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
凌师兄高升, 意味着凌府许多人都要进京, 连带着韩管家八成也要跟上。
也就是说,宁淼与宁木没人照看了。
若是不与凌师兄等一行人一起, 那他需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靠谱的人来照看宁淼与宁木。
一切都要重头打算。
相比于现实考量, 自己那还未正式谈,但极可能夭折于异地的恋爱,反倒是居于次之了。
“难道凌师兄在你眼中就是个带孩子的吗?”听了宁颂的真心话,齐景瑜脸上的表情全是控诉。
“不好意思, 但韩叔如果留下来, 也还是不错的。”
此时此刻, 宁颂忽然理解现代生活中一个靠谱的家政人员的重要性,那完全是不亚于亲人的存在。
就在宁颂还在考虑如齐景瑜说的那般提前进京,还是拖延一阵子, 等到明年开年之后随着大部队一起进京时,朝廷一封圣旨打消了他的纠结。
他的师父, 白鹿书院的院长被朝廷封了一个虚衔,哪怕无实职,但按道理说也得去京城谢恩。
如此一来,夫子都去了京城,宁颂也没有什么可以纠结的地方了。
既然决定了要提前动身,宁颂的准备工作就做了起来,开始提前打包自己与两个小朋友的行李。
只是不收拾不知道,等到真正开始整理,宁颂才发现在这半年里自己的生活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由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凌府的缘故,往日白鹿书院租借的小院中东西早已所剩无几。
翻来翻去,发现大多都是可以随时处理的不重要的东西。
与之相反,在临州府的凌府中,却到处都是他的活动痕迹——独自有一个卧室就不说了,就连凌师兄书房中也为他布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更别提几乎把凌府当家的宁淼与宁木了。收拾起来,大多数都是韩管家送的东西。
无论凌府也好,凌恒也罢,都如雨一般无声地侵入他的生活,以至于等他反应过来时,周遭已经变成自己不熟悉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宁颂产生了些许的羞愧之感。
他是不是和凌师兄太不见外了。
薅羊毛也不是这么薅的。
一番盘算,彻底让宁颂认清了现实,与此同时,也借着机会盘点了自己家产,列了一张单子交给了凌恒。
“这什么?”
升迁来得猝不及防,凌恒在外忙忙碌碌,回了家好不容易能够休息片刻,却见宁颂欲言又止地靠了过来。
片刻之后,对方递了一张纸和一个匣子过来。
“我的家产。”
凌恒低头一看,第一行就是纹银二百两。
虽然早知道自己师弟是一个敛财好手,但见对方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的前提下,还能保持资产增值,让人不得不惊叹。
“什么意思?”看完了整张清单,凌恒抬起头来问。
宁颂诚恳道:“这些日子我在师兄这里受到了太多恩惠,不知道该如何报偿,所以干脆都拿了出来。”
这是要将所有家产都交给凌恒的意思。
被托付家产的凌师兄沉默片刻,心中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他哪能不明白宁颂的心思。
这小师弟,分明是觉得一家人都住在他宅子里,占了他的便宜,想要报偿一二了。
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好,既然如此,我收下了。”凌恒将纸折叠好,放进了自己书房的匣子里。
这就是收下宁颂好意的意思。
见状,宁颂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花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说服凌师兄收下东西,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干净利索。
这让他心中的亏欠感尽消。
回到自己的房间,宁颂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谁知第二日醒来,韩管家就上门了,除此之外,带着一个匣子。
“……这是什么?”望着一整个匣子的地契、房契,还有数不清的银票,宁颂无言了。
“是少爷的一小部分家产。”韩管家笑眯眯地说。
宁颂眨眼。
他当然知道是师兄的家产。
“给你的。”韩管家说,“少爷说,礼尚往来。”
所谓礼尚往来,便是宁颂将自己的家产交给凌师兄,凌师兄便做了同样地将自己的财产交给宁颂。
解释完了这句,韩管家可惜地说:“少爷吩咐得急,我还有不少东西没理出来,宁少爷您再等等。”
韩管家完全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问题。
宁颂:“……别。”
他心脏受不了这刺激。
由于凌师兄的一番操作太过于出乎意料,宁颂硬是躲了韩管家几日,才将这事儿混过去。
齐景瑜作为好友,听完了宁颂的抱怨,乐得像发了癫。
他也觉得凌师兄的手段很绝。
“你怎么不顺势收着?”齐景瑜发誓,自己说的这句话绝对是心里话。
宁颂:“……”
被好友以威胁的目光盯着,齐景瑜举手:“行,我不笑了。”
缓解了情绪,齐景瑜终于能够理性地讨论问题,给出的结论便是:“咱们师兄生气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整宁颂。
“你当我不知道吗?”前一天凌师兄滴水不漏地收了东西,第二日就派韩管来出手。
以宁颂的性格,韩管家拿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收,还要忍受韩管家热情所带来的窘迫。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齐景瑜问。
把自己的家产给师兄,宁颂的想法也很奇葩。
“这不是无以为报吗。”宁颂也想过自己给师兄或者韩管家拿银子去作为生活费,但仔细想想,在凌府里的花费,早已经不是一二百两能够摆平的。
既然如此,他就将自己拥有的全给了。
突出一个赤诚。
只是,宁颂想得很好,但在凌恒看来,却不是一回事了。
“师兄觉得你见外。”
算账算得太清楚,也是一种对感情的伤害。
“可是我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宁颂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不是,你担心什么,咱们与师兄是一辈子的交情,你不会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个小小举人吧?”
虽然齐景瑜本人也只是刚刚考过了乡试,但说起“小小举人”时,有一种斩钉截铁之感。
他是觉得宁颂太过于保守了。
“你不懂。”宁颂被开解了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仍然没有释怀。
若是只是普通的师兄弟关系,他倒也不用如此纠结了。
他想要的平等,哪怕是看上去的平等。
与齐景瑜吐槽一番散去了心中的愤懑,回到了家里,韩管家终于没有跟上来送他东西,宁颂松了口气,将买来的小零碎放在了凌恒的书桌前。
说来说去,到底是他办错了事。
凌师兄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总不能等着凌师兄服软吧?
宁颂送了小礼物,转头读书去了。晚上,凌恒到了家,看到了自己书桌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凌恒看着桌子上的簪子和荷包,都是贴身佩戴的小物件儿。
韩管家笑眯眯地说:“是宁少爷今日出门专门给您买的。”
这些小礼物的价值当然比不上凌恒自己有的那些,但显然已经是宁颂能够买到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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