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默言简意赅地答:“没有。我暂时不准备问他。”
元以言一噎,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早点找到亲生父母不是好事吗?”
就算人真的不在了,至少也能说明当年顾白衣并不是被父母故意抛弃的。
多少也算点心灵慰藉。
沈玄默瞥了他一眼:“万一是像你爸妈一样的亲生父母呢?”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高。
元以言:“……”
元以言:“你说得有道理。”
他悻悻地摸了下鼻子,把这个建议咽了回去:“还是先私底下调查清楚再说吧。”
要是真像是他父母那样的奇葩,这亲生父母不认也罢。
沈玄默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他没有说出来——
在这件事上,顾白衣的态度很微妙。
按照一般人的逻辑,知道他与沅城的联系之后,第一反应肯定是他的亲生父母已经死在那里了。
就连沈玄默也是如此。
秦期云临死前让他去找亲生父母,倒更像是担心他无依无靠又了无生趣,让他有个奔头,就算父母不在了,说不定还有血缘上的近亲属可以照拂一二。
但顾白衣却好像一直都很笃定亲生父母还活着。
他所犹豫的,仅仅是要不要去找他们。
——是因为他不知道沅城那场地震的事吗?
这个猜测很合理,但沈玄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元以言絮絮叨叨地说,顾白衣说不定还记得什么事。
沈玄默一心二用地神游片刻,蓦地想起顾白衣迷迷糊糊叫“哥”的时候。
还有之前脱口而出的一声“大哥”。
沈玄默微微一怔,随即踩着办公桌往后推了下椅子,伸手拿过平板翻看起前几天的阅览记录。
滚轮呼啦啦地闷响,正说着话的元以言被吓了一跳。
他还从来没见过沈玄默这么不淡定的模样。
“你这是——”元以言拍了拍心口,气缓了一半,就见沈玄默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出什么事了?不会是唐家那边——”
沈玄默飞快回了一句:“不是。”
他的视线定格在屏幕上的某一角。
照片下面还有配文。
沈玄默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去。
十几分钟之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朋友的电话:“老秦,帮我查个人。照片和信息,全都要。越详细越好。”
元以言愣了一下。
叫老秦调查,那可就不是什么常规手段了。
沈玄默很着急。
元以言忍不住问:“你发现什么了?”
沈玄默挂了电话,点开某张照片,然后放大,转向元以言的同时,伸出手掌挡住了照片上人的衣服。
“你觉得,他长得眼熟吗?”沈玄默问道。
元以言刚想问的一句“这是谁”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照片上是一个桃花眼的冷美人。
五官俊美到凌厉迫人,似高山之巅皑皑白雪之下所覆盖的锐利岩锋。
一眼看过去,第一感觉就是——不好惹。
跟温和内敛的顾白衣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又很相似——独特的气质轻易地盖住了卓越的相貌本身。
如果不是沈玄默多嘴问一句,元以言是怎么也不可能将这两个人想到一起的。
但再仔细去看照片当中那个人的五官时,元以言越看越心惊。
——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唇形眉眼轮廓……细看之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照片上的人明显要成熟一些。
元以言呆愣地问:“他是谁?”
沈玄默说:“他叫顾长乐。”
正巧,姓顾。
第63章 救人
◎眼泪又憋了回去◎
顾长乐明面上的信息很少。
沈玄默看到的那张照片来自于某个国际金融会议, 一语带过的背景信息介绍他是某某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有几年海外工作经历,去年年底刚刚回国。
但私人信息一片空白, 再往前也就是毕业院校这种简略的资料。
上大学之前, 顾长乐一直都待在云城。
距离沅城有数百公里远。
元以言也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他们家在云城,那小顾是怎么跑到沅城去的?”
沈玄默倒没有那么意外:“二十年前,正是人|口|拐|卖最猖獗的时间段之一。沅城多山区,是销赃也是藏匿转移的好地方。”
如果顾白衣也是被拐卖过去的, 那沿着沅城这条线索查,完全就是错的。
当然, 也有可能顾长乐那条线索才是错的。
但元以言看看照片, 再看看他的名字,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起码也是个亲戚什么的。
有个明确的人物, 再查下去就要容易多了。
元以言不由咋舌:“幸好你看到了这张照片,这也太巧了吧……这算不算老天爷都开了眼要帮你们一把?”
沈玄默指尖敲了两下桌面,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期待与高兴,脸色反而有几分凝重。
不对劲。
他想道。
有哪里不对劲。
而且是很重要的地方。
元以言试探着问了一句:“那要不要给小顾看一眼?看这一位的年纪,应该算是他哥吧,兴许还有点感情?”
沈玄默毫不犹豫地拒绝:“等查清楚再说。”
-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林稚简终于搞定了她的毕业论文。
趁着休息日, 她让弟弟把顾白衣约了出来,履行承诺请客跟他道谢。
同行的还有嵇兰因。
他原本是要跟朋友出去,结果因为意外被放了鸽子。
顾白衣最近仍然不住校。
同宿舍里剩下一个人忙于考研, 整日泡在图书馆。
留下嵇兰因一个人实在可怜, 林和初就叫上了他一起去。
两人从学校出发, 跟顾白衣约了在商场外面碰头。
两人刚下了楼, 就在宿舍门口迎面撞上了常霆。
嵇兰因暗骂一声晦气, 推着林和初就往旁边走。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们也懒得跟常霆几人装出和平的假象。
林和初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很快就转回了视线,平常得就跟看地上一片落叶没什么区别。
然后转头继续跟嵇兰因说话。
大多数时候都是嵇兰因说,他听着,然后简短地应上几句。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是曾经的六人间宿舍从来没有过的。
不止是态度鲜明的嵇兰因,就连一向冷淡的林和初对现在的室友也明显亲近很多。
常霆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越发沉郁。
旁边的小弟很有眼力见地围过来,替他鸣不平:“霆哥,这两个小白脸真是太嚣张了!竟然当众给你没脸,不知道是借了几个胆子,要不我叫几个兄弟来替你教训教训?”
小弟说着又很上道地补充:“对了,还有个叫顾、顾白衣的是不是?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常霆扫了这个新小弟一眼,看出他脸上潜藏的贪婪。
这个小弟是他从别的班里新找的。
据说见过的世面不少,家里有点关系背景,外面兄弟众多,就是缺少一点零花钱。
这些人叫哥叫得亲热却不真诚,但看在他出手阔绰的份上,倒是表现得很听话,让常霆过足了大哥的瘾。
自从上次顾白衣“警告”过他之后,常霆依然没把他放在心上,只当他是拿捏了荆一凡的什么把柄。
荆一凡其实没什么背景,就是手黑还有点小聪明,被人拿捏了也只能自咽苦果。
常霆反倒觉得是他没用。
但是上次坐翻了椅子,他肚子上的淤青好几天才散,走路一瘸一拐了好几天,在其他同学异样的眼神里面丢了个大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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