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贺鸣尧冷着声音道,“你帮忙转告他们一句,我巴不得他们过来找麻烦呢!我能让孙老汉进去,自然也能让其他人进去!”
周乘风连忙应声答应,走出小洋楼顺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到底是什么来历的?
居然连派出所的公安同志都帮着他呢。
纪晟也纳闷,抬头问道:“为什么派出所的人愿意帮着你啊?”
贺鸣尧摸摸他的脑袋,没有仔细解释,只简单道:“你只要记住咱们不用怕事就对了!以后安心住在这里,没人敢过来找麻烦!”
纪晟哦了一声,心大地将这件事扔到脑后,兴冲冲地跑上二楼打扫卫生。
直到天色黑透,两人灰头土脸离开小洋楼,回到了周泊川那边的青砖院落。
趁着天黑,贺鸣尧扛着麻袋,直接送到周乘风手里,付清了购买小洋楼时说好的一百斤红薯。
周乘风连连道谢,谨慎地关好门,当即就往铁皮炉子里塞了两个胖鼓鼓的红薯。
总算可以放开肚皮随便吃红薯了!
至于卖小洋楼得来的三百五十块,周乘风没打算攒着,明儿他就去医院看中医抓药,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彻底治好了他咳嗽的毛病,免得越后拖,反而越难根治。
接下来几天,纪晟忙得脚不沾地。
先是上上下下打扫小洋楼,该修整的地方让贺鸣尧叮叮当当修整,中间又抽空去了一趟裁缝铺,把之前订做的衣裳取回来,最后去百货大楼买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直到现在,纪晟累得一屁股坐在楼梯口,满意地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小洋楼。
这就是他以后要住的地方了!
二层小洋楼!
洁白的大理石地板,窗户上碎掉的玻璃已经换了新的,简陋的灰色窗帘也挂了上去,墙壁上贴着特殊纹理的淡蓝色墙纸,深棕色的木制楼梯擦得光亮如新。
纪晟爬上二楼,房间里光线明亮,盛夏的阳光晒得窗户玻璃渐渐发热,暖烘烘的风从阳台外面吹了进来。
纪晟瘫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舒服地不想睁开眼。
没多久,身上有人重重压了下来,低沉的声音显得磁性好听。
“挺会偷懒的啊?我在底下辛辛苦苦装灯泡,你躲在这里晒太阳睡觉?”
纪晟睁开眼讨好地笑,“你忙你的,我待会再下来帮你!”
“早就忙完了!”贺鸣尧捏住他脸颊,“走!咱们去澡堂洗澡!”
说到去洗澡,纪晟忙不迭爬了起来。
这几天忙着打扫卫生,弄得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只能晚上用温水随便洗洗,纪晟早就想去大众澡堂走一趟了。
贺鸣尧打开阳台门,墙角已经铺了一个简陋的小窝,小狼崽正躺在里面,四脚朝天露着肚皮,眼睛紧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舒服又惬意。
“要带小崽一块去吗?”纪晟探过脑袋。
贺鸣尧道:“不带了,待会洗完澡就回来!”
两人带上换洗衣裳,一人一个包裹,来到大众澡堂,纪晟照例掏了一角钱,头也不回走进了小单间。
澡堂里面热气蒸腾,白雾缭绕,视野雾蒙蒙的,任谁也看不清四周。
贺鸣尧抬脚挡住门,牢牢攥住了纪晟的手,眼神克制深沉。
纪晟懵了懵,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没几秒,贺鸣尧立刻放开他,探身帮他挂起包裹,搂着他的脖颈狠狠亲了一下,离开前低声道:“一会自己去外面等着!”
这次纪晟没法心大了,他清清楚楚知道贺鸣尧在隔壁干什么!
听着隔壁小单间似有似无的喘息声,纪晟呼口气,气得直想冲着木板隔间踹一脚。
好歹记得收敛收敛,别这么肆无忌惮,又生怕把人惹毛了反而自己遭殃。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纪晟甩着湿淋淋的头发,抱着包裹,心惊胆战跟着贺鸣尧回了小洋楼。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贺鸣尧说着,漫不经心地锁了院子大铁门,又反锁住小洋楼的屋门。
阳台上正晒着太阳的小狼崽,冷不防就被贺鸣尧扔到了一楼,懵逼地睁开黑溜溜的小眼睛,瞅了眼贺鸣尧的脸,下一秒又翻过小身子,继续睡了过去。
纪晟躲在墙角欲哭无泪。
这个坏胚子摆明了想欺负他!
贺鸣尧拉好一楼的窗帘,笑着将人抱上二楼,坐在床边哑声道:“那天晚上你怎么奖励我的?”
“什么奖励?”
纪晟还没搞清楚他说的哪天晚上,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么快就忘了?”贺鸣尧暗示着摸着纪晟的唇,不禁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纪晟躲在被窝里含着他的模样,没忍住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纪小少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坏胚子压根不知道怎么搞!
纪晟被他亲的浑身发软,上上下下印满了红痕,最后也就是被强摁着又来了一次艰难地吞糖。
……
完事后,纪晟揉着发酸的脸颊,默默趴在他身上,又是生气又是想笑。
“傻逼!”什么都不懂!纪晟戳着他胳膊上硬邦邦的肌肉。
贺鸣尧尤其喜欢两人肌肤相贴的感觉,蹭着他的脸颊亲昵。
“还生气啊?”
纪晟不想搭理这只傻狗子,但最后没忍住上前抱住了人,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里,享受着难得的午后安静时光。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纪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这只大狗子从头到尾都对他很好,连吃饭都不忘给他挑鱼刺呢。
一觉醒来,小狼崽趴在跟前,黑溜溜的小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纪晟。
“饿不饿?”纪晟摸摸他的小脑袋。
“啾。”
啾一声的意思就是饿了。
纪晟了然,当即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小奶瓶,又仔细灌好热乎乎的牛奶,扶着小奶瓶塞过去。
小狼崽熟门熟路地瘫在床上,四脚朝天,努力抱住了小奶嘴喝着牛奶,尖尖的小尾巴又开始不自觉地摇晃。
喂完小狼崽,纪晟打着哈欠走下楼。
贺鸣尧正坐在楼梯尽头,对着脚边的一堆木材敲敲打打。
“这是干什么?”
“我想给那小崽做一个小窝。”
“阳台上不是有一个了吗?”纪晟说。
“这个做好了放在楼梯拐角处,以后晚上它就睡在那!”
“……”
纪晟白眼,直接越过他准备出门。
“哎,去哪?”贺鸣尧急忙跟过去。
“去黑市卖野鸡兔子赚钱!我还想买好多东西呢!”纪晟手里的票券已经不多了。
纪晟想要一床厚实松软的棉花被褥,连被子都必须是胖鼓鼓的棉花被!现在铺的那个薄薄的被褥睡得太难受了!
他还需要不少棉花票和布票呢。
贺鸣尧再次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又一次和纪晟来到了韶安市南街的黑市。
两人依然用围巾把自己的脑袋包的严严实实,拐角走进黑市,却发现巷子里的人已经不像上次来的时候那么多了。
纪晟蹲在角落,把背篓上方的尼龙袋子揭开一角,稍微露出了一点野鸡的羽毛。
有人还记得他们两个,急忙过去问:“卖的还是野鸡和兔子?”
“对!”纪晟说,“新鲜的野鸡兔子!还是上次的价格,一只野鸡六块八,兔子一只五块三!”
不过,这次纪晟更想要棉花票和布票,又补充道:“如果你可以凑到棉花票或者布票,也可以用这两个票券换!”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
棉花票和布票?
赶巧了,布票和棉花票他没有,但是这两种票无非就是拿来买布料和棉花的!
男人姓钱,正好是国棉厂的车间主任,这两样东西厂子里多的是!
钱主任低头看着满满当当的野鸡兔子,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纪晟抬头劝道:“保证都是新鲜的!很肥的!”
贺鸣尧低头努力忍住笑。
这个小橘子,急着赚钱换票券,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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