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绍气得肌肉紧绷,怒气冲冲:“又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你受伤也是自己弄的,我凭什么不能拿这个领舞?!”
“康遥”的受伤确实是因为低血糖忽然晕眩,不是人为因素,但童绍当时和他近在咫尺,没推他,却也没有拉住他,哪怕明知道这个台子摔下去有可能会受伤严重。不过康遥懒得和他理论这些,笑着挥手:“嗯嗯,祝贺你,一会儿好好跳,毕竟机会难得,是我好心让给你的。”
“让”这个字十分羞辱人,轻飘飘,却一下子就抹去了他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童绍气得牙床打战,第一次发现康遥这么牙尖嘴利会恶心人。
他还想说些什么,康遥根本不给他机会,扭头就走。
抛下不痛快的童绍,康遥心情可愉悦得很,路过化妆室的镜子时,停下整理着装,镜子之中如实映现着他穿着白衬衫的身影,周身上下,异常简单。
康遥对这种毫无装饰的打扮不太满意,幸而虽然没有装饰,他的脸和现在常年跳芭蕾舞塑造的身形还是足够能打,缺少服饰点缀也比童绍更显优雅贵气。
更重要的是,那位主角攻心中的白月光就是这种款。
好吧,忍忍。
康遥抓了一把头发,让发型继续这般略微凌乱,临走之时,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发胶,很是忍耐才没有抓起来给自己喷几下。
出了后台,康遥没有离去,他绕到入口处,穿戴正式的负责人正在引导观众入席。
康遥毫无负担地站在队伍之中,轮到他时,负责人看他的模样,询问:“校内生?大几的?”
康遥道:“大一。”
负责人道:“大一的新生没有安排位置,得有预定票。”
康遥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有票,忘在宿舍了。”
听说忘带,负责人比他还犯愁:“这怎么能忘带,再过十几分钟就要开场了,现在还来得及取吗?你叫什么名字,我核对一下。”
康遥回道:“童绍。”
负责人只有名单和信息,没有照片,确认是在校舞蹈生之后和眼前的康遥一比对,很快放人,给他指了座位。
康遥径直进入,在童绍的座位上坐定,童绍有节目,前半场不会出现,康遥鸠占鹊巢起来没半点压力。
和徐家这样的顶级豪门相比,童家叫不上名号,这个位置还可以——能看见主角攻徐曜的后脑勺。
等待节目开场的空闲里,康遥很有闲心地试了两个新游戏。时间一晃而过,会场里的灯光暗下来,C影的毕业晚会正式开幕。
学校花重金设计了一场专门的全息投影,科技感十足,气氛营造得非常到位,康遥这才从手机里被拉回注意力,欣赏了一会儿。
不久,开场过去之后,陆续开始上新节目。康遥对那些精心准备的表演没有兴致,注意力只放在前排中央的那颗头上。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目标忽然移动,徐曜高大的身影自座位站起来向外走去,他的手机上有微微闪光,应该是出去接电话。
康遥勾起嘴角,压住自己跃跃欲试的情绪,也起身,对身边的人道:“不好意思,让一让。”
康遥一边移动,一边把速度控制得恰到好处。
眼见着徐曜即将从走廊的通道里路过之时,他先一步向前踏出,准确无误地撞上了对方的肩膀。
一声闷响。
徐曜和从后排出来的身影撞了个正着,肩膀受力的同时,他的手机自指尖顺着惯性甩出,在黑暗之中飞出去,掉在地上,灯光也随之暗下去。
顿时,心中早已压抑了半天的焦躁感好像寻到了时机爆发,徐曜的眉头打结,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有发作。
他就不该来这里。
和旁人无关,徐曜从一开始来到会场就已经相当不满。
C影是赖星维的母校,不是他的母校,他最近刚回国接手父亲的满星传媒没几天,手里的事情一大堆,吃个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根本没有心思参与什么毕业演出。
可赖星维非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约他,说要找个地方和他商谈购入版权的事。
徐曜最近有心脱离以前的套路,自己亲手打造几个顶级IP,这才为了赖星维抽出空,结果见了面被告知晚上还要看一场演出,硬是这么被赖星维拽到了C影来。
徐曜从小和赖星维一起长大,赖星维那点弯弯绕绕,徐曜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赖星维哪是想看什么演出。
分明是最近在追C影哪个在校的学生,想让徐曜看看,借个面子开个后门签进公司。
演出开始之后,徐曜手机里来了好几通电话,都被赖星维死皮赖脸给按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出来接,现在还是没接到。
徐曜忍着焦躁,低头去捡手机,尚未碰到,一只手在他之前把手机捡了起来。“对不起,应该没摔坏。”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生,徐曜接过手机,并不耐心地向上看了一眼,手机灯光正好亮起,迎着那浅浅的黄色光芒,他看到眼前人的左上唇边缘生了一颗痣。
这颗痣的位置实在是太巧,哪怕移动分毫,都不会有这样摄人心魄的感觉。
可它偏偏在得刚刚好,既让人觉得冷淡,也让人觉得暧昧,以至于记忆的大门向着他忽然敞开,一股更浓的情绪代替怒火吞没了他。
“……燕来?”
喊出这个名字时,徐曜有些恍惚,但只是一瞬,他就已经回过神来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并不是燕来,说实话,他要比燕来还要漂亮许多,一张脸孔生得几乎挑不出一点错处。
是啊,燕来怎么会在这里。
徐曜迟疑的瞬间,男生的神情浮现出细微的不悦,不多,但足够被徐曜捕捉。似乎是他的目光令对方有些不舒服,男生瞥他一眼,没有交谈的意思,转头就走。
徐曜慢一步跟上去,想要叫住男生,可对方见他跟上来,走的速度更快,下定了决心要甩掉他。
这时手机响起,徐曜的头脑被唤醒,低头接起来。
电话里是他的助理,见他接了电话,马上谈起了晚上会议的事情,徐曜一直想接这通电话,不想真接到了却这么心不在焉。
稍许工夫听完公事,徐曜交代几句自己过一个小时就回去后挂断电话,再顺着男生消失的方向看过去,对方早已没了踪影。
徐曜不知为何站在原地等待了一阵,之后回到座位,也向着撞到人的那一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有个位置是空的,那个男生并没有折返。
第3章 我哭了
徐曜回到了座位,赖星维立刻像是等他许久似的,忙不迭靠过来一阵抱怨:“怎么这么慢?再迟一会儿舞蹈就要开始了。”
徐曜瞥他一眼,赖星维被那熟悉的白眼球看得头皮发紧,顿时老实不少,匆匆改口:“这不是下个节目是芭蕾舞么,怕你错过,你不是挺喜欢看芭蕾舞剧?”
徐曜是个工作狂人,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爱好:“我喜欢看芭蕾舞?”
赖星维理所当然道:“以前小燕在的时候,经常陪他去看芭蕾的不是你?我和俞炎找你多少次你都爱搭不理!”
徐曜一时没说话。
燕来这个名字在他心里被封印了好几年,一直尽可能地不去提,可今天像是都赶在一起了似的,接二连三地想到这个人。
徐曜低声道:“别提他。”
赖星维没听清,也不知道哪句话又戳中了徐曜的神经,看徐曜的脸色说沉就沉,不由得十分嫌弃:“还以为你出国几年已经改了,怎么还跟个酸脸狗似的,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过去的我,别以为我怕你啊。”
酸脸狗是赖星维等朋友给徐曜起的外号,起因是徐曜过了青春期之后变得一言不合就翻脸不认人,这脾气跟有开关一样,好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不好的时候就是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这时,舞台上的灯光变幻起来,烟雾从舞台后方蔓延,舞台的投影设置得仿佛童话梦境,左右各有一队穿着洁白舞服的男女优雅上台。
赖星维只是嘴上浪一浪,实际不敢真惹徐曜,只嘱咐一句“开始了,认真看”,赶紧闭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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