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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会，”陈大爷几乎是拍着胸脯说：“厂房每年都有检修，而且你看地面，要是漏雨的话，地板上肯定有痕迹，是吧？”
这话倒是不假。
不过叶未歇和余清和也没有完全相信陈大爷说的，而是自己亲自绕了一圈。
连四周的窗户都看了一遍。
最后找出了好几处玻璃已经裂了的地方。
陈大爷看过后做了记录，“这个我得和老板说说。”
“其他地方能不能也看看？”
“可以可以。”陈大爷热情的带他们把宿舍食堂等地方都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维护得还不错。
“多少钱？”叶未歇问。
陈大爷：“老板给的报价是，整租出去，五千一个月。”
“那清和的小仓库是不是就不用给钱了？”叶未歇问。
陈大爷一怔，然后道：“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我就一个看大门，具体谈的话还是得和老板说。”
“那陈大爷麻烦稍等下，我和我哥商量一下。”余清和道。
陈大爷一听，立刻道：“行行行，你们慢慢商量，我去外面等你们啊，不着急。”
等陈大爷走远，余清和才开口问道：“哥哥觉得怎么样？”
叶未歇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大榕树，道：“地方还行，交通也算方便。就是价格有些高了。”
“你的心理价是多少？”
“四千以下。”
余清和点点头，“那我们约老板出来谈谈？”
“行啊。不过我们是不是得先找几个备选？”免得到时候没谈拢被动。
“可以。”
商量出结果，两人就去找了陈大爷。
陈大爷很快给老板打了电话。
听完他们的还价后，老板并没有拒绝，而是说见面谈谈，不过他今天有事没时间过来，问能不能约在明天。
叶未歇沉吟了一下，对余清和道：“要不我们把车票改到明天？”
“也行。”余清和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意见，而且正好看看郑辉那边的情况，如果有意外的话也能及时处理。
“那就这么办吧。”叶未歇说。
和老板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两人很快告辞陈大爷离开了原罐头厂。
之后他们又去打听了几处地方。
但各方面权衡下来后，还是原罐头厂最好，设施齐全，交通也方便。
再有一个就是一家钢铁厂要出租的多余厂房，因为工厂自己也还在生产，所以里面的设施也是配套的，而且价格给的比叶未歇的心理价位还要低一点。
就是地方太偏僻，交通不便。
剩下的都是一些旧仓库，废弃厂房什么的。如果时间充裕，倒是可以考虑重新装修，但现在他们没多少时间，所以只能划掉。
“那我们就先考虑旧罐头厂和钢铁厂？”从最后一个旧仓库出来，叶未歇一边走一边问余清和。
余清和‘嗯’了一声，开始环顾一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叶未歇见状，就问道：“找什么？”
“电话。”
“找电话做什么？”
“让郑辉去一趟小院，有些事情还要商量一下。”
“确实是要商量。”叶未歇闻言也开始帮忙找起来。
走了一段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卖部。
看到有电话的瞬间，叶未歇脸上一喜，拉着余清和的胳膊就往那边走，“走，找到了。”
余清和见他兴奋，就夸他，“哥哥真厉害。”
叶未歇失笑，“油嘴滑舌。”
“哎，对了，”叶未歇看了看马路两头，确定没车后才拉着余清和过去，边问道，“我们是不是买个BB机？这样互相联系方便一点。”
“可以。”余清和道，“那一会我们去看看？”
“好啊。”
景城欣欣服装厂。
郑辉抱着装满私人物品的纸箱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遇到不少同事，有祝他未来可期的，也有单纯看热闹的，而平时对他多有敬畏的那些人，今天全部露出了本性。
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漠不关心的。
可谓是五花八门。
郑辉在心里冷笑了下，要不是今天来了这么一遭，他都不知道平时见到他总是笑得阳光灿烂，他以为是朋友的人，实则对他只是虚伪恭迎。
现在见他被迫离开服装厂，既没了往日的职位，还和父亲直接闹崩了，觉得他没了可攀的利益，就纷纷露出了本来的嘴脸。
甚至有两个还上前来嘲讽了两句。
郑辉却走得满不在乎。
就像叶未歇说的，今天这场离职就是一面照妖镜，什么牛鬼蛇神都能照出来，让他注意观察。
最后一圈下来，倒是发现平时对他不冷不热的那几个，过去怎么样，今天也还怎么样，既不热络，也不落井下石。
他默默记下，等机会合适了，可以跟他爸说说，这样的人可以多用用。
出了服装厂大门后，他驻足回头。
他二十一岁进厂，原本以为会为了服装厂奉献自己的一辈子，但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年多，他就已经离开。
他深深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工厂名字，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
背影透着决绝又隐隐藏着即将迈上自由的气息。
门卫大爷看到后，端着茶缸子不赞成的摇摇头，“可惜了那么好的前程，好好干活不就行了？非得闹什么改革，现在连工作都丢了吧？”
真是得不偿失。
小年轻就是不懂事，上蹿下跳的，等以后撞了南墙就知道，安安稳稳那才是过日子的。
走过两条街后，郑辉进了一家小茶室。
老板上完茶后回到柜台，郑辉就一个人慢慢喝着茶。
余光扫到旁边的纸箱，他没忍住笑了下。
他也没想到，用叶未歇和余清和说的方法，辞职会那么顺利。
之前回到工厂后，他并没有直接去找厂长，也就是他爸辞职，而是直接找到了刘大为，然后和他哭诉自己的难处，说自己不想留下连累他爸，让他帮自己一把。
刘大为巴不得让自己走，所以连日常嘲讽都忘了，几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帮他。
然后在刘大为和他爸刘图的有意策划下，他非常顺利的拿到了离职单，还给了他爸一个铁公无私，不徇私枉法的高大形象。
可谓是一箭双雕。
虽然晚上回家估计会挨抽，但值得。
现在就差……
“给你办好了。”一个信封突然丢到面前，他抬起头，就见刘大为正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面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郑辉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信封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确定是自己要的东西后，他又塞回信封里，然后细心的放到自己的背包里收好。
“谢了。”他拿起茶壶给对面的刘大为倒了杯茶。
“客气什么。”刘大为端起茶杯，难得的笑得真心实意。
他也没想到郑辉会主动离开服装厂。
而且小的走了，老的还远吗？
等把郑宏安赶走，欣欣服装厂就是他和他爸的天下。
想想就心情澎湃。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心情好，他难得的问起了往日死对头的未来规划。
郑辉喝了口茶道：“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刘大为打量了下郑辉，故意道：“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跟我说，别的不行，朋友还是有几个的，到时候给你介绍介绍。”
“行啊。”郑辉笑了下，没拒绝。
刘大为闻言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他还以为郑辉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的‘好意’呢，没想到这人连他介绍的人都敢接。
啧！看来是真废了。
只是他心里并没有他原本以为的爽快。
毕竟他以前是把郑辉当成竞争对手的，却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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