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扫墓(88)
我心里一痛,惭愧得几乎要垂下头去,却听张德旭说:“我想了想,往后结婚,秀英肯定不喜欢钻石戒指这些,不如给她买个钻石表,更有纪念意义。但我没有那么多积蓄……”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请别说下去。”
我站了起来,朝张德旭郑重地欠身说:“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刚刚的无礼。”
这个老实男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差点碰翻奶茶杯子,扶住我的肩膀说:“不,不用这样,怪我没说清楚,你担心你妈妈也是情理之中。”
我点点头,低声说:“谢谢。”
张德旭犹豫着拿起刚刚那个包装得过于花哨的小礼物盒,递过来说:“我,我听说你要考大学了,不知道送什么,这个送你。”
我接过来,问:“我可以拆开吗?”
“当然。”
我拆开彩带和纸,发现里面是一支钢笔,登时愣了一下,两世为人,我收过各种各样的礼物,却从没有人送给我钢笔。我抚摸着笔身,微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用电脑,但,我想到什么时候,你都得拿笔写字……”张德旭笨拙地解释着。
“你说得对,”我笑着仰起头:“我很喜欢。”
“真的吗?”张德旭高兴地笑了起来。
“真的,谢谢你,”我犹豫了一下,轻声说:“Uncle。”
“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夏兆柏推开门,大踏步边走边说,微笑着过来亲吻了我的脸一下。
我拉住他指着张德旭说:“这是Uncle张,我妈妈的男朋友,这是夏兆柏。”
“幸会。”夏兆柏很有风度地伸出手说:“早听小逸说过你了,今天才见,是我的失误,请见谅。”
“不不,”张德旭又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夏先生是大忙人。”
“既然来了,就一起用个便饭?”夏兆柏搭着我的肩膀微笑说:“我想小逸一定很想盘问你。怎么样,给他个机会?”
张德旭腼腆地笑了,说:“刚刚已经过过一次堂了。”
夏兆柏呵呵笑了起来:“小孩子不懂事,有些话说得不妥,您别往心里去,他也是紧张他妈妈。”
“我理解我理解。”
“那么一起去饭厅吧?”夏兆柏提议道。
这老实男人怎么有胆子违抗夏兆柏的命令,就算心里不愿,也只得跟着我们走去用饭。
幸好席间夏兆柏兴致很好地跟张德旭聊了许多,我也努力将功补过,一餐饭吃得还算其乐融融。随后我与夏兆柏亲自送张德旭出去,一直送到大门外,看着他的车离去方罢。忽然之间,我感觉远处有微微闪光,正觉得疑惑,嘴唇上一热,已经被夏兆柏吻住。
这个吻有些突如其来,我微微推开他,低声问:“怎么啦?”
“有人在偷拍。”夏兆柏冷笑说。
“那你还亲?”我瞪了他一眼。
“不是狗仔队。”夏兆柏看着我,嘴角一勾:“宝贝,来,我们亲得更热烈些。”
第 84 章
夏兆柏向来敢作敢当,尤其在亲热这种事情上有异乎寻常的执着。他话音刚落,我只觉腰上一紧,根本来不及反对或赞同,就已经被他牢牢攫住双唇,在深入吸取肺内空气般的力度中辗转亲吻。到了后来,我所有的抗议已经化成轻声喘息,脚下一轻,竟然被他打横抱起,一边吻着,一边抱回宅子中。这种姿势太过暧昧,等到他终于肯放开我时,我已经脸热得几乎可以直接在上面煎鸡蛋。反正丢脸也丢到这份上了,我索性把脸埋入他怀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夏兆柏呵呵低笑,愉快地享受我如鸵鸟一样藏在他胸前的行径,边走边不失时机啄一下我露出来的耳垂后颈,低声问:“亲得我火都上来了,回屋灭火去?”
我狠狠给了他胸口一拳,骂道:“禽兽,要走快走,废话什么。”
夏兆柏嘿嘿低笑,加快步伐走进宅子,正要上楼,偏偏好死不死,竟然听见黎笙在一旁拖长语调问:“这怎么回事啊?走着出去的,倒抱着回来?难道小逸身体又不好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我恨得直磨牙,夏兆柏紧了紧抱我的手臂,笑骂回去:“笙爷,您这副闺怨嘴脸,不知道的以为你暗恋我,正跟这争风吃醋呢。”
“放屁,”黎笙骂道:“夏兆柏,你就算脱光了衣服在老子跟前晃,老子也跟看堆冷冻猪肉一样。要我看得上你,做梦。”
“太好了,你要看得上我,那才是噩梦,不,是噩耗。”夏兆柏哈哈大笑,抱着我快步上楼,身后竟然还能听见黎笙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夏兆柏,你悠着点,精尽人亡不要紧,可别把人家小孩折腾坏了。”
这个混蛋,我气得咬牙切齿,当初怎么会觉得他风度翩翩,优雅迷人?我迁怒一样对夏兆柏低吼:“都是你不好,明天起来我成整个宅子的笑柄了。”
“宝贝,别介意,阿黎太久没做,憋坏了。”夏兆柏喘着气拉开门进去,返身一脚踹上门,将我丢到床上压了上来,边吻边嘶哑着嗓门说:“男人可千万不能憋,你看黎笙好好一个大老爷们,现在愣成一怨妇,你不希望我成那样吧?”
我一边承受着他雨点一般的亲吻,一边问:“他,他还想着以前那个?啊,夏兆柏,别弄这里,痒……”
夏兆柏迫不及待解开我的衣襟,双手并用,沿着胸膛腰线一路往下,边摸边说:“管他呢,你现在还有空想别人的事?先想想怎么解我的火吧。”
这一解火最终便解了一晚上,夹杂许多汗水喘息低喊和呻吟,这一次做比上一次无疑要顺利很多,而我也无奈地发现,简逸这副身体,敏感带异常丰富,又遇到夏兆柏这样乐于开发的好手,致使我们每次的欢爱最终都像要死去一般激烈而难以自持。在他充满我身体的瞬间,我发出满足的喟叹,就如心里有长久空缺的部位,非要通过这种方式,通过他,才能完完整整地填满一般。快感当然强烈而刺激,尤其当他借着清洗身体为由,在卧室盥洗室中将我压在镜墙之上,狠狠从身后贯穿我的时候,羞愧和渴望交织着,汇聚巨大的狂潮灭顶而来。但与这个男人,这个穿上衣服体贴入微,堪称模范;脱下衣服却如狼似虎,与温柔缠绵毫不沾边的男人做 爱,最重要,也是最深刻的感觉,却是我们彼此相互给予,相互融汇,而因为这样,我们变得更为完整,更有勇气和力量。
第二日我照例起不了身,待终于睡够了,慢腾腾爬起床时,卧室里早已不见了夏兆柏的身影。我身上干净清爽,大概他已经帮忙做了清理,床边高几上的花瓶中插着一大束带着露珠的英格兰小玫瑰,是我当年喜欢的品种。我爬起床,不出意料之外,床边放着餐车,铝质盖子下,是尚且温热的粥品和粗麦面包,连涂面包的黄油都是我习惯的那个牌子。难为夏兆柏,竟然都记得这些细微末节。我扶着酸痛的腰走去洗漱,又用了早餐,心里有种由衷的温暖,看窗外风和日丽,一派暖冬模样,不禁觉得来了精神。我穿上大衣,想了想,又围上围巾,打开房门,走了下去。宅子里比平时安静许多,夏兆柏不在,连聒噪的黎笙也不见踪影。我出来时撞见两名相熟保镖,见到我都微笑称呼“简少。”
我点点头,打过招呼,问他们:“夏先生和管家呢?”
“他们有事出去了。”那名保镖回答:“先生吩咐过,今天我们兄弟俩跟着您,您要想出去逛逛也可以。”
“不用了,”我微笑说:“我今天就在家里呆着,你们忙自己的事吧。”
他二人一齐摇头:“简少,我们的工作就是跟着您。”
我哑然失笑:“在家就不用跟着了。七婆呢?”
“欧阳女士在花房。”
“那我过去陪她老人家,你们今天就当放假吧,自己随便玩。放心,有事我会叫你们。”我朝他们点点头,径直穿过二楼曲折长廊,绕到后面,方从那边的侧梯走下,抄近路走向花房。这边的楼梯建得隐蔽,一般主人家不走,只是方便佣人上下而已。楼梯之下是个小储藏室,门设计得很有技巧,朝内一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经过这间小储藏室的时候我禁不住微笑起来,小时候我还曾被林夫人关在里面几回,对她的畏惧之心,大概是在这间小黑屋里就埋了下来。我打开门,那里面现在仍然堆着用不上的东西,木门后面,竟然还有我当年用笔尖狠狠划出的刻痕。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有人走来,鬼使神差地,我一闪身,悄无声息掩上门扉,却听脚步声越走越近,一个男人压低嗓门道:“从这上去?蓝色门的卧室?”
“是,他就在里面,应该还没起身。嘿嘿,昨晚大概被操得起不来了。”另一个人猥琐地低笑起来。
“我上去后把他弄下来,你去那边等着接应我。”
“动作快,你只有十分钟。这里面的保镖可都是狠角色。”那声音猥琐的男人说。
那男人冷笑说:“狠,狠得过夏兆柏?我倒想看看,枪指在他姘头头上他还怎么作威作福!”
我惊出一声冷汗,拼命掩住口鼻,才不让自己呼吸大声了惊动这两名歹徒。等他们脚步声走远了,我才蹑手蹑脚从藏身之处出来。天可怜见,我心血来潮想出来走走,这才与这两名歹徒错开,但现在看来,这两人能混进宅子,就肯定做过一些化妆,而且宅子外面应该也有其他的人等着接应。我心里怦怦直跳,这两人应该身手很好,训练有素,以他们的敏捷,估计一发现我没在卧室,立即就会原路返回,边搜寻边撤离。
也就是说,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我立即拔腿朝花房方向跑出,混进来歹徒就意味着危险,以他们对这所宅子情况的熟知程度来看,应该知道七婆是我的干妈,一找不到我,下一刻就该来抓老太太了。我出了主楼,靠着花草掩饰快步到达花房,一把推开铁门,七婆正带着老花眼镜剪修剪花枝,看到我惊喜地说:“东官,这么早就起来了?吃过没?”
“姆妈,”我一把拉住老人家的手,低声说:“现在家里混进来坏人,我先找个地方藏好你,等兆柏回来才算安全……”
“什么?怎么会这样,天哪,坏人在哪里?啊?”老太太吓得打了个哆嗦。
“别怕,一切有我。”我低声问她:“咱们楼里哪里最好藏人?”
七婆想了想说:“会客厅壁炉那面墙有暗格,当年夫人特地命人来弄的,说是没准哪一天就能用来保命。”
我心里一喜,说:“那我们快悄悄地去。”
七婆点点头,正要拉了我的手去,忽然花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七婆脸色一变,一把将我推到一株大茶花后面,低声说:“他们要抓的肯定是你,先藏好,看来的是谁再说。”
我来不及反驳,花房的门被嘎吱一声推开,七婆的声音威严而冰冷地响起:“站住!没有我的允许,连夏兆柏都不能踏进一步,你是谁,连规矩都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我才来当保全人员没多久,不太明白这里的规矩。请问您是欧阳女士吗?”一个男声响起来。
“我就是。”七婆放下剪子,威风凛凛地喝道:“没规矩就该去学到有规矩为止,我们这可不比其他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进出的。”
那男人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我就是来传个口信,简少说请您过去一趟,他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