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遥却不在意只有一面之缘的店员对他听自己八卦还悠闲吓人的行为有多么诧异,店员走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通讯录显示着他目前的好友一共有三百多人。
三百多,只有十几个是原来就有的,另外都是他这两天刚刚加上的,有意思的是,这三百多个人无论远近,无论关系,对他而言全是陌生人。
他是叫康遥,也生来就长这么一个模样,可他却不是刚才那两人口中的康遥,而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外来者。
他现在在一本书中。
自在游戏发布会上晕倒醒来进入新世界已经两天,康遥依然没记住这本书叫什么名字,不过剧情已经在脑海里滚了好几个来回。
这是一本伪替身文学+伪小妈文学,耽美作品,男男爱情故事。
简而言之,受是攻的白月光,攻喜欢受,受喜欢攻的父亲,两人爱来爱去分分合合,最后成功HE。
康遥在其中的角色有些微妙,看着像是背景板,又不完全是个背景板。
他是前期攻被受拒绝,求而不得的那段时间为了解馋养的替身,跟了攻没几个月,白月光一回来就光荣下岗,存在意义似乎就是为了丰富一下攻对受多年念念不忘的人设。
说起来巧得很,他和那位白月光最像也是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正好长在上唇边缘的美人痣。
康遥慢悠悠吸了一口饮品,这份全糖的饮品没有尝出一点甜味,听着有点恐怖,但他不见惊慌,食之无味并没让他产生任何急躁。
他的眼前浮现着一行大字:是否接受完成替身剧情?
“是”的选项下标着身体和灵魂将顺利融合,“否”的选项下一片空白,不过不难猜想,点了“否”应该会当场game over。
康遥不见着急,坚持干掉满满一杯棉花絮一般的杨枝甘露,接着下载市面上的几十款游戏轮着玩了一下午。
来了两天,他已经快把有名气的游戏全都玩遍了,实在有些无聊,这样将就着拖到傍晚,才慢悠悠去往学校的演播大楼。
演播大厅人来人往,演出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紧张的氛围已经提前浸透整个会场。
这个时间的后台标着显眼的“闲人勿进”,可康遥舞蹈生的气质太过显眼,保安也未拦,还好心嘱咐他一句:“观众已经开始进场了,来了不少大人物。”
进了后台,忙碌压抑的感觉更加明显,康遥没有理会,径直去了能看到观众席的小门,记忆里这个位置看观众席最清楚容易,一眼瞧过去,能清晰地看到前三排。
康遥过去时,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他们穿着各自的演出服,窃窃私语。
“那个奶奶灰头发的就是赖老师?他真来了?!”
“官网的受邀名单里不是写着吗,他是前几级的毕业校友,当然会来了!”
“可赖星维现在的级别多高,他的作品都是顶级IP,现在的几个大厂不都在争他的版权。”
康遥听了一半,视线穿过几人,落向他们口中“赖老师”旁边的位置上。
那里坐了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正侧头听赖星维说话,模样因为偏头看不真切。
几人谈论的话题里都没有提到他,可康遥却知道,这个人身价资产远比赖星维要高出好大一截。
徐曜,本书的主角攻,母亲是国际知名女装品牌海薇拉的总裁,父亲是国内造星工厂的老总,他本人裹着金光出生,放在一群顶级富二代里都是太子爷中的太子爷。
不过应该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国内还没怎么走他的新闻,一群人暂时没人发现这里无声息来了这么一尊大佛。
几个暗中观察的人发现了背后的康遥,其中一人有些惊讶:“康遥?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个认识康遥的人,康遥没理睬他,继续盯着徐曜的方向。
眼前的人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的,童绍知道吗?……你要不赶紧走吧,演出就要开始了,现在好像不太合适。”
就是这时,观众席的徐曜忽然偏头,会场的调试光匆匆一闪映过他的脸,刚好看清他的面容。
他眉眼深邃,是个单眼皮,鼻梁高得有点不近人情。
不知是不是灯光太白,那一眼里的徐曜看着没有一点血色,皮肤冷白,神情也凉薄,眉眼间透着一种和周边格格不入的冷僻。
他应该不算是第一眼帅哥,因为鼻梁太高,显得异常地薄情,有些凶相,但他无疑又是帅的,一种倘若同处一室,必然会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这个……可以。
康遥微微眯了下眼睛,同一时间,他点下了脑中的接受键,一阵战栗传遍全身,身上的感觉复苏,连带着这具身体之前常年练舞的旧伤酸痛也都浮现出来。
竟然比他过去常年在电脑前面的身体感觉还差。
见康遥迟迟不答话,问话的人忍不住顺着康遥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康遥收回目光,玩笑一般道:“看个即将入手的冤大头。”
“什么?”问话的人没听懂,不过也不觉重要,正想再劝说康遥赶紧离开后台,目光向后一瞥,一时微愣,“童绍。”
康遥跟着向后看,身后站着一个修长高瘦的身影。
童绍已经换好了今天男子部分领舞的芭蕾服饰,一身白色,看着像个矜贵的芭蕾王子。
然而一开口,语调却满是不悦:“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2章 我哭了
围观群众的态度往往最能体现说话人的身份,童绍一开口,先前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很快离开,都有点避之不及的意思。
童绍完全不在意旁人,视线自始至终只盯着康遥不放,视线灼人到好像要在康遥的脸上烫出一个洞:“早就通知过今晚的舞台上没你的位置,你怎么还过来?自讨没趣?故意找我不痛快?”
童绍的眼神里有着防备和掩藏不住的敌意,康遥看得有趣,更放松下来观察这人的面孔,确切地说,是长相。
在旁人的口中,大学里的同学甚至老师都只知道童绍的家境优渥而康遥家境平凡,两人平时在专业上多有碰撞,却鲜有人知道除了这层关系,康遥原身和童绍其实还共享一个爹。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可惜,一个是在校期间和同学未婚生下的孩子,一个却是亲爹后期入赘富户跟了女方姓的小王子。
生活境遇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康遥”和童绍前后差半岁,日子过得堪称天差地别。
这也不难想,一个靠着脸带儿子入赘的男人自然不会在新的家庭里维护这个小累赘,而那位接受丈夫入赘的强势女士也不可能对“康遥”有什么好脸色。
寄人篱下的生活坚持到大学成年,“康遥”独自从童家搬了出来,靠自己谋生赚学费。
不过一个只会跳舞却性格孤僻的舞蹈生维持生活不易,后来这才被徐曜当作替身包养。
话头再说回来,童绍的这张脸不能说和康遥长得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童绍单看还可以,自小练舞又被金钱宠爱堆着长大,气质也不差,但论及五官,差距还是摆在那里。不是康遥自恋,在他长大的过程中听够了来自世界四面八方的赞美,好不好看,总有人不断地证明给他听。
康遥看够了,不接童绍的话,反而带着些许笑意反问:“这衣服你穿着还舒服吗?我比你高些,不会不合身吧?”
童绍听得一愣,没想到康遥一句话来得没头没尾的同时还能这么阴阳怪气,他冷着脸道:“这是领舞的衣服,不是你的。”
康遥的神情微微惊讶,恍若理所当然地说:“领舞难道不是我?从小到大有我在的地方,你有赢过我一次?我摔了腿,又不是摔了脑子,你可别骗我。”
童绍脸色一变,被戳中了痛点,表情登时难看起来。
记忆之中,不管“康遥”性格有多沉默懦弱,但在跳舞这一事上从来不低头,别人怎么劝他假装表现得差些来换日子好过,他都坚决不肯。
康遥不是“康遥”,以前的原身不会用话来嘲讽童绍,可现在的他却喜欢得很,他充满恶意道:“不会吧,不会吧,要不是我受了伤,你不会真以为凭实力能从我手里拿走这个领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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