算了,可是那天晚上他吃到了很好吃的象牙酥,好好吃,他想,要是明天还能吃到就好了,还好没有死在昨天,真好。
老爷子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块象牙酥对他多么的重要。
简尚温从思绪里回过神,他垂眸看着瘦弱的老爷子,温声开口道:“你放心,我会过很好的,您也要好好治病,我这次去了个很漂亮的地方,等来年春天你的病好了,我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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