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安排下来,住院时间最短10天,徐宴也是第一时间安排好了看护等各种工作,虽然他不认同沈琢青想要瞒着住院的事,但也理解他的担心,所以只能尽可能地配合。
“茶楼的人是谁也不能说吗?”徐宴又问了一遍。
沈琢青穿着干净的病服,躺在白色病床上,脸色唇瓣毫无血色,睨向徐宴,摇了摇头。
“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徐宴皱着眉。
“不会有下次,这次是例外。”
“......”徐宴觉得面前的师弟与曾经判若两人,因为是家里的独子而备受宠爱,从小顺风顺水,不懂人情世故,几乎想做什么做什么,从来都是他父母或是许朝给他兜底,待人也是冷面冷言,说有点自私不为过,可前后仅仅一年时间,再见,记忆中的模样完全模糊了,仿佛他生来就是这么自信而运筹帷幄地,带着得天独厚的气场,仿佛他从来没看清过他。
“师弟,你变了很多。”
沈琢青咬着徐宴给他削好的苹果,云淡风轻地说:“工作了当然不一样了。”
沈琢青伪装成原主不算难,原主有一点和他挺像的,就是常常冷言冷语,偶尔一个眼神会显得很冷酷,当然也有很大的不同,不过也不碍事,时间差可以作为他变化的理由。
“我会安排一些人在你病房守着的,怕你麻烦又找来。”徐宴没有询问,直接就安排了。
“谢谢师兄。”沈琢青没拒绝,有人守着晚上睡觉也踏实。
不过有一点让沈琢青挺担心的,他现在住的这家私人医院,名义上的董事长是一位国内有名的企业家,但按原著里这个时间点,这医院最大的控股人早就是贺彧了。
而且按贺彧之前发布会的举动来说,贺彧的确开始逐步拥有自己的商业帝国了,盛黎蓉名下的产业也会逐步归为贺彧所有。
刚刚在车上沈琢青的手机就响了两次,两次间隔5分钟,正是贺彧打来的,他都没接。
沈琢青几乎不主动给贺彧打电话,就怕贺彧那有外人在,万一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完了,但贺彧经常给他打电话。
自从两人偷偷搞了这事以后,没有一起睡觉的晚上贺彧基本都要打电话来,有时候午餐时间也要打电话,类似同居后,沈琢青出门办事贺彧也一定会给他带电话确认去接他的时间。
总之,很黏人,人很黏人,电话也很黏人。
不过沈琢青每次都会接他电话,唯独今天的两通都没接。
夜里九点,病房就关了灯,只剩下楼道的灯光通过门缝底下照进来,沈琢青窝在床上点开贺彧的微信,给他发去消息——
【我离开几天,学校那有事情让我回去处理。】
第65章 贺彧被吓走了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沈琢青放下手机准备睡了,结果刚搁上床头,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原始铃声毫无特点,沈琢青拿起来一看,【贺彧】响当当的名字亮在这。
沈琢青面无表情,毫不思考往上一滑直接挂了。
再点开微信,给贺彧回复:【上飞机了,不太方便,到了给你回电。】
贺彧发了条语音。
沈琢青点开一听:【经济舱还是头等舱啊?】
贺彧的嗓音散漫懒懒的,特有磁性,像是在一个空旷又密闭的空间似的,说的话带有轻微的回声。
【经济舱。】沈琢青回。
等了好一会儿,贺彧没发消息来了,沈琢青便关了手机,闭上眼准备睡了。
眼皮紧闭着,黑暗中忽然闯入一道缓慢拉开的光影,沈琢青眼皮颤动了几下,随后睁开了眼,眼前光亮与黑暗形成的图案中,出现一例修长的身形,就在他身后。
沈琢青心脏钝了拍,刚想伸手摁床头的铃,手臂被抚摸,熟悉的气息瞬间靠近了来,沈琢青浑身一顿,不动弹了,微微一扭头就对上贺彧熟悉半垂的眸,漆黑的长睫。
眼下被极轻地亲吻了一下,像是在安抚。
“还真是经济舱,我的沈医生怎么能住经济舱?”
“......”
贺彧的另一只手从沈琢青的手臂逐渐往下抚摸,动作极轻缓,似要将沈琢青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摸个遍。
贺彧的表情没有半点旖旎,但被抚摸的沈琢青就不同了,只觉得被摸过的每一寸都过电了似地,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颊瞬间涌起热度,变得薄红。
“别摸了!”
沈琢青用受伤程度较轻的左手将贺彧的手抽出来,把人推开。
黑暗中贺彧的脸色背对着光看不清楚,沈琢青也就扫了眼就不再看了。
他垂下眸,用着少有的回避姿态说道:“你怎么找来的?”
贺彧宛若没看到他脸色似地,坐在他床边,长长的腿搭在床边,用左手牵住了沈琢青的左手。
“沈医生替我担了责任,我当然要时刻陪着沈医生。”
沈琢青嗓音很低,听不出情绪:“不需要。”不冰冷但也不柔和。
“沈医生委屈了,我当然要第一时间来陪沈医生。”贺彧又说。
他牵起沈琢青的左手企图落下一个亲吻,却被沈琢青抽了回去,沈琢青还是用很低地嗓音说:“没什么委屈的。”
见贺彧没反应,沈琢青看向他,表情充满无奈和拒绝:“你回去吧,我想好好休息几天。”
贺彧沉默了,许久,他站了起来,朝门外走,一边说:“这里距离我们的家20分钟,我现在回去,40分钟后回来。”
“............”
【主人,原来这就是病人吗?】008发出疑问。虽是疑问,但显然008是有答案的。
“那你回去有什么意义?”沈琢青无语。
贺彧又坐了回来:“为了应沈医生的要求。”
为了应他要求?只听懂前半句,没听懂后半句?
两人之间又沉默许久,贺彧的左手又企图牵上沈琢青的左手,还没碰上,就听沈琢青哑着嗓音来了句:“贺彧,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做你的心理医生,违约费我会尽量......”
话没说完,左手就被覆盖上,贺彧宽大的掌心极其冰凉,像是被条蛇攀附上,难以动弹,贺彧天生幽冷的嗓音在黑暗的光影中传来:“沈医生,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吗,只要是我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会得到......沈医生要不要猜猜我生日的时候许了什么愿?”
“那是我第一次许愿......或者,沈医生猜猜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
沈琢青眼睫颤了下,抬起眸就对上了贺彧逼仄阴郁的漆黑瞳孔,如吃人的漩涡让人心颤,沈琢青被吓一跳,他咬了咬唇,把坐在床边的人用力一推,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几乎吼出来:“我说了,我要冷静几天,你能不能离开我几天!”
床边的人稳住脚步后又沉默了,许久,床边都没有动静。
沈琢青的情绪都要降下来了,贺彧的声音才传来:“沈医生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呢?我与我母亲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她消气的方式是鞭打我,沈医生是不是也需要这么做?”
“.....”
沈琢青震惊地睁开眼,就听床头柜传来轻微翻动的声响,就听贺彧说道:“用刀吧,沈医生不费力。”
“......”
沈琢青猛地掀开被子,就见贺彧站在柜前,拿着一把精致18厘米长的水果刀,沈琢青眼睛突地睁大,心情震撼到难以复加。
“要不,我自己来?”贺彧看向沈琢青问了一句。
沈琢青被难以描述的情绪激得身体颤抖,在贺彧要动手的时候他忽然低头,只见冰冷的眼泪从他眼眶里大滴落下,滴在白色的被子上。
他发出了细微的抽泣。
眼泪、抽泣,几乎观察不到的举动,被贺彧瞬间捕捉到了,他动作猛顿,像是从未有过的神经被人牵住,忽然难以动弹了,他瞧着沈琢青的举动,忽地没反应了。
许久,脚步声传了开,接着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贺彧就这么走了。
沈琢青震惊地抬头,眼泪还水晶似地挂在眼眶里,脸颊也闪着一道泪痕。
贺彧就这么走了。
沈琢青呆了几秒,扑腾躺下,整个人泄气了。
眼底又闪着算计和精锐的光。
贺彧动手了,他一来沈琢青就闻出来了,贺彧身上的血腥味几乎是扑面而来。
一定不是他自身的,是那种被沾染上的,说明他在血腥味较浓的环境里待过或是亲手染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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