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韫玉的手下当即眉头一皱,“祭祀大典不是明日才举行吗?怎得改到今日了?”
那士兵回答道:“昨天夜里国师夜观星象,推测出今日乃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吉日,因此才劝说陛下将册封大典提早到了今天。”
在听到这个答复之后,符韫玉在心中暗道不好。
她没想到会在暗中被人给算计了一道,那老神棍竟然将时间给提早了。
于是符韫玉当即率领手下的一支亲信队伍策马朝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与此同时她又派密探去联络驻守在京城周围的护卫军, 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城。
虽然现在发动兵变是出于无奈的下下策, 并且符韫玉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她得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巫元思与符韫维真的在册封大典上对她安插在京中的势力出手,那么她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而贺恒在将小鲛人安顿到一个附近的驿站后,也骑上马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皇城内巨大的露天祭台上,
一身着白袍的老者正手拄着木杖站在祭台中央手舞足蹈地进行着自己的表演。
他时而跪地呓语,时而起身高声吟唱,疯疯癫癫地在祭台上做着一系列请神的动作。
祭坛的周围则摆放着各方的神位还有许多牲畜祭品,刚被宰杀的新鲜牛羊牲畜全被刨出了内脏摆在神位一旁,刺目的鲜血流了一地。
祭坛的正对面架着一座高台,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高台最上方的位置,他身旁的下人们一边给他撑着遮阳伞一边手忙脚乱的端茶倒水。
皇帝一手托着下巴,整个身子几乎都陷在了龙椅之中,他没有血色的面容显得愈发的干枯憔悴,明明还不到六十岁人却已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枯树一般,给人一种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的感觉。
而这便与他整日痴迷炼丹有关。
整个祭祀的仪式中皇帝都显得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半眯着的双眸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似的。
然而他却在巫元思从祭台上下来的瞬间神色一亮,浑浊的眼球中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清明的神情,
“请问国师,为何这长生不老丹迟迟未能炼成?刚才神明可有下达什么指示?”
皇帝符温如今对长生不老丹药的追求已经达到了病态的程度,成天不是想着炼丹就是吃重金属含量超标的丹药。
长期以往,他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而符温也能察觉自己身体上的这些变化,他知道自己或将不久与人世,于是他便更加急切得想要炼就长生不老丹药,甚至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禀报陛下”
就在这时,巫元思走到高台之下,他捻了一把自己纠缠在一起邋遢不已的胡须,又连声叹了好几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皇帝的心情也变得更加焦急了起来。
见状,皇帝干脆直接从龙椅上起身,
他走到高台的边缘挥手示意巫元思不必多礼,道:“神明究竟向先生传达了什么旨意?这长生不老药又何时才能练成?先生但说无妨。”
这回,巫元思总算不再遮掩,他从袖口掏出了一张纸条,“哗”地一下展开在众人面前,
“就在刚才,神明将他的旨意写在了这张纸条中托付与我。”
说着,他又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祭台旁的火盆前,将手中的纸条往上面一放,只见那被灼烧的纸条上赫然出现了一行黑色的字迹。
“唔!”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
巫元思再次走到高台前,他高举起手中的纸条朗声念道:
“韫玉。”
他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高台上顿时响起了交头接耳的交流声。
“陛下,” 巫元思将纸条收起,缓缓开口,
“炼丹之术讲究的是阴阳调和、五行相符,从而将自身的阴气转换为阳气,而臣从公主的生辰八字推断出她命中带水阴气过重,恐怕神明的旨意便是公主身上的阴气镇住了这炼丹的环境。”
皇帝立即接过他的话,“先生此意可是因为公主长期呆在皇城中,而她的命格与练就长生不老丹药环境的阴阳相克、五行不符,所以才导致这丹药迟迟不能练成?”
“陛下圣明。” 巫元思当即朝皇帝俯首作揖道:“以臣之见,只要将长公主调离皇城,这丹药不出半月便能练成。”
听完他这话后,皇帝若有所思地伸手摩挲过自己的下巴,
“朕准”
然而他一句“准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祭台最边上的护卫队那儿便出现了骚动,众人的目光也迅速地向那处投去
符韫玉率人赶到的第一时间听到的便是那么一句“将长公主调离皇城”,这一瞬,她搭在腰间佩剑上的手背青筋隐隐作现。
她险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当场就想冲过去将巫元思这个江湖神棍给砍了。
护卫队与符韫玉手下的人马僵持在了一块儿,而皇帝的目光也正向着他们的方向投来。
符韫玉心中明白,为了炼就长生不老丹皇帝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将自己逐出京城。
一旦她离开了京城,太子在皇宫中将再无阻碍,那到时这皇位必然就是符韫维的了。
如今的情势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日她符韫玉眼里就是容不下巫元思这粒沙子,即使现在将对方杀了会让她按上欺君犯上的罪名那她也顾不得了。
可就在符韫玉准备拔剑的刹那,手背却忽然被人给按住了。
她皱了皱眉抬头向身侧望去,只见那人的脸隐藏在一宽敞的黑色斗篷下,但从他高挑的身型和隐现的面部轮廓中还是可以辨识出这人就是贺恒。
符韫玉先是愣了一下,她还没回过神贺恒为什么要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巫师一样之际,便听对方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别冲动。”
“册封大典的日期突然提前,你手下的人马还没做足准备,现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你一气之下将巫元思杀了确实解气,但若是被符韫维的人反包,强行给你按上个逼宫之罪着实划不来。”
符韫玉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贺恒的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但她此时已别无他法,
“那你告诉我,今日除了这个选择以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就要像一条狗一样,乖乖地按照巫元思所说远离京城,将皇位拱手相让与他人?”
闻言,贺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这怎么只知道一味地靠武力蛮干,不懂变通啊?”
听了对方这话,符韫玉额角青筋隐隐作现,就差冲上去和贺恒干一架了。
她嗤笑一声,道:“变通?什么叫变通?这事换了你你要怎么做?”
下一秒,贺恒伸手掀下了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了高挺额上头刚画上去的三条彩线,以及他脸颊两侧五颜六色的花纹。
在符韫玉呆若木鸡的视线中,贺恒用一种胸有成竹的语调说道:
“遇到这种事,就要用魔法打败来打败魔法。”
随即在众人的视线的聚焦下,他缓缓朝祭台中央的位置走去。
贺恒的出现顿时又引起现场一片哗然。
看见他顶着一副七彩妆容出现的瞬间,皇帝先是恍惚了片刻,随即质问他:“驸马为何不驻守茗城,反而私自回京,还擅闯孤这祭祀大典呢?”
高台上又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擅离职守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大罪,贺恒这么做确实划不来。
就在众人都为贺恒捏一把汗的时候,他们却见祭坛中央的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沉声说道:
“我不是你的驸马。”
闻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面面相觑着,心想忤逆圣上可是罪加一等啊。
这茗城太守为何好端端的想不开?
他的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下一秒,沉稳而冷静的男声又在高台正中央不急不缓地响起,
“因为我是神明的使者,”
“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光明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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