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无阴在房里看书,他轻轻合上书,将旁边桌上的朱顶红拿过来,插在书里做书签。
这朱顶红是他方才从地上捡起来的。
花瓶不见了,却留下了朵朱顶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无阴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门外那个少年。那小子出现得太过于离奇,不得不让人怀疑。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阿香:“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江无阴将书放在桌上,道:“可以。”
阿香走进屋,道:“王爷,那个小子招了句话。”
江无阴问:“什么?”
阿香面色犹豫,半天才说:“八百标兵奔北坡。”
江无阴猛然一顿。
江无阴四岁那年,百灵殿走水,他和母亲被困于殿中,母亲为了护住他,被大火烧死。
那场大火,江无阴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就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火中突然冲出一人,那人抱起四岁的江无阴,将他带离了百灵殿。
那人救下江无阴就要离开,小江无阴攥着他的衣袖,问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
那夜火似烧到了天边,那人蹲下身来摸了摸江无阴的头只说:
“我们以后定会相见的,江无阴...记住一句话。”
小江无阴抬头,那人凑近他说了几个字:“八百标兵奔北坡。”
时隔太久,不论江无阴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忘记恩人的模样,但事与愿违,他还是忘了那人长什么样,甚至连对方的声音也记不清了。
这事除了江无阴之外没有人知道,除了作为读者的裴慎。
江无阴回神:“他还说什么了?”
阿香:“……没了。”
江无阴眸色暗了下来,病美人真的生地很美,此时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眸子有些黯然神伤。
江无阴:“你先下去吧。”
阿香轻轻带了门,微风从门缝灌进屋里,那朵朱顶红夹在书里,和这本书很相配。
江无阴垂下眼睑。
……
裴慎在柴房里,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这一瞬间他简直想哭出来。
他肯定黑得惨不忍睹。
但唯一有点好的,接下来他应该不会再受此类刑罚的折磨了。
因为他看过书,全书中有个江无阴的救命恩人,只在一章出现过,后面几十章都没有这位大恩人的身影。
嗯..可能作者写着写着就把这个人忘了。
裴慎心想就凭他现在握着的这句话,江无阴应当不会对他太狠。
他想完后便,心满意足地睡下,还没睡多久,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裴慎望过去。
是一侍卫,这侍卫端详裴慎许久,道:“过几日宣王殿下的接风宴,你跟着王爷去参加宴会。”
裴慎抬头:???
裴慎:!!!
不对啊,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发展的?
他不想去参加那个魔鬼宴会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裴慎(哽咽)
第8章 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侍卫说完后便潇洒地离开了,只剩下裴慎一人坐在角落。
惊讶过后,裴慎很快就镇定下来,江无阴带他去接风宴说不定是个机会,把握好这个机会,他说不定可以逃出去。
裴慎尽量保持冷静,方才他留意过了,柴房外有几个侍卫把守,想逃出去不容易。
脸上的痛意扯回他思绪,裴慎环视四周,最后爬到了柴房一水缸处,才得以看清自己的模样。
水里倒映出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皮肤即使被晒伤,但不难看出他皮肤细腻,红黑的肤色里隐隐透着原本的白嫩,他头发细软,一双眼睛漂亮又灵动,像只小白兔。
裴慎愣了片刻。
这是十八岁的自己,但唯一不同的是,他原本黑如漆的发长长了,刚刚及腰。
……怪好看的。
裴慎生长有些迟缓。十八岁的裴慎,比同龄人少了些刚气,生得像只小白兔,学校里除了他的忠实女友粉,最多的还是妈妈粉。
裴慎每次去上厕所,总会有女生投来热切的母爱目光。
裴慎二十岁后,才渐渐地有了英气。
裴慎心生奇怪,他穿过来时分明已经二十好几了,怎么突然重回十八岁?难不成那花瓶还有返老还童的能力?
裴慎对着水缸瞧了会儿,返老还童自然是好事,但是这...过于稚嫩了吧。
外面蓦地传来一阵叽喳声。
裴慎转头望过去,阿白正歪着脑袋看他:“?”
....看起来可真无害。
要不是这只雪鸡,他可能早就逃出去了。
夜色已深,裴慎脸上实在疼,只得轻轻敲了敲门,果真,门外人听见里面的声音:“干什么?”
裴慎答:“侍卫大哥,可否给我一张帕子?”
外面没有回答,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很快,侍卫便递给了裴慎一张帕子。
裴慎接过帕子,用水缸里的冷水打湿后覆在脸上,他不禁有些奇怪,这凝王府守卫下人并不多,刚才他向侍卫接帕子时,侍卫什么也没问便给他了。
侍卫难道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这有点太不正常了。
冷敷过后,裴慎脸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他给自己要睡的地方铺了些东西,以便睡起来舒服些。
他将帕子清洗干净,还了回去。
裴慎向来有借有还,平日里因为学医很多东西都会强力清洁,侍卫看着经过强烈搓洗的帕子,再次怀疑地看了裴慎一眼。
这人好奇怪。
裴慎还好便回去,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发现这人一不叫,二不跑,听话得不正常。
这人太奇怪了。
屋内,裴慎正准备躺下,怎料手突然一闪,整个人摔在了柴堆上,哐当一声随之传来。
裴慎心一慌,幸好这声不算太响,外面守门的大哥不至于听到。
忽然,一种荒诞的想法油然而生,他试着伸了伸手。
他……没有手。
裴慎:啊啊啊怎么回事!!
他居然变回瓶子了!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头就看见窗前阿白盯着它。
一瓶一鸡对视:……
阿白盯着他瞅,似乎对他这个奇异物种特别感兴趣,扑腾着过来要啄他。
裴慎自然要躲,还不能发出声音,躲地过于艰辛。
裴慎瞪着阿白骂:臭鸡!
阿白啄着他似也在骂:臭瓶子!
两人东西动静太大,门外侍卫大哥终于听见了声响:“什么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裴慎愣了半响,阿白也停下了动作。
裴慎愤愤地看着阿白,心想都怪这只鸡,哪知这只鸡歪头歪脑,一脸单纯无害,它凑近裴慎,竟轻轻地啄了裴慎口。
啾。
!裴慎:!!!
怎么感觉怪怪的?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雪鸡留恋地看了他会儿,然后从窗外飞了出去。
……
外面侍卫大哥欲推门进来,却见雪鸡阿白从窗户那边飞了出来。
阿白站好,啄啄自己的毛,侍卫看它:“阿白,发生什么事了?”
阿白只是摇摇头,“咯咯咯”表示饿了。
侍卫大哥想了会儿,只将阿白抱起,摸了摸阿白的头:“阿白,以后不要乱跑了,快去吃饭吧。”
阿白“咯咯咯”地点头。
……
裴慎在柴房里睁着眼睛提心吊胆,只听见那只雪鸡跑出去咯咯咯了好几声,后面便没了声。
饭已经送过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人会进来,外面也没有动静,可裴慎依旧睁着眼。
可把他吓吓吓坏了!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到底是为什么会然变回花瓶啊啊!
联想到这一连串可能发生的事情,裴慎只觉头大,但他也不敢睡,只能撑着眼睛撑了好几个时辰。
直到他撑着眼睛到了天亮。
好在天亮时,裴慎又变回了人。
裴慎松了口气,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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