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沉心虚地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的时候,班主任罕见沉默了片刻,最后拍了下谢慎知的肩膀:“以后有困难就找老师说。”
“好的,谢谢老师。”
谢慎知还是一贯的说辞,他对着班主任点了下头,说完这话就迈着步子朝前门走去,顺势还将蹲在地上险些没站稳的简沉捏着胳膊提了起来。
以为他是过来说自己的,简沉抓着他的手站起来,抢先一步开口:“我不是随便摘的,我过去看过了,旁边写了可以让兔子试吃。”
毕竟是妖怪大学,A大也一直对外打着妖性化的招牌,其中被草食性妖怪喻为“免费试吃摊”的花坛就是其中之一。
简沉拽着人过去看了眼,还特别兴奋和人介绍,“还是新口味。”
被一只兔子在大晚上拉着介绍对方的自助餐,这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谢慎知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没有挣扎,只是看着简沉又手痒似的蹲下身,想去薅又不敢去薅的样子,开口:“别拿了。”
“待会还要吃完饭,”谢慎知偏头看他,“明天上课也会路过这里。”
是哦。
被他这么一说,简沉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草,只好不情不愿跟着人站起身。
看他往前走一步就要回头看三次,谢慎知余光瞥见还没有从教室门口离开的班主任,似乎是叹了口气。
“不会有人和你抢的。”
他暑假接触过这方面的兼职,便和人解释:“要是真的受欢迎,晚上也会有专门的负责人过来,把它们重新种满。”
简沉对这话表示怀疑,甚至还将信将疑问:“真的吗,你是种过吗?”
被谢慎知突然扫了一眼,简沉跟在他身后有些疑惑,随后就听对方开口:“我没有种过,但我是让别人去种的那个人。”
简沉对他说的这个工作特别好奇,说着说着就又快步走到了谢慎知身边,凑过脑袋去听他说具体情况。
他们俩在夕阳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不知道是角度还是什么的缘故,有一瞬间从后头看过去,他们的影子还隐约贴在了一起。
看得站在走廊上一直注视着让他们的班主任最终还是松开了眉,却是啧了声摇着头离开了。
被班主任重点关注的寝室,在接下去的几天里相处都特别和谐。
因为不是很认路,简沉每天上下课都顺理成章被谢慎知带在了身边,就连课后去食堂吃饭,也被默认可以端着餐盘和人坐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半个月左右,直到有一天下课,简沉习惯性想跟着对方出门去打饭,谢慎知却是仍坐在桌上没有起身,反倒是侧头看着他。
“你已经认路了,”他道,“食堂、寝室、教学楼,还有实验室,你都已经认路了。”
简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试探性发问:“所以呢?”
“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可以自己去吃饭了,”谢慎知将书和草稿本叠在一起,合拢着笔盖道,“不用跟着我了。”
简沉愣了下,本以为对方是嫌自己麻烦,好在开口前想起了对方的设定,这才拐着语调问:“你是要去干什么吗?”
“嗯。”
谢慎知被他说中也没有诧异,就顺着话题继续道:“我找了个兼职,明天就要去做家教。”
果然。
剧本里说过,谢慎知尽管读了大学,日后也会拿奖学金,但一有时间就会到处找兼职,到了后期更是从早上到晚上都忙到脚不沾地。
简沉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对他做出评论,但是他不想对方去到处碰壁,就捏着手指问:“对方年纪多大?”
领着人往外头走去,谢慎知抬眸:“不清楚,只说是高中的一个孩子。”
高中的孩子。
很早之前看到的剧情突然就浮现在了脑海里,简沉思考了一会,皱眉问:“是男孩子吗?”
谢慎知正捏着书往楼下走,闻言倒是瞥了他一眼:“是。”
这就是了,那就更不能去了。
这是剧情里的一个小插曲,谢慎知作为家教对接的第一个家庭,不仅仅只有表面上说的那样只有一个高中生孩子,而是在他第二天上门的时候,用“帮个忙”的理由给他又塞个上小学的弟弟。
简沉光是从剧情描述,都可以感觉那小孩子皮得不行的性格,还有他各种神奇的脑回路更是让人血压飙升。
以至于谢慎知那段时间被人强行扣着,不去还会被对方家长还会电话,最后头痛得不得了,花了好长时间在中介人的劝说下成功摆脱了他们。
这段剧情是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简沉面前的,他那时候看着就生气,但想着这是对方目前薪资最高的工作,也是后续接触更多家庭的跳板,就蹙着眉有些犹豫。
身后的青年从下楼梯的时候开始就没有说过话。
这不像是简沉的性子,要是按照往常,对方肯定会凑到自己身边,跟他吐槽刚才课本上的问题有多魔鬼,又或是拿出手机神神秘秘给他看照片,一边看还一边笑,说那个严肃得不得了的教授,今天居然穿了一双印着猫猫头的袜子。
但是今天的青年却是安静得不像话。
谢慎知没忍住回头看了眼,目光落在对方紧紧皱着的眉上,难得愣了下,随后拧眉头淡淡问:“怎么了?”
简沉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回答听起来也有些敷衍:“没什么。”
谢慎知这下倒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紧不慢放缓了脚下的速度,等到对方撞到自己的时候,才笃定开口:“你在不高兴。”
他转过身,看着正在揉脑袋的青年,目光沉沉:“所以你在因为什么不高兴?”
没等简沉开口,他就自顾自列将自己可以想到的几个答案都列举了出来:“是以后不能和我一起吃饭,还是以后不能跟着我?”
这是谢慎知最初的两个猜测,但基于简沉后面又提出的几个问题,他又细化着开口:“又或是说,你在不希望我去做家教,去教那个高中生?”
心里的想法已经被对方猜了个大半,简沉的思绪被他打断了个完全,就连脸上都露出了茫然和惊讶。
但还不等他找到理由将问题糊弄过去,站在他面前,比他要稍稍高半个头的室友就已经给出了明确的问题。
“所以,你在因为我不高兴。”
…
他将问题兜兜转转的过程中,简沉属实是插不上话。
但是对方最后抛过来的问题简明又干脆,虽说听起来有些直白,但简沉眨眨眼,还是点了下头。
“嗯。”
他们此刻站在道路一旁,边上种着高高大大的一排树,从叶片间照射下来的光斑在手上随着风左右晃悠着。
简沉悄悄偏头去看着对方,好半天后才鼓着勇气开口:“我不想你去做那个人的家教。”
谢慎知抱着书站在他面前没有开口,目光落在简沉脸上,等待着他接下去的回答。
在心里犹豫好半天,简沉还是抬起头,把自己的心里话和人说了出来:“他很难搞的,而且他们家还骗你。”
“骗我什么?”
简沉不说话,谢慎知就安静等着。
身侧经过的车带起一阵风,被谢慎知抓着胳膊往路边上靠过去,简沉颤着睫毛,才决定了什么似的开口:“骗你去做一个孩子的家教,实际上是买一送一。”
谢慎知挑了下眉,花了些时间消化了他话里的内容,末了加深了唇角的笑意。
“你调查我?”他一字一顿道。
简沉已经做好了被提问的准备,现在冷不丁被对方塞了个理由,他在心里咦了声,很快就觉得这个白给的答案听起来好用极了。
谢慎知是简家赞助的孩子,简沉自然有可以去调查的身份和手段。
他抬起清亮的眼眸,用赞叹和感激的目光看向谢慎知,很是用力点头:“对,我调查你。”
被他这幅表情看乐了,谢慎知低笑出声,落在空中的嗓音格外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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