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丁先前就在想,这样的修罗场剧情里,姜医生得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先前姜熠只能借由平行位面的自己来完成意识穿越,所以身份都没得选。
可现在系统能直接提供时空坐标,临时捏个什么人设都行。
他一时间脑洞大开,像在给恋人挑新的排位赛皮肤。
古董收藏家?赌石巨头?美国□□头子?
风头要猛,逼格要高,至少要碾着那两个嫌疑犯狠狠散发魅力。
姜熠顿住脚步,目光已察觉到柯丁在想什么。
“我的思路可能相反,”他说:“清洁工,怎么样?”
柯丁眨眨眼睛:“你是天才。”
被强大对手狠狠碾压固然丢脸,被低微角色完全反杀才会真正破防!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电竞冠军与清洁工的绝世之恋!
系统:“我现在明白问题在哪了。”
柯丁:“在哪。”
“你其他能力不一定是顶级的。”系统说:“但你们两口子每次解决问题的脑回路绝对是天下独一份。”
柯丁:“嘻嘻。”
再睁开眼睛时,他已是重生的蒲煦昊。
距离那场跌落神坛的决赛还有半年,一切都还在风平浪静的阶段。
训练基地里鼠标响个不停,教练正拿着平板确认各项数据,间或能听见有人在骂脏话。
“阿盒!”有人喊道:“你又在吃辣条!我都闻到味儿了!”
蒲煦昊抬起桃花眼的同时,一包辣条飞过高空精准砸到隔壁桌上单的头上。
“嘶!”
“你该夸我,好Q。”某位打野慢悠悠道:“昊哥来一包吗。”
“不许再发零食了!”教练抬高声音:“谁漏兵了等会去做俯卧撑!”
阿盒遗憾地啧了一声,继续投入战斗。
可惜对面那五个内讧起来,有人执意单带,被一抓一个准。
段融寒只觉得战局变得无聊起来,漫不经心道:“阿盒,你午睡的时候又做怪梦了吧。”
打野呆了两秒,差点被对面偷了红。
“什么叫又。”
“你中午在大厅沙发上睡着了。”段融寒如实说:“我路过的时候,你在说梦话。”
“你说,土狗模拟器是什么东西。”
阿盒硬灌了一口水。
“网瘾太重了是这样。”
上单听得好奇,问:“什么什么?”
“我隔三差五会做怪梦,”阿盒懒洋洋道:“有时候是一只猴子在打群架,有时候是一只火鸡在偷东西,鬼知道怎么回事。”
柯丁的笑容凝固起来。
他忍不住问系统道:“难道说……”
系统笑容非常灿烂:“没错,就是他。”
阿盒,Sigh,世界冠军选手,兼公司派单的绝佳对象。
天生钝感力一绝,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做的任何梦哪里有问题。
给游戏就上,不打赢不走,白嫖体验一流。
柯丁陷入漫长的沉默里。
他本人并不太会打MOBA类游戏,公司直接后台开了即时演算,让他保持蒲煦昊的常规水平。
既不会强到堪比开挂,也不会弱到被吊着打,能力数值完全和当前状态挂钩。
“我先前——拜托这哥们不止一次两次啊!!”
“嘘。”系统说:“他还不知道自己在打白工。”
柯丁:“你们每次收我积分点的时候可没少收!!”
系统:“公司也在帮他悄悄治疗痔疮和胃溃疡啊!!”
“这就可以扯平了吗?!”
“现在没有痔疮的健康人已经很少了好吗!!”
AD沉默时间实在太久,以至于上单都特意瞄了一眼。
“昊哥今天怎么不说话,没睡好?”
“他?”段融寒扬了个笑,询问道:“让讲吗。”
“随便。”
“香榭诗集团的二公子又约他出去吃饭。”段融寒道:“经理明示暗示几次了,叫他适当出卖下色相,方便以后战队谈生意。”
“那家卖水晶项链口红高跟鞋的公司?”辅助听得无语:“我女朋友上个月过生日,明示暗示我想要他家限量款,五万块一刷就没了。”
上单长长吹了一声口哨,被教练拿表格夹敲头。
“专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
蒲煦昊反向放了个大,刚好命中对面野区里残血的辅助,在推平基地前拿走最后一个人头。
一把结束,段融寒摘下耳机,揉着手腕道:“所以,你打算去吗。”
青年看向他。
“你很关心我?”
魔王中单报以淡笑。
“想看看我们的锦鲤少爷怎么出卖色相。”
蒲煦昊最终还是答应去了。
对方一早备好司机和加长林肯来接人,餐厅是内部会员制的外滩餐厅。
自落地窗往外眺望,一眼能看到揉碎千里灯光的黄浦江。
他来的时候,不知哪个角落里有人在演奏缠绵悱恻的小提琴声。
室内灯光昏暗,映得陆家嘴夜景仿佛漂浮的环星。
申相之缓步出来,看见他时眼底泛起暖意。
“听说你喜欢吃粤菜,这家还算可以。”
蒲煦昊坐到对侧,姿态不算放松。
申相之原本还准备了小礼物,见他皱着眉头,哑然失笑。
“我又不会吃人。”
青年抬眸看他,神色清明。
“申先生,我们之前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庆功宴上,赛事主办方牵线搭桥,让我们碰了一次杯。”
“一次是商业活动上,恰好又碰见一次。”
“我们没必要这么熟。”
男人并不否认,却把长桌另一端的椅子拎了起来。
他当着服务员的面,也并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把椅子从长桌的一端拎到另一端,也就是蒲煦昊的身边。
然后从容坐下。
“你只见过我两次。”
“我见过你三十二天,七次。”
“三十二天是你开播的总时长,七次是在我心动以后你的每一次比赛。”
“蒲先生,我们确实不熟。”
他看向他,笑容青涩,却又温柔恳切。
“但一见钟情这件事,往往只需要一秒钟。”
-2-
气氛太好了。
弦乐,美酒,窗外浸在华光里的游船。
申相之没有再贸然地拉近距离,仅仅是与他不紧不慢地吃饭说话,聊起蒲煦昊从前的赛事,以及自己带来的小礼物。
“一点点心意,还请收下。”
蒲煦昊没有开口。
他在观察他,而申相之对这种观察并不抗拒,甚至有几分享受。
申相之把深绿色缎带拉开,打开礼盒盖子。
磨砂质地的铂金键帽整齐排好,泛着贵金属特有的盈润光线。
他研究过他惯用的键盘,熟悉他吃饭的口味,连苹果酒里一贯加多少冰块都了然于心。
蒲煦星仍未说话,男人仅是把这份礼物交给助理代为收好,然后亲手又往苹果酒里加了两块冰。
“我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申相之低声说:“偶尔被你这样注视几秒,我已经很满足。”
青年缓缓眨了一下眼。
“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你想追我?”
“如果我能有这个机会。”
“不好意思,”蒲煦昊痛快道:“我不喜欢男人,标准直男,对老爷们没兴趣。”
“你离我贴得太近,我会觉得恶心。”
申相之仅是静静看着他。
“你答应赴约,就已经在给我机会了。”男人说:“谢谢你看向我。”
蒲煦昊选择直接打车回训练基地,但礼物回去的速度比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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