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估计他不会, 我得抓紧时间写好台词教一教他。
他听着我的安排,捂着心口,声线颤抖地提出质疑,“好好的孩子,怎么还会下地开门了呢?”
不是我说,你们虫族的富贵病真得治一下!
575.
墨涅斯最近下班的早,新晋一大爱好就是在工作闲暇守在窗边看一起玩的能活能苟小白兔和雌父,和放学回来的我贴贴。
那叫一个岁月静好,虫生惬意。
不料今天敲门声急促,还似乎伴着雌父凄厉的喊声。
墨涅斯心里一急,一去开门就收获了一只摇摇欲坠的雌父和一只看上去心情不悦抿唇不语的雄虫。
他担忧地上前扶住快要飘走的雌父,又安抚着拍了拍我的手,想了想又背过身,不让我看到他沉下来的脸色。
他声音低沉,疑惑中隐隐带着些怒气,“雌父,出什么事?”
诶?大黑兔的雌父出事了吗?
我偷偷冒出半颗脑袋,想去打量对方的神情。
大舅似乎很焦急地模样,额头上头出了一层薄汗,也不吭声,正在疯狂约过大黑兔给我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抽了。
我肉眼可见地感受到大黑兔身边的气场由担心焦急变成纯然的疑惑。
脑门上几乎被问号填满。
哎,这个家没我得散。
这两人明明心里还是很关心对方的,不知道是气场不和还是什么原因。
一见面就说不了几句话不是吵架,就是气氛沉闷地坐一下午,必须靠我和小黑兔化身中间的沟通桥梁。
我只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和眼神开始分析。
大舅不是把他雌父的坟迁走风光大葬了吗,难道是大舅出现了经济危机……
不对!
墨涅斯和他雌父的关系很好,以他的经济实力,不可能让他雌父埋在墓园外层啊。
等等,父母双亡的debuff是主角受的,原文对墨涅斯结局的描写是众叛亲离,死时众望所归,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来看他。
这不代表他雌父死了啊!
我细细打量了下大舅的眉眼,想了想他对大黑兔超出寻常的关心,以及从小到大毫无遗漏的相册。
似乎有什么谜底要拨云见日了。
……管着岳母喊大舅,我也该就土掩埋了。
我是不是跟他称兄道弟了?我是不是教他怎么管熊孩子了?我是不是让他一把年纪应该享清福别掺和小辈的事了。
我是不是当着他的面渣了他儿子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死死揪着大黑兔的衣角,感觉快要晕过去了。
我缓缓垂下头,额头一点点从抵着他的肩膀到他的后背,屈指扣了扣他的森*晚*整*理背心。
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心里仍然存着一点点地希望,“雌父?你的雌父不是在墓园里。
对哦,换坟了,我们确实该认认地方去看看他了哈?”
我绝望而清晰地感受到靠着的背脊开始一寸寸僵硬。
大黑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清清楚楚写了几个大字——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你竟然还不知道?
他试探着问我,言语间有种能随时不要这个爹的洒脱,“那你介不介意,他搬的近一点?”
住口啊你!
不要把我搞成带黑富帅私奔不要雌父的剧本啊!
大舅看我脸色不对,忍着心痛开始力挽狂澜,已读乱回,“是啊,没事去看看你雌父吧,虫神赐福,说不定他就活了呢?”
“是啊。”我阴测测地贴在他耳边,眼神牢牢锁死大舅,阴毒地像一个恶毒的反派,“是啊,我们把雌父的坟挖开,看看他能不能回过来,给他换一个更好的位置。”
“要是里面没人。”我蹦到大黑兔背上,他下意识接住了我,往上提了提。
我顺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蹭了蹭,声线里都带着委屈,“那正好让我直接住进去。”
直接挖坑把我埋了好了。
反派家族是不是有病,本人,本人儿子,带着我一起上香?
大舅一听就急了,凑过来劝我说,“孩啊,这可不兴住啊。”
大黑兔背着我后退了两步,忍着笑意说雌、大舅你别刺激他了。
从雌父退回成大舅:……那你也不能这么刺激你爹我啊!
大黑兔背着我下了台阶,眼神望向天边的夕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跟我商量。
“真想住也不是不行,双人份够躺两只,你躺左边还是右边?”
我默默揪了揪他的两个耳朵,感觉都生不起来气了,“不要认真地考虑这种事啊!”
这次,他竟然过了一会才略微遗憾地嗯了一声。
我觉得哪里不对,撑着他的肩膀去看了他隐藏着期盼的眼睛。
他的遥遥望着日落的那抹昏黄,漫不经心谈笑般说起许多年前的战场之上,断壁残垣,残阳如血。
“那时,我并不觉得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情,哪怕它离我并不遥远。”
落日的余晖模糊了他的轮廓,唯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这时他又不怕吓到我了,深深地凝视着我,“现在,却觉得孤零零地死去,有些遗憾。”
我偷偷亲了他的耳朵尖尖一下,“那,我躺右边好了……”
*
回去的时候大舅正在台阶上陪能活玩,再近一点才发现似乎是大舅在听能活讲课,能活坐在大舅腿上,正像模像样地跟他说自己喜欢什么。
我不由想起小黑兔的教育问题,生怕全家把他惯坏啦,拽了拽大黑兔想讨论下家里的黑白脸安排。
小黑兔见到我和大黑兔回来,开心地从大舅身上跳了下来,跑了两下又想起了什么,退回去让大舅帮他穿上了升级版夜光blingbling闪耀耀地小黑翅膀。
这才开心地蹦蹦跳跳地、重心不稳地、连滚带爬地向我们跑来。
过来时,小黑兔已经变成大大的小灰兔了,灰头土脸的能活拒绝了大黑兔的抱抱,拽着他的裤脚往回走,“雌父,回回,爷爷,玩具,给你!喜欢!”
啊,在小黑兔眼里,那些是大舅给大黑兔买的玩具吗?
唔,怪不得说小孩子直觉的感受最真挚呢,可怜我家小黑兔,小小年纪就做了大黑兔的替身。
我感动地抱起吱哇乱叫的小黑兔,柔声哄他,“再叠词,翅膀,拆掉。”
小黑兔:……
他抓了抓我的头发,似乎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雄父拆拆,活活翅膀多多,新新!”
这倒霉孩砸。
我从略微怔住的大黑兔的口袋里抽了张手帕,哭笑不得地给小黑兔擦脸,示意他去捡捡碎掉的大舅,“去看看喜不喜欢?”
远方,大黑兔和他雌、他大舅一起坐在台阶上,挨得很近,修长手指下意识摆弄腿上的玩具机甲,动作生涩不已,还是大舅看不下去帮他演示了一遍。
——看样子没少玩。
我感动地看着这父慈子孝地一幕,吧唧了口自己的小黑兔,不过……
“爷爷?他什么时候教你喊爷爷的?”
小黑兔过来贴了贴我,“爷爷,一直都是,爷爷。”
卡巴一声,我的心都碎了。
你们反派全家就瞒我一个是吧。
这一定是——
我带着小黑兔一个加速跑到大黑兔和大舅面前,正好听到大黑兔低着头轻轻说了声,“谢谢,我很喜欢。”
每一根潦草的发丝,和狂野的五官线条都似乎打上了柔光……
这一定是大舅的错!
墨涅斯他还不到八十岁,他能说谎吗?
我一个刹车把收拾干净的小黑兔塞到大舅怀里,接着控制不住地把自己埋到大黑兔的胸里,愤怒告状——
“……他骗小孩!”
大黑兔指尖绕了绕我的发尾,揉了揉我的脑袋,“那这个坏雌父还要不要?”
我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他,也忍不住笑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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