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心底嘲笑男人的天真,几个贼人口中安抚,“我们要的是赵家的权和钱, 小丫头活着才有利用价值, 死了还有什么用。”
更是放出诱饵:“你也是青山村人, 甚至早年就帮着赵梦成做事, 可赵梦成却瞧不上你, 如今他们一个个都成了管事,只有你不尴不尬, 难道你就心甘情愿?”
男人终于狠下心肠:“往这边走。”
几个人行色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青山村看守极为严格, 哨楼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随着赵梦成掌控的越来越多,连带着青山村也被围得像是铁桶一般。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用大费周章的找本地人带路。
一想到赵家小丫头立刻就能到手,到时候赵梦成再大的本事也得听他们的号令,几个男人都狞笑起来。
也是赵梦成太过托大,自己走倒也罢了,居然将两个儿子都带走,民兵营又在上河镇外,只留下小女儿在青山村,这岂不是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那就是赵家。”
很快,几个人来到一栋宅院之外。
这几年赵家陆陆续续的修缮,但从外表来看,依旧只是看着比寻常青砖大瓦房大一些的宅院罢了,跟高门大户的宅院比不了。
“这赵梦成也是古怪,家中钱财万贯,却还是住在乡下,连房子都这么破烂。”
“估计是个吝啬抠门的性子,不但房子破烂,家中除了个厨娘也没下人,倒是方便了我们下手。”
为首的却没那么轻松,赵家势大,这几年附近贼匪多有打主意的,可一个都没成功。
“嘘,小心为上,先把人弄到手。”
他推了蒙脸男人一把:“去给他家的畜生下药。”
蒙脸男人已经没了退路,只得咬牙从后头饶过去,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两块鲜肉丢了进去。
啪嗒两声,一只猞猁慢慢悠悠的走过去,闻了闻地上的鲜肉。
几个男人都紧张起来,来之前他们打听过,赵家的驴子和猞猁都有些邪性,怕吵闹起来惊动了村里人,这才提前做了准备。
幸好,倔驴被赵椿骑走了,家里只剩下一只半大猞猁。
小猞猁闻来闻去,就是不动嘴,看得几个男人紧张万分。
正当他们以为计划失败的时候,小家伙抓着鲜肉撕咬起来,很快嗷呜一声就瘫倒下来。
“成了。”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搭成人梯,飞快越过了赵家的围墙。
为首的男人踢了地上不动弹的小猞猁一脚,嗤笑道:“畜生就是畜生,再机灵掉在嘴边的肉也忍不住会吃。”
“等抓了小丫头,临走咱把这小东西带走,我还没吃过山猫子。”
“随意,先办正事儿。”
几个男人朝着赵馨的屋子摸过去,对赵家十分熟悉,显然是已经摸清楚了。
漆黑的屋里头,被子微微鼓起一个包,只有小丫头均匀的呼吸声。
为首的男人比了个手势,朝着黑暗中的人伸出手掌。
下一刻,情况突变,迎接他的不是小丫头软绵绵的身体,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匕首直接刺穿了男人的手掌,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嚎叫,想到不能惊动青山村人才硬生生忍住。
“快抓住她!”
方才带路的男人已经吓坏了,其他几个却一起动手,朝着床上的人扑过去。
哪知道他们眼中不堪一击的小丫头,身手分外矫健,力气也大,竟是以一挡三。
“不对,这不是那小丫头,我们中计了。”
唐糖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迟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点起了灯火,赵馨衣着整齐的站在民兵中间,脸色冰冷:“我倒是想看看是谁在捣鬼。”
“把他们都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早早设伏的民兵纷纷动手,比他们更快的是小猞猁。
小家伙方才装的逼真,还被踢了一脚,憋了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儿冲过去就是一阵抓挠咬,盯着那诋毁它,竟然还想吃了它的家伙下手。
战争才刚开始,就很快结束。
四个男人直接被压在了院子里,唐糖舒展了一下筋骨:“下手太狠了,他们不但想抓人,还想伤人性命。”
心底庆幸他说服赵馨换房间,否则赵馨遇上了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赵馨看向他:“没受伤吧?”
“没有。”唐糖笑起来,“馨儿姐姐来的快,他们都被吓破胆了。”
赵馨差点没忍住要笑,却立刻板着脸,冷声喝道:“拔掉他们的面具,我倒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吃里扒外。”
带路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赵家早有准备,甚至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挣扎着想要退后,却被直接按住,扯下了面巾。
黑夜之中,灯火却把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看清他容貌的那一瞬间,即使赵馨早有准备,也是愣了一愣,脸色大变:“怎么会是你。”
唐糖察觉不对,上前一看:“刘磊。”
早几天赵梦成一走,工坊那边便陆续出了几个乱子,都被赵馨铁血镇压,该打打,该罚罚,严重的直接辞退。
但很快,赵馨就意识到工坊的问题还是轻的。
她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盯着赵家,眼光并不善意。
回家与唐糖一商量,与其千日防贼,倒不如关门打狗,这才有了外松内紧的计划,让暗处的眼睛误以为有可乘之机。
他们早就猜测对方要动手,肯定会从青山村人下手,收买一个人里应外合,这才能避开村口的哨楼,且在不惊动其他村民的基础上摸到赵家。
赵馨甚至觉得,这个人八成是村中游手好闲那几个,譬如整日不干活还爱埋怨的刘丰平,比如被她辞退的女工。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被逮了个正着的内奸,居然是刘大夫的儿子刘磊,刘家与赵家关系一直不错,刘磊甚至几次承情,才有现在的差使。
赵馨不敢置信,平日里亲亲热热的叔叔,一口一个小馨儿的人,居然会引狼入室。
刘磊满脸惊慌,再看那几个贼人都被扣住,连忙喊道:“馨儿,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抓住了我威胁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会带路。”
“放你的狗屁,难道不是你嫌赵梦成不看重你,只给你芝麻绿豆的小差事,心怀不满才跟我们合作。”贼人咒骂道。
如今落到赵家手中,他们自知没有好下场,自然是要拉刘磊一起下水。
“是你们威胁我,逼迫我的,我是无辜的。”
刘磊膝行几步,连声求饶:“馨儿,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你绕过叔叔这一次,往后我都不敢了。”
“我真的是一时糊涂,被他们威胁才会这么做的,当年你爹病重不治的时候,是我爹任劳任怨出钱出力,就算看在我爹的份上,你绕过我这一回吧。”
赵馨抿了抿嘴角,眼神流转。
刘磊说的对,当年爹爹病重,连亲大伯都不管,但刘大夫一次次上门救治,也没要他们的要钱,要不是刘大夫,爹爹指不定就……
唐糖上前,挡在了赵馨身前:“刘大夫确实对赵家有恩,可这么多年来,赵叔对你们父子也颇为照顾。”
“早年做豆腐生意的时候,你觉得在赵家挣钱少,自立门户,赵叔就教你做豆腐。”
“后来你觉得做豆腐太累,挣钱辛苦,有想要进香皂工坊,赵叔没答应,却介绍你去城里酒楼当账房。”
“再后来你觉得当账房事情零碎,每个月只能拿月钱不满意,刘大夫求上门来,赵叔又帮你找了衙门的差使。”
唐糖冷笑道:“再大的恩情,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也该还清了。”
赵馨猛地回过神来,是啊,就算当年刘大夫对他家有恩情,这么多年过去,爹爹每年都会往刘大夫家送礼,还帮了他们许多。
哪有恩情是一直用不完的。
赵馨想明白了,方才的犹豫就消失了,沉声道:“小糖说得对,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来人,将他们绑了送到衙门,请县丞大人好好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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