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咬牙就要撸手上的镯子:“你拿——”
“我已经知道需要什么草药了,我去后山挖。”何意当做不曾瞧见她的动作,“方才给潇澜擦拭过身子了,您在家里歇着,让潇潇和我同去便可。”
先前谢氏只听说这何家的哥儿木讷,说话毒嘴,现如今当真接触了,才知道这哥儿根本不是不会说好听话,只能懒得同那些婆子们说罢了,是个好的。
谢氏有些忧心:“同去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些药材你当真都记得?”
“我自小对药材感兴趣,先前总偷偷看我大哥的书,识得一些。”何意淡笑着,他自是不会说以前的事,便找个理由把那便宜大哥拉下水,反正谢氏也不会去找人查证。
谢氏从他话里听出他是认得一些字的,当下就更满意了,想来等他儿子醒了,两人会有好些话说。
何意便带着谢潇潇上了山,幺哥儿不过十岁,懂事归懂事,但也单纯,他交谈间就将谢家的事知道个大概,直到听到小哥儿说谢潇澜先前有心悦的哥儿……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哥儿,他总是爱同大哥要些贵重胭脂,还瞧不上我们住在村子里,这次大哥病着,他竟一次都没来探望!”
小孩子对旁人的情绪更加敏感些,这也是先前做小学教师的朋友告诉他的,所以谢潇潇说不喜欢那哥儿,大概也不是空穴来风。
何意没怎么在意,对方有心悦的人更好,省的到时候对方醒来不愿意同他好好商量,那可真就弄巧成拙了。
只是他没想到谢潇澜会醒这么早。
脑袋上的伤口虽不严重,但实打实流过血,加上心病医治总归需要时间,可从何意嫁到谢家开始照顾谢潇澜起,不过才半月时间,对方竟在一日的清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睁开了眼。
“潇潇,我——”
何意话没说完,便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攥住,他诧异挑眉,顺着手掌往上便对上了一双犀利的眼眸。
男人警惕的看着他,那冰冷的视线宛如附骨之疽:“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我府上的?”
这不是一个书生该有的模样。
何意被他盯的冒了火气,抬手捏住他肘关节内侧的尺神经,对方手臂一麻立刻松了劲儿。
捏麻筋这事,是他们学院医学生每日都会练习的,就怕日后碰到一些刻意闹事的家属,或是一些不讲道理的流氓。
谢潇澜两者都不属于,但可以称为不讲道理的病患。
还不等两人继续对峙,听到动静闯进来的谢潇潇就开始喊了。
“娘!我大哥醒了!嫂嫂来冲喜果然是有用的!”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没几秒的功夫,谢潇澜就瞧见了他的娘亲和弟弟,整个人像是呆住一般愣愣的看着他们。
谢母坐在床边不停抹眼泪:“我的儿可算是醒了,意哥儿果然是咱们谢家的福星,他来照顾你,你就好了……”
何意有些尴尬,就算他不来,谢潇澜该醒还是要醒的,就是会吃些苦头罢了,却也实在没必要把他当恩人供着。
谢潇澜听到这话看向何意的眼神更加怪异,他对这何家的哥儿稍微有些印象,前世时不是嫁给了外村一鳏夫?怎的如今嫁到他家里来了?
见他眉心紧蹙,谢母叹了口气:“娘去找过那哥儿,他得知你病着,不愿嫁你,便是这杏桃村,当时愿意的也只有意哥儿,你莫要闹性子,好生待他!”
“娘说的是,可否容我和意哥儿说几句话?”
谢母一听脸上立刻挂上笑,忙不迭的就带着谢潇潇出去了,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我于你并无任何情意,待我好些,你若是想离开,我们便合离,若你无依靠无处可去,你我在谢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是能保你衣食无忧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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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衣食无忧。
这对现在的何意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只是方才这个书生给他的感觉有些危险,他不确定对方到底可不可信。
书生躺了小半月,面容虽然有些沧桑但依旧俊朗,何意微微垂下眼睑思索着,他知道对方也在打量他。
谢潇澜心中的怪异也不少,他记得自己分明就是被他娶的好夫郎和其他官员联手害死的,许是怨念太深,导致他又回到了十八岁,重新来过。
没想到,这次是直接给他娶好夫郎了。
何家的意哥儿,他之前并没有太多往来,只记得他有个亲大哥也在镇上书院求学,据说意哥儿样貌十分好,所以前世的时候那个鳏夫给了二十两银子才买走的。
如今瞧见,果不其然。
只是眼下他对前世的种种实在厌烦,夫郎这种人物,最好还是没有。
但有了,他也不会将人往死路上逼,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
“是因为你喜欢的哥儿?”何意突然问道。
谢潇澜微微蹙眉,他倒不是喜欢那个哥儿,只是也确实是因为对方所以有些阴影,当下突然被问到,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一时沉默,在何意眼中就是默认。
何意突然没由来的觉得不耐烦,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孵出来的小鸡,印随却印了别人。
他点头,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头部遭受过撞击,这几日下地走动时要适可而止,若是感到头晕目眩是正常反应,歇歇就好。”
说罢,便出去了。
谢潇澜敏锐察觉到对方有些不悦,奈何头晕的厉害,说了几句话便又闭上眼睛了。
何意出门后脸色有些冷,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谢母瞬间就明白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这是还想着那个薄情寡义的哥儿呢!
这些日子她是把何意的用心都瞧在眼里的,对方是怎么对待她们谢家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当下便过去拉着他的手说掏心窝子的话,保证道:“好意哥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个薄情无义的哥儿来家里!潇澜这有为娘的给你撑腰!”
“都是没影的事,我不在意这些。”何意轻轻勾唇,谢母待他是当真好,他自然也愿意和谢潇澜保持一时平静。
“好好,潇澜今儿刚醒,一会让潇潇去前头李家买只鸡,炖了汤,你也跟着喝一碗。”
家中还有些碎银铜板,只是此番下去定要入不敷出,即便是为着自己,何意都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谢潇澜已醒,那些晒着的草药自然都用不到了,何意便想着回头把草药都带上镇上去卖掉,怎的也能换些铜板,他可不要白白给旁人养男人!
何意拨弄着晾晒好的草药,从挖刨到晾晒都是他亲手做的,因此那些干药材的品相很好,没有伤到根须很是漂亮。
“我身体已无大碍,这些草药——”
“这些草药我准备拿到药铺里卖掉。”何意拨弄草药的手指一顿,看都不想看身后的人,整个后背都写着抗拒,“你既然好了,自是用不到这些药材。”
谢潇澜抿了抿唇,他虽不准备和何意有什么夫妻之实,可到底是在同一屋檐下住着的,并不想以后日日吃挂落,何况他实在不知对方为何这般不悦他。
他微微蹙眉,神情几经转换,就连周身的气度都变得不同寻常。
“可是我何处得罪你了?”
谢潇澜前世封侯拜相,即便是看似微弱的一问,却也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何意面色冷淡:“不曾,先前婆婆说让你带我去镇上,等你身子好些带我去吧。”
“原是想去镇上,明日就可,草药不经放,早些卖掉你手里也好有几个子儿。”谢潇澜只当他是急着去镇上,见他这般着急赚铜板,怕是身无分文,便想着回头带他好生置办些东西。
何意听着他这番真情实意的话抿了抿唇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不悦来的实在没道理,他们本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对方有喜欢的人太正常了些。
何况,原主就是个木讷哥儿,总不能指望秀才喜欢吧?
他放下草药,回身掠了谢潇澜一眼:“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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