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询见他换了一身衣服,半点都不意外,微微颔首:“嗯。”
阮秋其实不知道要和司询说什么,只是想看看他,让自己安心一些。
前两次的通话时间都太短,阮秋问道:“舅舅,你还在哈林星吗?”
得知司询已经离开哈林星,阮秋又关心起他的近况,公务忙不忙,身体怎么样,还随便问了问龙凤胎的情况。
司询手边放着一杯安神茶,神色和语气颇为冷淡,却也耐心回答着阮秋的问题。
他扫了一眼投屏边缘的袭渊,问道:“怎么,玩得不开心?”
“不是的……”阮秋摇头,“就是想和舅舅说会儿话。”
但司询看得出来,比起今天早上,阮秋的状态明显不一样,他有心事。
既然不是因为袭渊,那还会是什么?
阮秋低下头,手里攥着袖子上的一点流苏边,片刻后犹豫着问道:“舅舅,之前那个什么精神力的研究……你没有做吧?”
他对原书剧情的了解少得可怜,想知道司询那边有没有发生不寻常的事,想了半天只能从上次看见的研究文件问起。
“当然没有,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不是我要投资的项目,”司询轻轻皱眉,“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个。”
阮秋含糊着说“没事”,表情颇为认真严肃道:“反正……舅舅最近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能让人抓住过错。”
自从那次的绑架事故发生后,他不是没看出来,斯夏普与司询的关系变得更差了。
后来唐谦曾向他提起过,几个副星的统领中以斯夏普为首,早就想找个机会将联盟解散,让哈林星接替主星的位置。
阮秋差点被绑架,算起来是学院与哈林星驻扎军全责,因此被联盟暂时接管,斯夏普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怨气。
身为联盟首席,司询有时的作风也比较随心所欲,大多数时候不在乎外界的评价。
若是有人想对他不利,极有可能先从品格或行为方面寻找把柄。
阮秋会提醒这一点,司询有些意外。
“是不是唐谦跟你说过什么?”他安抚道:“不必担心,他们不敢。”
不少星球的商贸还掌握在他手里,哪怕真有一天联盟不复存在,阮秋也会在他的保护之下安稳生活。
在阮秋提起精神力研究的时候,袭渊微微抬眼。
他安静听着,没有打断两人的通话。
阮秋的噩梦,好像也与司询有关,他在担心司询。
那个科研所的研究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不让阮秋知道?
一直等到通话结束,阮秋和司询道别,莉罗过来将信号再次屏蔽,避免被追踪。
通讯器的投屏关闭之前,袭渊记下一小串通讯码。
趁着阮秋没注意到,袭渊将通讯码发给莉罗。
[查一下信号波,晚上我找他有事。]
莉罗走出房间,拿出通讯器看一眼,又收了起来。
司询这边,通讯切断后,他背靠着椅子沉思,半晌后把唐谦叫了进来。
“近来让手里的人多注意一下,”他叮嘱道,“做事不要留下痕迹,从前的也再清理一遍。”
比如之前唐谦安排人暗中与科研所接触,为了引诱对方还投了钱,加上最近和星盗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唐谦一一应下,司询又问:“那些因赛特人,还出现过吗?”
“自从两次清缴后,没再找到他们的踪迹。”唐谦回道。
袭渊带人清理了那颗非法星球,并安排人手在星球上守株待兔。
因赛特人还有一架星舰与储存的大量能源在那里,后来果然又来了一批,都被解决掉了。
只是他们依然嘴硬,问不出更多信息。
这件事,司询其实可以选择直接公布,但阮秋的父亲或许与因赛特人有关联。
还可能涉及到司荧,他想再查一查。
“继续追踪,一旦发现,立即处理。”
唐谦再次应下,匆忙退出书房。
—
哈林星,斯夏普正翻看着有关袭渊的所有资料。
在当上星盗首领之前,他在组织里的地位很高,后来却突然被列入悬赏令。
按理说,高额的悬赏金会引来无数人的追杀,可他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摆平了一切,还当上了新任首领。
这是个有实力的人。
但他又是何时与阮秋扯上关联的呢?
阮秋十八岁之后才被司询找回,两人多半在此之前就认识了。
而那次司询在双鸾星遭遇星盗的袭击,一定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能这么快当上首领,”斯夏普自言自语道:“怕不是有联盟军的协助。”
他笃定司询暗中与星盗勾结,两者不知道有什么交易或是目的,并且阮秋也牵扯其中。
但目前他手中的证据,也就一名学院老师与斯纯的口述,硬要说起来连证据都算不上。
斯夏普连通下属的传讯,吩咐道:“最近盯紧司询和联盟军的动向,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
顺利见到司询,与他说了不少话,阮秋又基本恢复了状态。
他也在默默安慰自己,就算梦里的的确是原书剧情,那也与现在的发展不同了。
至少白鸟是被他唤醒的,而不是被别的什么人。
梦中那个唤醒白鸟的陌生人,阮秋努力想回忆起他的样子,但醒来之后他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了。
通讯器里有个捏人脸的功能,他尝试在里面捏出那个人的脸,却因为不太熟悉操作,怎么调试都看着怪怪的。
袭渊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皱:“这是谁?”
“梦里的人,”阮秋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他很像个坏人,想把他的脸捏出来。”
他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袭渊忍不住捏了捏他的侧脸:“好。”
晚一些的时候,袭渊陪着阮秋去停泊区。
巨大的白色械骸将四肢收起,坐在地上。
阮秋用精神力连接白鸟,进了驾驶舱。
这里的空间不够大,白鸟不能随意走动,阮秋便只坐在里面,抚摸着操控台上的各种东西,试图感受司荧的存在。
袭渊也挤了进来,陪他安静待着。
莉罗守在外面,时刻关注显示屏。
数据一切平稳,只要有阮秋在,袭渊当真无比正常,就像从未生病过。
她开始觉得这个研究方向可能没什么意思,转身想回自己的工程室。
就在此时,屏幕中的总指数突然跳动了一下,升高又降低。
莉罗停下脚步,仔细查看。
袭渊的体温和心跳都很高,心情也不错,应该不会失控才对。
难道是感应器出错了?
莉罗耐心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再出现任何异样,暂时放心下来。
驾驶舱内,阮秋在和袭渊接吻。
他的双手被禁锢,被迫仰起头,呼吸又急又慌。
袭渊学习能力飞速,好像掌握了些要领,撬开阮秋的牙齿不断深入。
他动作依然显得笨拙,但阮秋算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接吻,根本无从招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驾驶舱的空间狭小,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不断升高。
阮秋手脚发软,好不容易才挣脱了一点,扭过头小口呼吸。
袭渊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再次转过来,继续贴过来轻柔地蹭了蹭。
他退开一些,这才发现阮秋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着水光。
袭渊皱眉,抱他起来。
“不舒服吗?”他摸着阮秋的下巴查看,“还是弄疼了?”
阮秋还有点恍惚,愣了一会儿回过神,红着脸摇头。
他把脸埋下来,生怕袭渊再这样亲他,小声道:“我们出去吧。”
两人离开驾驶舱,回到了星舰的休息区。
—
晚上,星舰即将在附近的一颗星球停留。
借着准备降落的空档,袭渊独自来到星舰的侧方驾驶舱。
里面没有人,他打开通讯器,输入莉罗刚刚发来的一串通讯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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