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长一直看着她,直到小姑娘如乳燕投入母亲怀里,才跳下墙,往正厅走去。
正厅里透出了一股甜甜的味道,已经好久了。纵使小警长重来不嘴馋,也好奇得想要去看上一看了。
靠近厨房,甜味越浓。
小警长探头一看,长安正在厨房里熬制果酱。
那果酱是用柿子做的。
舟贩一大早就给猫咖送来了一筐,他在不同河道里穿梭,卖的都是现下时节里最好的柿子。
颜色火红,入手软绵,一个个形状饱满如同小灯笼。轻轻一撕,软软的果皮落下,稍不注意就有黏糊糊的果汁溢出来。吃上一口,又甜又软。
那么一大箩筐,顾长安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就留了几个尝鲜,剩下的都切块进了锅。
柿子块添上生灵草水慢慢的熬,国内翻滚后,便将熟透的柿子一点点碾成果泥。再加入白糖继续熬制。
待到锅中果酱浓稠,一点点鼓出小泡泡了,那浓郁的甜味就丝丝缕缕地充满了猫咖。再滴上几滴生灵草浆,待到草浆化开,灵气都融进果酱之中,便能起锅了。
一整筐的柿子,顾长安在白七的帮助下熬制了三锅,才将将弄完。
装果酱的瓶子与装糖果的瓶子一致,都是矮矮胖胖的玻璃瓶。新鲜熬制的果酱倒入其中,就像是夕阳中的流云,有些金灿灿的好看。
见小警长过来了,顾长安就笑道:“咪咪一会儿要尝一尝哥哥新做的果酱吗?”
“喵呜~”小警长立刻应了一声。
猫咪的舌头是尝不出甜味的,但果酱里浓郁的灵气吃起来格外叫猫舒服。几只小猫咪都吃得嗷呜嗷呜,头也不抬。
在猫咪们那里得到了好评,顾长安就伸了个懒腰,说:“我去给他们送点。”
他特意做了一锅没有加入生灵草浆的柿子酱,这一锅柿子酱可以在店里售卖,也比较适合送人。
给隔壁的竹里花还有几位日常比较照顾自己的掌柜送去了果酱,又在附近行商那里买了两串糖葫芦,才信步漫游回到猫咖。
走到门口,却见角落里缩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人。
冬日将至,天黑得早了。此时夜市才开,天却已经昏暗下来。那少年人坐在墙角,借着玻璃窗透出的光,正在看着几张写有字迹的纸。
顾长安多看了两眼,那少年郎就发现了他。当即便急匆匆的收拾纸张,想要跑开。顾长安见状,赶紧进了屋。
少年人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跑。
这大名鼎鼎的猫老爷没赶自己,那……应该就是可以借光的意思吧?
他透过那剔透的琉璃窗,看着猫老爷走出了正厅,不知去了哪里。犹豫许久,才再次坐了下来。
再看一会儿,只看一会儿他就离开。
顾长安抱着小警长仰躺在葡萄架下的逍遥椅里。
猫咖里温暖和煦,他穿得单薄,一边梳理着小警长的毛,一边抬头看天。
头顶的天空漫起夜色,就有星星点点的星光从天幕里透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看星星,又指挥一个镜头飞到猫咖外的角落里。
那沉迷看纸卷的少年郎不知道自己头上多了双眼睛。他默背着纸上抄下的篇章,直到夜市快要散场,才急忙忙地往城外跑去。
镜头悬停在城门不远处,见他排着队安稳离了城,顾长安才把镜头收回来。
第二天那少年郎又来了,还是缩在那个位置,默默地看着几张纸卷。
竹里花来给顾长安送菊花时瞧了个正着。他犹豫半天开口:“猫老爷,你门口那小娃子,不驱逐了吗?”
门口有这么个型若小乞儿的玩意,总归是影响生意的。
“驱逐了作甚?”顾长安笑着将花摆在吧台上,“古有凿壁偷光,今日我借他几个光又何妨?”
竹里花听了也笑,将话转到了近日的流民上:“近日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了,猫老爷出行时可要小心。”
顾长安一怔:“流民?”
竹里花点点头,与他细细说来。
天气愈来愈冷,杭州府外的流民明显增多。他们大多都是因战争与天灾而失去家园的百姓,夏日时还能躲在山中,深秋时就冷得离了山往城里来。
此时已经在城外聚了起来。
顾长安听了这消息,想了许久。第二日就带着白七往府衙去了。
最近是第三批的秋收日,马仪忙得脚不沾地,已经许久不见人影。到了府衙,果然扑了个空。
这位新任知府带着人去城外帮助秋收顺便统计田地去了。
招待顾长安与白七的,也是个熟面孔,似乎也去过店里几次。听了顾长安的来意,他便笑着道:“猫老爷有所不知,流民登记还地的事情,我们老爷一直在进行。”
陛下与朝中都鼓励流民就地安置开荒,西湖边上肥沃的荒地也从来不少。马仪到任后便一直在进行流民安置工作,也在杭州府修建流民安置所。
但一切工作都需要时间,夏日时那些吓破胆的百姓为了身家性命,也很少下山来。派去山中规劝的成效也不大,待到城中的流民一清,这工作也就搁置了下来。
“那现下,你们老爷准备如何?”顾长安问。
天凉了起来,也早就过了播种时节。现下让这些身无长物的流民们去西湖开荒,显然也不合适了。
“这倒也有旧例可循。”那人恭敬地答道,“大抵是在城外,让大夫们查查有无时疫恶疾,再带去流民安置所安置,冬日时以工抵债,待到开春,便划拨一处田地,送他们去开荒。”
这番工作,已然算是比较全面的了。
顾长安了解了一番,就与白七一同离了府衙。
在衙门之中,有人给他点着火盆,倒也不觉得冷。一离开衙门,初冬凉飕飕的风一刮,顾长安就打了个哆嗦。
“好冷。”
他衣柜里这个时代的衣物,都是一些宽袍广袖与轻薄便衣。加之他总在猫咖里待着不出来,这偶尔一出门,还真忘了自己能在外衣里塞厚毛衣。
白七一听,手中顿时多了件披风。他将披风给顾长安系好,问:“走回家么?”
“嗯。”顾长安点点头。
河坊街依然热热闹闹的,看不出受影响的模样。他们还遇到了舟贩。那舟贩拖了个板车,正在替人运粮。
一见顾长安,他就先笑开了:“猫老爷!”
“怎得今日在做这个?”顾长安也笑。
“替城内这些铺子去收的新粮。”舟贩道,“他们给的工钱高哩。猫老爷可要收些新粮?新粮熬粥好吃的咧!”
“不啦。城外情况还好么?”顾长安问他。
“还挺好的。”舟贩说。
那可是锦衣卫守着的地方,谁敢闹事呢?
他说了好,顾长安也放下心来,跟着白七慢吞吞地回了猫咖。
一开门,尺玉就冲了上来:“长安冷冰冰!”
它贴着顾长安的脸喵喵叫:“但是尺玉暖洋洋的。”
顾长安抱着尺玉,冰冷的手没多久就暖和了起来:“我们尺玉果然暖洋洋的。”
“所以今天的尺玉可以不吃猫饭吗?”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美瞳全开,格外可爱地看着顾长安。
顾长安被它萌得神魂颠倒,当即就说:“可以可以,我们尺玉想吃什么都可以。”
尺玉得意洋洋地给了小白虎一个眼神。小白虎蹭了蹭顾长安,就乖乖巧巧地蹲坐在了顾长安身边。
反正不管尺玉吃什么,虎虎都必须有一份哒!
顾长安看着它俩,有些无奈地将披风与尺玉一起交给白七,才说:“我去做饭。”
出门之前,他在砂锅里炖了一锅粥。
那米是昆仑提供的。听昆仑说,他们山门里有一座山头,专门种着这种给低阶弟子服用的灵米。食之味道尚可,就是同一个做法吃了几百年,他老人家实在有些熬不住。
顾长安想了想,便熬了一锅鱼片粥。
鱼片也是上次昆仑提供的。这是一餐彻彻底底的灵食。
此时灵米已经在砂锅中沸腾噗通,清淡却悠远的香气已经溢满了猫咖。顾长安揭开锅盖看了看,便有条不紊地将早已准备好的鱼片加入了沸腾的灵米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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