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了。”谢潇澜死死盯着他,生怕何意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感和厌恶,他太害怕了。
“那就好,既然已经知晓,回京后也能想些对策,否则敌在暗咱们在明,总归是要吃亏的。”何意温声笑语,全然看不出丝毫勉强,他打心里是这样想的。
眼看着气氛不对劲,覃子襄赶紧出面打圆场,他恭敬道:“大人此处交给我们便是,您和正君去休息吧。”
地窖里的烛光摇曳,若非此情此景过于诡异可怖,还真是能让人感叹一声“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谢潇澜一言不发的看着何意,他便微微扬起唇角,主动拽起他的衣袖把他往上面带,谢潇澜盯着他的手不说话,但情绪却是肉眼可见的落了下来。
院子里已经亮了烛光,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竟是谁也没先出声,直到进了屋内,还是红叶先打破僵局,她站在屋外说道:“正君,偏屋已经备好热水。”
“去沐浴。”何意看向谢潇澜。
男人莫名执拗起来:“我不去。”
何意拧眉:“今日劳累,浑身都是泥土,不沐浴如何安睡?”
谢潇澜原本还面对他坐着,听到他说这种话立刻幼稚的转过身不看他,左右就是闹脾气不肯。
何意抿紧唇瓣平复着呼吸,他闭了闭眼往外走:“那我沐浴后直接在偏屋睡下,你自己在这里脏着吧。”
一听这话谢潇澜瞬间不淡定了,三两步追上去扣住他未受伤的手腕,他蹙眉:“你嫌我?”
“哪有睡前不沐浴更衣的,被褥都是新换的,日日热的厉害,我懒得管你。”何意甩开他的手便往外走,却突然被对方从身后抱住。
谢潇澜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尽管忙前忙后一日,何意身上总带着清淡的药草香,他极其喜爱这个味道,总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低声道:“你都看到了,我当你怕我。”
“我若怕你早就怕了,本就是他们做坏事在前,我们斩草除根也不为过。”何意见不得谢潇澜臊眉耷眼,便自觉软了态度,“我可解释清楚了?”
“那你方才为何不牵我的手?”谢潇澜不依不饶。
何意咬牙:“我若牵你手,你便让我牵了?”
谢潇澜答的理直气壮:“当然不会,我都未净手,若蹭你一手怎么办?”
“那你还问!滚去沐浴!”何意手臂曲起,胳膊肘对着他肚子撞了一下,“快些!”
谢大人被哄好了便不敢再耽搁,忙半揽着着往偏屋去,夫郎今日手臂受伤,可不能自己沐浴,若是不小心跌进浴桶里可怎么是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谢大人十分不要脸的和他洗了鸳鸯浴,虽说碍于何意的手臂没做到底,但也爽了个够,好在夏日沐浴的水即便凉了也不觉得冷,因此何意头发丝儿都带着舒服。
到底受了惊吓,谢潇澜便没要求谢潇潇去上学,何况如今已经八月底,他们也该准备回京的事宜,此事一过想必会安生一段时间。
从京城带着一府的人来,如今也要带着一院儿的人离开,且东西比之前更多,将那些暂时用不到却需要带走的东西都装好,东西略多便占一个马车。
想着他们不日便要离开,一群人索性约在酒楼里准备畅饮一番。
“当真不一同回京?”谢潇澜看向金四江。
当初王谢两家事闹的严重,那时便怀疑是有心人刻意诬陷,否则按照王家的刚烈脾性,断不会做出那种不忠不义之事。
可谢潇澜心中也只是隐约有猜测,更具体的还需回京才能细查。
王锦然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唇边挂着苦涩的笑:“我回不去了,王府就我一人,回去又有何意义,徒增伤感罢了。”
谢潇澜默然不语,只猛的仰头干了一杯,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着谢潇潇不舍那些小伙伴,谢潇澜便特意为他们备了个小厢房,让他们也能有自己的空间聚会说话。
也算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单琪几日得知他要离开了,各个眼眶都红红的,尤其是刘墩墩,谢潇潇平时和他玩的最多的。
其他几个虽说是因为家里耳提面命的要他们讨好谢潇潇,可孩子们总是真性情居多,玩到一起关系自然就好起来了,根本用不着家里多说。
因此眼下格外不舍。
谢潇潇端起茶杯,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此去不知何时能见,但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永远都是好朋友!”
他们纷纷端起面前的茶杯,学着大人碰杯,杯沿相碰,溅出的都是孩童时最天真稚嫩的声响和情愫。
五日后。
谢府门前等着数辆马车,下人们还在往马车上搬着东西,若是细看,还能瞧见很多渔民们自制的容易存放的鱼货,以及一些易携带的吃食。
百姓们则是站在街道两边看着,都想亲眼目送这位上任时日虽短却为百姓劳心劳力的好官。
几位商户虽说起初心思活络,但他们自觉和谢潇澜相处良好,便纷纷送了些孝敬银子,都是心意。
谢潇澜几人出来就瞧见这热闹的一幕,心里不由得软化了些。
“谢大人一路平安!”
“何大夫是救命的活菩萨!”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好话尽数往他们身上扔,生怕叮嘱少了就会出意外。
谢潇澜心下感动,扬声说道:“诸位,保重!”
说罢他便牵着何意上了马车,谢母和潇潇则是在他们后面的马车上,婢女小厮,家长里短都带上,前后都是随行侍卫,车队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直走到快出镇时,后面有侍卫来报,说是有个背包的书生追着马车跑。
何意瞬间笑了:“有这份追随之心,还不足以证明他的决心吗?”
“大人何大夫!”
宋元气喘吁吁的跟上来,还背着自己的包袱,对他一个书生来说确实有些吃力,他摸了把汗,脸晒的通红:“学生来迟了。”
“柳如钰在后面的马车里,你去和他坐吧。”何意嗓音轻缓。
宋元忙不迭点头,笑着背着老大的包袱往后走,何意掀起窗帘看着他上了马车,准备放下帘子时目光刚好掠过和苏合一起骑着马在旁随行的靳蛇。
他们两人凑到一起就是“不靠谱”的代名词,但何意心里却总觉得有热流在涌动,这些人都是自愿跟随他们的。
也许是为前程,也许是为盛名。
于是,在八月底近金秋九月时,他们一同赶往京城。
在外耽搁的时间越久越危险,因此一路上都在紧赶慢赶,终于在中秋前日踏到了天子脚下。
与此同时,京城各府下人来报。
“五品巡察御史兼两江总督谢潇澜,归京。”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谢潇澜的归京让京城本就诡谲多变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 任谁都看不明白圣上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按理说,每年科考都是圣人揽才的时刻,偏偏他没有抓住谢潇澜, 还把他外派一年去做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令,但又给他正五品的加值官位, 可又对他爱答不理, 连赏赐都像是在寒碜人。
如今却又突然召他归京, 连两江总督的职位都不曾让他卸任, 这无疑是对朝廷官员扬了一把沙, 遮眼看不清。
可不管那些官员心中如何想, 还是有许多人是真心实意的期待他们回来的。
早在知晓旨意后, 南灵微与李鹤他们就开始帮着他们打扫宅院了,虽说之前也留了几个小厮婢女, 可到底宅子里无人,他们也不会真的用心打扫。
因此,当谢潇澜他们的车队停在谢宅前时,刚下马车就见宅子前的空地上已经站了许多人,南灵微李鹤以及翟子桥自是不必说, 还有先前关系不错的几位世家子弟。
让何意有些惊讶的是,连夜楚渊这位王爷都站在人群里,让他敬佩不已, 若非是真的与太子交好,想必也不会愿意为他拉拢谢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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