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笙心里是不服气的,更确切来说,心高气傲。
他跟那个小男生确实没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只是那个小男生看出他喜欢男人,时不时言语挑逗,肢体接触。
薛宁笙不喜欢那个小男生,但是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直接表露自己的性向。
换句话说,薛宁笙很少见过同类。
更别说同类还认出自己是同类。
薛宁笙确实对那个小男生很感兴趣,结果,被小男生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洗出来的照片污蔑他,勒索他家钱的时候,薛宁笙心里只剩下恶心。
薛宁笙以为自己遇上的是不顾忌世俗做自己的人,骨子里的反叛精神终于得到喷张的时候,没想到小男生只是个胆小鬼咬死自己不喜欢男人,是被他强迫的,灵魂和品格都烂透了。
薛宁笙不得不承认,那个小男生要是有担当些,尽管他不喜欢那个小男生没什么特点的长相,他也会对那个小男生多份欣赏,说不准日久生情真的会跟他好。
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薛宁笙真是庆幸尽早看透了那人的真面目,没让他继续恶心自己。
薛宁笙来到七曜村也没什么,老师这种体面的工作他也不想做,同性恋是病是违法,他这个犯罪分子还是不要带坏别人了。
他爷爷派蒋寓监视他也没什么,薛宁笙只觉得蒋寓为了那么个恩情舍弃大好前途到这个破村子盯着他,纯纯脑子有病。
反正他不会做这种犯傻的事,何况蒋寓在这个村子根本不受待见,自己找罪受。
薛宁笙信奉不跟傻子争长短,也不搭理蒋寓那个傻子,只是蒋寓一副他一眼看不到自己就可能出去找男人就要违法犯罪的表情看得自己惹火。
平白气死个人。
林资把他俩告到村委会时,薛宁笙其实是爽的。
尤其是蒋寓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爽得薛宁笙想笑,尽管林资只是为了偷懒要工分。
薛宁笙在城里就见过小男生那么一个同类,更别提在这村里。
他能跟谁搞?也就蒋寓生怕自己祸害男人,死盯着自己。
薛宁笙略微一想,蒋寓真跟自己搞上,蒋寓这个直男三观崩坏,他爹他爷气到心梗,薛宁笙脑子都通透了。
但是薛宁笙他只是想想,他是同性恋又不是发情的狗,见到个男的就发情。
要是非要说七曜村有没有同类,薛宁笙不由得看向旁边有点娇气的林资。
林资太黏人了,虽然黏的人不是他,黏的是邢寒。
很少会有男的喜欢跟别的男的搂搂抱抱,薛宁笙不太确定林资一直被家里宠惯得性别观念很少,自觉把自己当成没长大的小孩跟邢寒亲近,还是借着自己唇红齿白单纯的漂亮的脸蛋跟男人亲近占便宜。
后者跟那个污蔑自己的小男生一样恶心。
前者。
林资看起来很像是前者,被自己抓挠下巴瞪过来的乌眸,透着不加遮掩的不高兴。
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孩子,一点心机都没有。
薛宁笙自然地收回挠林资下巴的手指,“这么看我干什么?你还没回答我,我和你哥,谁的麦乳精更好喝。”
林资捧着薛宁笙的水壶张了张口。
薛宁笙慢悠悠提醒道:“你要是说我的麦乳精难喝,我就不让你喝了。”
林资震惊且不敢置信。
赤裸裸的威胁。
“那你让我说什么?”林资气愤地大声道:“你这是作弊。”
薛宁笙乐不可支,“不至于吧。”
林资顿时看薛宁笙不顺眼起来,“你怎么又不干活,你又偷懒。”
林资偷懒,喝着甜甜的麦乳精,吹着阴凉下不过分燥热又不冷的温风,觉得美滋滋。
薛宁笙偷懒,他就双标起来。
薛宁笙不以为意,甚至扬唇看向林资,故作惊讶,“邢寒能帮你干活,蒋寓不能帮我干活吗?”
林资被薛宁笙说得晕晕乎乎,秀气的眉毛打结,“邢寒是我大哥……”
薛宁笙接道:“蒋寓还是我相好呢。”
林资乌眸圆润润瞪大,简直不敢相信薛宁笙刚才说了什么。
亲嘴跟相好在林资这里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林资这里亲嘴是薛宁笙和蒋寓偷懒。
相好,这就又涉及林资受到的普世价值观念。
违法犯罪。
薛宁笙微微笑了起来,好整以暇,“你不是看到我和蒋寓亲嘴,这个就是他帮我干活的报酬。”
林资的世界观受到冲击。
麦乳精都不香了。
薛宁笙还没完,佯装迟疑道:“也不知道你给邢寒的报酬是什么,我也没见过大哥帮小弟干活的。”
林资放下了薛宁笙的水壶,漂亮的小花朵负载过量耷拉下来。
薛宁笙真想大笑两声,碍于林资还在旁边沉思,只能抵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林资,邢寒割完麦子,叫你回去呢”,突然出现的蒋寓冲着蔫哒哒的林资道。
林资恍恍惚惚站起来,脚下踉跄,还被手疾眼快的蒋寓扶了把,才稳稳当当朝着远处麦田里的邢寒走去。
林资走远了,听了全程的蒋寓皱眉冲薛宁笙道:“林资就是个小孩儿,你吓唬他做什么?”
薛宁笙眼眸微微眯起,“你还挺护着他。”
蒋寓没对薛宁笙阴阳自己的话计较什么,叹了口气道:“林资不是污蔑你的小男生,你不要这样对他,你会吓到他的。”
蒋寓也差不多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薛宁笙跟那个小男生的事是假的,薛宁笙喜欢男人是真的。
薛宁笙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扬眉示意蒋寓往麦田看,“你又不是林资,你怎么知道林资不喜欢男人。”
蒋寓顺着薛宁笙视线看去。
大概是林资嫌累不想走,割了一天麦子的邢寒委身让林资上来。
薛宁笙幽幽道:“你看林资黏糊邢寒的劲儿,说不准我还给他开了窍,林资就知道他自己为什么喜欢黏着邢寒。”
蒋寓却不赞同,他就是单纯觉得林资娇气。
蒋寓天然对会种地的人有天然的好感,林资年纪小又有种地的技能,娇纵点喜欢黏人也没什么,只是想躲懒罢了,跟喜不喜欢男人有什么关系,
“行吧”,薛宁笙没打算说服蒋寓,毕竟他自己都不确定,转而问道:“你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蒋寓自然知道薛宁笙嘴里那个人是谁。
污蔑薛宁笙的男同学。
蒋寓确实知道,但他不确定薛宁笙要做什么。
薛宁笙耸耸肩,“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我就是想问我家给了他家多少好处。”
薛宁笙被告了之后就连夜扭送到七曜村,那个小男生怎么处理得他都一无所知。
倒是蒋寓半个月就跟薛家通一次信。
蒋寓斟酌回道:“你父亲给他父亲安排了一个国营厂厂长的工作,他…他现在应该在城里当老师。”
薛宁笙勾唇,笑容格外阴冷。
真是吸血的虫蛭。
“哪个厂子?”
蒋寓没有隐瞒。
薛宁笙听完,遥遥往麦田远方越来越小的两个交叠的身影望去。
邢寒的新厂长,真近真巧。
他要是不做点什么,真是说不过去。
邢寒背着林资走到一半路时,林资就趴在邢寒的背上睡着了。
旁人都觉得邢寒救过林资一次,就被林资赖上了。
其实邢寒不这样觉得。
邢寒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留在七曜村,父母都是英雄,也是为了他的安危才把他留在七曜村的。
邢寒不可能去责怪给他生命,尽心尽力给他安排后路的父母。
只是邢寒太孤独了,七曜村的人他都不认识,举目无亲也不过为。
被救的人会对就自己的人产生莫名的情结,反过来,救人的人对自己救下来的人也会有说不清的亲近。
林资是差一口气被邢寒救下来的,当时浑身湿透的邢寒看着怀里湿漉漉的林资,天然生出一种责任感。
林资是他救下来的,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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