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检讨:“是我想太多。”
贺修听着,缓缓挑起眉。
白桑从头到尾的一顿大点名让贺修都有点震撼
——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层马甲。
一群废物点心,就连安全感也不会给老婆,让他天天担心这担心那。
贺修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如果真是小兔子就好了,每天醒了吃,吃了睡,再揉揉蹭蹭摸摸,体验肯定很不错。”
白桑脖子一烫,当即就听出了他调侃的意思,“……”
贺修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平时做的都是什么梦?”
这倒是让白桑有些好奇,“什么梦?”
就在这个问句落下的时候,他听到了气垫床传来一阵响动。
应该是贺修起来了。
白桑也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摁亮了床头灯。
暖色的灯光照耀下来,瞬间就把屋内点亮了。
贺修蹲在他的旁边,漆黑的瞳孔被灯光映照出一点亮色。
白桑眨眨眼睛,“……什么梦?”
“就是这样的梦。”
贺修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是里面隐隐蛰伏了一些危险的味道。
就像是平时的都是伪装,而现在他不愿意伪装了,揭开面具露出里面惊人的侵略性以及势在必得。
床头灯开着。
那是一盏暖光色的小台灯。
仅仅能照亮床头柜周围的地方。
白桑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衣,圆领样式的。
那光线把他的脖子照得泛着莹莹的光彩,好像什么名品的瓷器。
“贺,修?”
白桑的瞳孔之中划过一丝茫然,茫然地叫他的名字。
就像是从一开始它就展现的莫名其妙的信任一般。
在这种时候甚至还叫了他的名字。
贺修捂住脸笑了。
白桑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
所谓的“就是这样的梦”是指怎样的梦。
白桑眼睫轻颤,“……梦到的是我,我知道。”
其实之前,他这个已经从马飞的口中知道了,贺修有时候会梦到他。
白桑一开始只以为那是预知的或者说是感受的梦。
贺修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
白桑点点头,“马飞说的。”
听到他这样说,以后贺修反而笑了。
那声音染上了点危险,听起来格外低沉和沙哑。
“哦。”
贺修应了之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里面仿佛泛着幽绿的光芒,就像是盯着猎物的眼神。
白桑:“……”
他隐隐地听出了弦外之音。
确实,他知道贺修偶尔会梦到自己。
但……你这个梦,他是正经的梦吗?
是那种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和剧情的梦?
别太荒谬了!
顿时,小笼包开锅了。
白桑的脑袋之上开始冒烟。
这算是什么?
挑明了?直接把窗户纸都狠狠捅破是吧?
装也不装了。
四周似乎开始升温了,明明到了夜晚,温度应该降下来一些的,为什么却让人觉得更加燥热呢?
贺修只是看着他,没再说话,似乎是在给他思考的余地。
白桑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耳垂。
这个动作旁人看来或许觉得没有什么,但是贺修知道这是当他有情绪起伏的时候会做的。
或是惊讶,或是焦虑,或是慌乱的时候。
夜晚更加寂静了,连蝉鸣也听不到。
也是,毕竟是个即将要下雨的夜晚。
——虽然那场雨一直都没到。
不过这样干燥沉闷的环境,确实什么虫类都不愿意出来。
房间之内是无声的。
等了半晌,也没有等来他的答案。
贺修缓缓垂下眼睑。
他知道了他的答案。
沉默也是一个答案。
他试图听他的心声,但是什么也没听见。
与自己的心跳对比,他的心里就仿佛是一潭平静的水。
贺修扯扯嘴角,“骗你的,其实我平时做到的梦都是关于兔子,一只揉揉以后就跑了的兔子。”
白桑只是睁着漂亮的眼睛看他,静静听着他说话。
“晚上了,睡吧。”
贺修把床头的灯摁灭了。
室内又归于黑暗。
今晚或许是他太唐突,对他们的感情太自以为是,因而忽略了循序渐进。
事实上在这里,他们也只不过是认识了十几天。
一下子暗了下来以后,双眼难以习惯,摸瞎了一会儿才又重新能够看清。
突然,他感觉到一双手攥紧了他的衣摆。
贺修回过头,是白桑的手。
白桑仰头看着他。
虽然已经没有那双兔耳朵了,他却依旧觉得很怜爱。
白桑抿唇,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之中,“其实我也会经常梦到你。”
贺修回过头。
“不仅是你会梦到我,我也会梦到你;不仅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
贺修顺手将那盏灯重新打开。
暖黄的光线将他的表情映照得一清二楚。
白桑的眼睛温和漂亮,这样的眼睛却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一丝动摇。
他应该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理解爱的。
从那些副本,再到这里,才终于理解了那种感情。
不是那种“爱”。
不是伟大而广阔的“爱”。
没有这么风光韦正,冠冕堂皇。
那样叫做“大爱”。
他学会的爱不是这样的爱。
而是自私的爱。
是狭隘的爱。
是连接着欲望、己利、□□、贪念的爱。
是想要完全占有一个人的爱。
是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却无须他人理解、他人也无须理解的爱。
能够解释为什么宿乌会做出那些举动的爱。
“我也……爱你。”
这声音格外地轻,带着主人自己都惊讶的恍然大悟。
贺修愣住了。
你贺哥鲜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巨大的馅饼砸中的表情。
在他的预想之中……他的狗屁预想根本就没有想过“爱”这种字眼能送出来给他。
白桑不嫌恶对他而言都是鼓励的信号。
但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贺修回不过神来。
白桑掩饰地捂着脖子,“不过现在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目前来说,我们还是算早恋的!”
贺修除了傻傻地点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看他的表情,白桑也不指望他会有什么反应了。
白桑终于找回了点场子,哼哼笑道:“好了现在说完了,可以睡了。”
贺修捉住他的手腕,“能再说一次吗?”
白桑揉揉耳垂,“……别得寸进尺。”
暖光灯的光芒把贺修的轮廓照得格外地柔和。
贺修的眼底也盛着光。
“白桑,山海经我看了。”
“跟你的名字有关的。”
还有他的名字。
贺修从那些莫名其妙的马甲之中挖出的一个可能真正是他名字的名字 。
“大荒东经之中的。”
白桑瞳孔微动,讶异地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贺修翘了翘嘴角,“竟然起了这种名字,他说会一直保护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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