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工资怎么办?”
“本来就很少,能怎么办?”
“为了筹备春日节, 好多人都饿着肚子交税交粮, 气不过的人总有很多,我早就听见我邻居们凑成一桌骂皇帝了。”
“骂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得有什么成果,之前的反叛不也是被镇压了吗?”
“可我这次没见到有人来阻止这些人啊?”
“嗯?我看看。”
女工擦开玻璃上的水雾,看清了外头。
人们举着牌子和旗子, 扯开嗓子吼:
“皇帝滚下台!”
“人民的政府!人民的议院!”
“我们要面包!我们要工资!”
“劳动法!一纸空文!贵族议院滚下台!”
“废除奴隶制!还我们土地!”
………
都是些鲜明简洁,大部分民众都能看得懂听得懂的口号。
有些人眼睛充斥着红血丝, 带着哭腔嘶吼。
有的人抱着只剩骨头的孩子走上街。
有的人放下手套举起牌子加入人群。
女工看着看着, 回想起家里艰难维系的生活,不自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每天都在干活, 三分之二给了工作,剩下三分之一给了家庭和孩子。
她的手皲裂了,脸被蒸汽熏得通红,她没有时间再能挤出来了,可为什么她和她的孩子还吃不饱呢?
今天没人来吃东西了,她倒是难得轻松一点。
“看什么看!别以为外头闹成那样就能够偷懒!小心我扣你们工资!”
熟悉的骂声和盘子砸到头上,女工们赶紧噤声。
店主骂了几句又出去,牙齿咯吱咯吱啃着指甲,一脸阴沉不定地抖着脚坐在空荡荡的店铺里头。
他还记得之前几次农奴反叛,他的店铺被一群人轮着砸了好几次。
到最后人都被抓了,他却没得到赔偿,修了一大笔钱。
“这群畜牲,叫什么叫!”
他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他眯起眼睛,看见外头人群旁边,有一些警卫甩着帽子吹口哨看热闹。
“*萨兰布拉脏话**一串粗话*那群肉条干什么吃的!拿着给他们的税就这么干事!”
当然,他骂虽骂,却没胆子在这个时候出去,转而把大门外铁帘刷地拽了下来。
警卫们都是一些等级很低,或者根本没有魔力的普通人。不,能当上警卫,他们都不算普通民众。
他们举着杯子,一边看热闹一边起哄。把仇恨的视线当做佐料笑哈哈地喂酒。
刚入队的新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忐忑道:“这情况不太妙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见哪次他们能好好回去?”
“是啊!只要北风骑士在,那些贱奴和贱工能闹出什么大乱子。”
“还不是一批批被关进监狱。”
“*粗口*,监狱都要关不下了!这些人是不是想蹭监狱吃喝啊?想白吃白喝呸!就该砍了一了百了。”
新人颤颤巍巍喝了一口热酒,“可是……北风骑士现在在哪呢?”
“谁知道?很快就来了吧。”
“反正闹腾不了几天。”
“你看他们,一个个喊得比谁都大声,却一个屁都不敢动哈哈h哈哈哈。”
“有毛病,在春日节搞事情,好心情都败光了。”
新人喝完了手中的酒,却下定了决心,要回家一趟。
***
各国使臣住的宫殿。
*“情况有些不太好,你现在立刻出发通知…………”
……
*“笑死了,前脚那些蛀虫刚从这里出去,外头就闹起来了,这个国家是不是盛产蠢猪?明明最出名的是肉兔腊肠……对了写信回去通知皇女殿下。”
*“哈哈哈不过就凭这速度,估计传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
“不好意思了,我昨日收到国内的信件,让我赶紧回去处理一点事情,我今天就走了,您也不必挽留了,春日节的礼物已经送到,缺我一个没什么。”
“诶!诶!晚上就是宴会了!何必现在回去!”
……
*“留在这里才能抢到新闻啊,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
英格尔和艾利克斯挂着隐身法阵到处跑,当然没去有巫师的地方,最终只发现了一些北风骑士的常年轮驻队,还是没有发现类似领袖的人物,果然藏得很好。
他倒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些伪装成民众的骑士。
而这一天街道上虽混乱,但大多数民众并没有付诸暴力。
对此,贵族们要么习以为常因而置若罔闻,要么明知而置之不理。
他们以为这次革命也会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
大概也有人通知皇帝,只是没人理会。议院出来解释一句的心思都没有。
然而,11月13日,到下午,首都各地区上街游行的人数粗略估计已经有十万。
这么多的人还维持着秩序,不动手,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英格尔和艾利克斯携手站在人潮边上,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目睹了这个国家转折性革命的开端。
两人都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没有道出任何评价。
他们看见历史和时代的车轮,碾着每个人的背脊缓缓路过。
***
11月13日晚,春宫里灯火通明,里头的人欢庆春日将至。
11月14日,加入游行队伍的人数激增近二十万。
11月15日,大部分工厂陷入停工状态。
11月16日,游行的人数增加至近三十万,其中部分与警卫起了冲突,有些开始冲入大贵族的府邸打砸,与贵族私人骑士发生冲突,开始发生流血事件。
下午,游行人数大致超出了四十万,有些人趁乱打砸店铺,贵族店铺被砸,人被抓,一些小店主为了自保临阵倒戈,表明站在人民这边的立场。有些工厂也被砸了,一些贵族为了保命,散尽粮食财务。一些贵族终于开始收拾包袱逃跑。还有一些待在有北风骑士护卫的春宫里面,等待着这些愚蠢的暴民被抓起来。
士兵和警卫开始采用武力镇压反抗的民众,抓了一些人。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11月17日,街道上仍旧人山人海。一部分士兵和警卫的枪口对准了自己人,高喊起,“我们要保护同胞而不是恶政。”
直至这天上午,北风骑士主军团还是没有出现。
春宫里,善普希斯·萨兰布拉正被一个看上去很年幼的侍女揉按着太阳穴,喝着醒酒茶。
“陛陛陛下……外面的情况真的不太好……那些暴民都聚集到了春宫门口了……您去看一眼吧!”
善普希斯随手扯了一个罐子扔到秘书官头上。
“吵什么吵!我还没睡醒呢!暴民天天在吵,我看得过来吗?叫安烈农把他们全抓回来杀了!”
秘书官捂着头站起来,“可是北风骑士团长不见了,哪里都联系不到他………”
或许是醒酒茶起作用了,宫殿门口的吼声穿透了厚厚宫墙,扎入耳中。
“狗皇帝!滚下来!”
“那些议员呢?!”
“把门撞开!”
“我们大家在外面挨饿!你们却在里面吃东西!凭什么!”
善普希斯皱眉甩开了侍女站起来,走到窗边。
原本轮值驻守在门口的北风骑士看着暴民齐心协力试图撞开宫门,爬入宫墙,视若无睹,像座真正的雕像一样,直直伫立。
皇帝伸手把窗边搁着的古董瓶子给砸碎了。
侍从跪了一地。
突然门口的人安静下来。
一群银铠的骑士,骑着壮硕的战马,穿过人群,拥挤的人群不约而同给他们分开一条道。
领头的断眉男人,正是北风骑士团长安烈农·娜布其。
他面无表情穿行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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