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容睡到半夜,被子突然被轻轻地掀起一角,他歪过头蹭到戚陆霄的肩膀,戚陆霄手臂胸膛都是冰凉的,他在睡梦中打了个哆嗦。
戚陆霄本来想捂热一些再抱他,池容却已经黏了过来,牢牢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戚陆霄垂下眼,将他拥入怀中。
……
池容都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醒来见不到戚陆霄,戚陆霄确实很忙,接任戚氏的总经理之后各种事情纷至沓来。
还得解决沄山山体滑坡的问题。
都是戚常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拍戏休息时给戚陆霄发消息,戚陆霄有时深夜三点多钟才来得及回复。
【唔西迪西:戳一下秃头小宝贝.jpg】
【戚老师:就要睡了。】
【戚老师:垂耳兔揪耳朵.jpg】
池容眼睫控制不住地弯了弯,给人发了个晚安,然后过去拍戏。
除了电影开头,宋燕子刚出生的时候宋喜还太小,所以宋寒生找了个小演员来演,剩下的宋喜的戏份都是池容自己上场。
他得拍一段宋喜十四五岁的戏,化妆师就将他的眼尾改得圆润了一些,抿起的唇珠也更翘,跟燕皎的妆容有些相似。
整个人年龄都往下压了一截。
宋喜其实是去找过父母的。
他父亲外出打工,很多年都没回过家,宋燕子是他父母在外面工地怀上的。
然后他母亲回家生孩子,直到宋燕子出生的时候,他还是没见到爸爸,他几乎已经不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样。
爷爷奶奶岁数都大了,还摊上个十几年不回家的不孝子,他们赚不到钱,也不想给这对夫妻养孩子。
就想把宋燕子卖掉。
宋喜晚上偷听到,拉住宋燕子就去他那屋,然后掏出几个空书包,跟宋燕子说:“赶紧装东西,钱呢,都给我拿过来。”
宋燕子当时还小,懵懵懂懂很听哥哥的话。
就把宋喜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宋喜趁晚上抱起她就走。
他们挤在闷热的火车车厢里,去那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到了却发现他爸爸已经另外有了老婆孩子,他妈也再婚了,还生了个男孩。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宋喜盯着男人冷笑了一声。
他跟他爸动手打了一架,嘴角被打破了,颧骨都是淤青,男人骂骂咧咧地把他跟宋燕子赶了出去,宋喜捂着发疼的嘴角叼了根烟,蹲在路边,宋燕子怀里抱着一条脏兮兮的小流浪狗。
她的小手也很脏,一点点地摸流浪狗的毛。
“没人要你了。”宋喜拉住她手腕,让她把狗扔了,然后重新给她弄了两个麻花辫,他绑的辫子很漂亮,从小都是他给宋燕子扎头发。
宋燕子不太高兴地抿着嘴巴。
深冬的夜晚冻得人骨头发疼。
宋喜浑身都是伤,他爷爷奶奶打出来的,他爸刚才打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在那一刻他特别想抱着宋燕子一起从桥上跳下去。
他是个学渣,还是个同性恋,好像活该去死,死了也没人在乎。
宋燕子仰起头,连一声哥哥都不会叫。
她小时候是有点笨的。
什么都学不会。
好像活着也没意思。
宋喜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垂下眼睫吐了个烟圈,宋燕子抬起手指头从烟圈钻了过去,宋喜说:“算了,我养你,怕什么啊。”
“卡!”
场记打了板。
池容掐掉了手头的烟,然后去换衣服再拍下一场戏。
最难拍的其实是恐怖副本。
都是无实物表演。
池容也是头一次拍这样的电影。
宋喜在这次的副本里,发现那个副本怪物有点儿像周平,尽管脸上都是溃烂的疮疤,浑身还都被拉长,成了瘦长鬼影的样子。
但除了他,没人还记得周平。
他突然有个荒谬的念头,这些副本怪物,也许都是死掉的考生,所以不管他们杀多少个,怪物还是源源不断,因为考生在不停地死。
他甚至怀疑,那些离开的人,是真的离开了吗?还是死了?或者变成怪物。
他们拍了场大夜。
收工已经是凌晨七点多钟。
池容困到卸妆时差点睡过去,手机屏幕却突然亮了一瞬,他睁开险些合拢的眼睫瞥了一眼,然后顿时愣住。
戚常才出来没几天,又被抓了。
戚陆霄到现在还没回他的消息,他攥着手机,心头莫名地不安。
……
戚常晚上在老宅就睡得很不安稳,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周与珍也被吵到睡不着,不耐烦地说:“你在这儿折腾什么呢?”
“我心慌。”戚常坐起来说。
他在睡梦中突然心跳狂跳,还没来得及再躺下,就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周与珍的哥哥。
跟他关系还算不错。
【你小心点,我刚才听说又要抓你。】
戚常额头都是冷汗,他睡不下去了,拿起外套就往老宅外走,却在黑黢黢的庭院内瞥到了戚陆霄的那辆银黑色迈巴赫。
戚陆霄似乎就在车上。
“陆霄?”戚常走过去,满手心潮湿黏腻的汗水,他讪笑几声,“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还没睡觉?刚从公司回来?”
“想送叔叔一程。”戚陆霄从车上下来。
戚常神情顿时僵硬,他眼底阴沉地盯着戚陆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戚陆霄冰凉的机械指节叩在还没关拢的车门上,浓深的眼眸抬起来,轻声说,“这次叔叔想再出来也许就没这么容易了,我跟陈叔也不是每次都能救得了你。”
“沄山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戚常嗓子干涩。
他心底不踏实。
其实他也知道沄山不过是个导火索,因为出了山体滑坡的事,所有人都怀疑是不是戚氏的地质勘测报告出了问题,然后牵一发动全身,他也被关注,之前那批建材以次充好,还有他挪用公款和洗钱的事才暴露出来。
这样的话,就算他能出来,再进去也是迟早的事。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怀疑戚陆霄。
刀尖上捞钱,谁都像自己的敌人。
做生意的谁都不敢说自己没得罪过人,何况他这生意做到了见不得光的地方。
“去了该交代什么,叔叔应该比我更清楚。”戚陆霄漆黑的眸底连一丝情绪都没有,他并没有回答,嗓音冷淡,慢条斯理地接着说,“要是叔叔听不懂,也没关系。”
戚常现在要是再不懂,他就真的够蠢了,他抬起头目眦欲裂地盯住戚陆霄,“是你让人去举报我的,都是你干的?!”
“听不懂的话,我会一次次地送你进去,再放你出来,”戚陆霄眉骨深刻,庭院冷白的灯光在他眼底投出一片阴影,“等你终于觉得能喘息,我就会再送你进去。”
戚常不寒而栗。
“到你五六十岁的时候……”戚陆霄顿了下,喉结微动,似乎唇角弯了一瞬,“你应该已经疯了吧?就像我母亲那样。我不会让人给你治病,就让你这样疯下去,出狱之后就养在那个疗养院里,放心,叔叔肯定能安度晚年。”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个图床,看了眼我这边安卓和ios端都能看到封面,搞不懂怎么回事,可能是晋江的bug,呆滞.jpg
第69章 我还有救吗
戚常还没来得及愤怒, 就再一次被押走,那张瘦削过头的脸上充满了灰败和惊惧, 他想转过头跟戚老爷子或者陈赫缇说句什么。
但对上戚陆霄深不见底的黑眸, 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个阴雨连绵的早上被带离了戚家。
周与珍哭得险些晕倒在儿子怀里,戚老爷子紧紧地攥着轮椅扶手,苍老的脸上皱纹似乎也格外深刻, 眼睛都黯淡浑浊了许多。
“爸,还在下雨,咱们先回去再说。”戚文月拢紧披肩,盯着那辆消失在庭院外的车, 走过去推上了戚老爷子的轮椅。
戚陆霄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来送戚常的。
他抬起眼眸, 陈赫缇也望着庭院外的方向,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焦灼和紧张, 等察觉到戚陆霄的视线,儒雅的面容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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