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之所以会当众对质,还言之凿凿地说他发现了一些线索、已有了眉目只是有待查证,就是要打草惊蛇,将原本藏身于暗处的人给逼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会如此干净利落,直接将他们多怀疑的柳寻英杀死在潇湘宫中。
对于这一点一开始的时候景繁生也是心存疑惑的。若是要杀人灭口,大可完事以后直接毁尸灭迹,为何要把人那般高调的钉在墙上?但观察到了刑老宫主那种表面镇定,其实明显也是惊慌失措的反应,景繁生便觉得事情也许不像他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
潇湘宫没有理由对重明山出手。但若是潇湘宫与什么人联手,而对方却又正在觊觎重明山的什么东西呢?这样的话,十五年前的事情倒是可以解释了。而十五年后的今天,对方又公然陷潇湘宫于不义,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闹崩了。
景繁生将自己的一系列猜测都一一说与颜萧然听了,而后又道:“但如果是还存有另一股势力的话,潇湘宫也可能是被他人栽赃嫁祸的。只是依我观察刑老宫主的反应,却又不像是单方面一无所知……”
颜萧然道:“是与不是,我们可以再观察一二。这就要看刑风台是否能沉得住气了。”
景繁生点了点头,心中又想到:只是洛水一行他已经确定炼妖塔并没有任何异常。既然不是妖邪祸世的副本开启了,那么另外一股隐藏的势力究竟是什么呢?
第72章 花明1
想在潇湘宫的地盘上盯着他们宗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幸亏颜萧然有一些特殊法宝,可以帮助他们盯人。
话说回来,若不是有颜萧然这尊大佛在,依景繁生现在的情况干脆就稳不住场子,便更别提引蛇出洞之法了,只得另寻出路。
由此看来现在事情之所以有了些眉目,还全仰仗着颜萧然的功劳。
试炼之征结束以后,各宗门也没有几个急着要走的。大家难得聚上一次,就算比试结束、成绩已经出来,仍有不少宗门弟子在擂台上面约战切磋的。
而身为这次成绩最突出的无量剑,则自然成为所有人都想要与之切磋的对象。
若不是比试刚刚结束,大家都还需要休息,恐怕擂台那边早就已经战作一团了。只不过虽然现在还没有开打,挑战的拜帖却都已经陆陆续续地送了过来。
这些拜帖目前都集中在了楚萧南的手上。因为他师兄忽然跟景繁生站在了一条线上,就导致现在整个无量剑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目标。但外头虽然乱,楚萧南自认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剥夺了门下弟子与旁人切磋的权利。
这也是他虽然十分看不惯景繁生,对于他师兄的行为却没有多加制止的原因——若景繁生真的是冤枉的,他就算心里对他再怎么不喜,也绝不会允许有失公允的事情发生,哪怕是与众人为敌,也要尽量为对方主持个公道。
相反的,若他真是世人口中的妖邪,做出了屠尽同门的事情,他楚萧南也绝不会姑息。就算打不过他,也要战到不能再战了为止。
景繁生并不知道隔壁楚萧南的心中所想,他此刻正坐在房中一面哼着小曲,一面将刚刚鞣制好的草药成把成把地扔进炼丹炉中炼制。
白衣青年飞身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飘逸灵俊的美青年盘膝坐在朱红色的楠木椅子上,左摇右摆的样子。
他从前面相普通、穿着破烂之时若是这样,给人的感觉还有几分像寻常人间骗吃骗喝的神棍。然而恢复了本来的面容之后,即使再怎么不正经、不着调地摇头晃脑,看起来也是缥缈如仙人一般,洒脱自然。
景繁生在青年进屋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颜萧然回来,便挑着唇角冲他笑了笑。
颜萧然的眸色变得暗了一些,裹挟着一丝淡淡的凉气走到了青年的跟前。
“事情都办妥了?”
“嗯。”他说着,手掌翻开间手心上就多出了一小坛子酒。
景繁生本来正专心致志地控制着炼丹炉的火候,闻见了酒香便连忙抬起了头来。
景繁生忆起他们本来在观看比试之时便已经约好,比试结束以后就一同去喝酒。后来因为要监视刑风台便又脱不开身了,这喝酒之事超便只能无限地往后拖延。
他头疼许久都未发作,想要喝酒也不过完全是肚子里的酒虫在作怪。没想到颜萧然出门去偷偷给刑风台周身布置了监视法宝的时候,竟然还能抽出时间去给他买酒喝。
就算潇湘宫不像其他宗门那样禁酒,宗门之中也绝对不会有地方是可以买到酒的。
景繁生连忙将最后的几把草药扔进了丹炉之中,迅速炼出成品后便将东西都一一收了起来。
这时候,颜萧然已经在小桌上摆好了两只玉杯。对方素白的手指捏着那坛子酒,将醇香晶莹的上好美酒缓缓注入杯中。
景繁生本是盯着那酒在看的。到了后来视线也不知是怎么的,就转到了颜萧然的手上。
身为被作者偏爱的男主,颜萧然的外貌必定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他虽是个不折不扣的剑修,但那双手却又白又嫩,手指又细又长,简直就是手控之人的福利。
等对方斟完了酒,景繁生才收回视线,他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一抬手,就将自己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颜萧然便又给他倒了一杯。
他们这个窗户外面正对着个小花园,此时风景正盛。景繁生忍不住嘿嘿一笑道:“外头有鸟语花香,对面有美人斟酒。这还真是乐哉、快哉。”
听了他这话颜萧然抬眼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只是微微挑起了些唇角,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一般的修真之人都不好酒,颜萧然也不例外。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不怎么喝,景繁生也不介意。
找不到一起喝酒的人也蛮寂寞的。
只不过从前景繁生还时常觉得青年既没趣又不解风情,跟这样的人一起喝酒总有些尽不了兴。但现在他看着对面之人的白面俊颜,那不时被微风轻轻吹起的头发,却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俨然就是最好的下酒菜了。
待到景繁生一点一点地将那一小坛子喝了个底儿朝天,便有些微醺了。颜萧然问他要了些精魄之水。又掏出枚玉简坐在对面正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极其投入认真的样子,并没有被景繁生口中迸出的那些听不出来调子的小曲儿所影响。
反而在景繁生忽然安静下来以后抬眼瞅了瞅他。
身材高大的青年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起身走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景繁生从椅子上捞了起来。
以前的景繁生顶不喜欢这么个被人打横抱起的姿势,但也许是现在喝醉了头脑不清醒,他不仅没挣扎,反而还顺势将自己的双手挂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潇湘宫的一应设施是所用宗门当中最接地气的。室内不仅摆了精雕细琢的楠木桌椅,内室当中也是设有雕花大床的。
颜萧然便抱着景繁生一路走到内室。将醉眼朦胧的青年半放在床榻之上,景繁生扳着他脖子的手却是没有放开。
两个人的脸贴得极近,四目相对时,对方鼻息间的淡淡酒气就打在了颜萧然的脸上。他微微有些怔愣,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景繁生搂着他的手竟然逐渐收拢了。
颜萧然顿了一顿,还是无奈地唤了一声:“景期。”
再望过去,便看见景繁生正微微扬起唇角,笑得有点儿邪恶。他本来就有一副叫人迷醉的桃花眼,这会儿那双眼睛半睁不睁的,看起来就多了几分慵懒邪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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