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是憋在府里不利于健康成长,去田庄就当是踏青了。
霍延摇摇头,“他们不会骑马。”
虽出身将门,但两人年纪小,还没到学骑马的年纪。
“继安和静文也不会,我骑马,他们坐马车去。”
哪有主人骑马,仆从坐马车的?冯二笔在旁腹诽。
霍延也知这个理,不过到底心疼侄子侄女,遂躬身一拜:“多谢殿下。”
“不必谢来谢去,”楼喻伸手扶起他,“此去田庄,我有重任交给你。”
霍延眉目微凝,“好。”
楼喻拍拍他的肩,笑容和煦:“不用紧张,对你而言很简单的。”
霍延余光轻扫,肩上那只手玉白修长,他垂眸敛目,到底忍住避开的冲动。
回到荒院,他将出行的消息告诉霍煊和霍琼,霍煊直接高兴得蹦起来,直呼“殿下真好”。
霍琼也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小姑娘刚入府时面黄肌瘦,如今重新变得雪白可爱。
“阿琼,我有许多小伙伴在田庄,等去了带你一起认识。”孙静文拉着霍琼的手眉眼弯弯。
霍琼点点头,“谢谢文姐姐。”
“我也要一起玩!”霍煊不甘其后。
“她们小娘子一起玩,你瞎起什么哄,我带你。”杨继安很有义气道。
“好啊!”
此去田庄,楼喻轻装简行,只带上霍延、冯三墨、李树作为护卫,剩下冯二笔和几个小萝卜头乘坐马车。
冯二笔也想骑马来着,可他一直没学。见前头殿下四人快马扬鞭好不潇洒,不由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骑马!
至田庄,眺目望去,只觉平野开阔,心旷神怡。
冬日的寂静渐渐转为春日的喧闹,河流破冰,草木丛生,鸟雀叽喳,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楼喻下马,庄头立刻来迎。
他随口问了一句:“可定了春耕日子?”
庄头笑呵呵道:“正等殿下示下呢。”
楼喻算了算时间,估摸着肥料的腐熟度差不多了,可以开耕。
“再过一旬便可春耕,一会儿你让阿纸和林大井来见我。”
庄头领命:“是。”
楼喻再看满脸期待的小孩们,不由笑道:“自去玩吧。”
孩子们欢呼一声,麻雀似地蹦跳着跑远了。
冯三墨适时道:“殿下,请随奴来。”
四人行至一处庭院,冯三墨敲了敲门。
门吱呀开了,一妇人伸出脑袋,见到楼喻,立刻就要下跪行礼,却被楼喻阻了。
“不必,带我们去见人。”
妇人小心领他们至后院,指了指门窗紧闭的偏房,“就在里头。”
楼喻吩咐:“三墨随我进去。”
冯三墨推开门,楼喻踏进去,骤然驻足,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屋内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妇人,她们正守着榻上的“美貌少女”。
“美貌少女”身着罗裙,梳着少女发髻,双颊粉红,一双桃花眼忧郁而悲愤。
见有人进来,三人全都看过来。
“美貌少女”瞬间惊跳而起,眼睛瞪如铜铃,只因嘴里塞着布团,叫不出声。
楼喻强忍笑意,对两个妇人道:“你们先下去。”
二人行礼退下。
楼喻终究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床上少女被绑住手脚,动不得,说不得,只能“呜呜”抗议,眸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
楼喻笑够,问冯三墨:“怎么弄的?”
冯三墨言简意赅:“府中突有婢女染疾,送到田庄养病。”
婢女是真,生病也是真,只是中途换了人而已,因此瞒过了知府的耳目。
楼喻赞他一眼,行至榻边,对郭棠道:“你若答应不叫不喊,我就取了这布。”
冯三墨:“殿下放心,喊叫也无碍。”
也是,这么多天,郭棠总得吃饭喝水吧,若是趁吃饭喝水时吼几嗓子引来搜查的人,他早就回郭府了。
楼喻遂扯下布团。
本以为郭棠会怒气冲冲吼他,未料郭棠只是幽幽盯着他,低哑着嗓子道:“楼喻,你一直在骗我。”
神似被辜负的小娘子。
楼喻可一点没有过意不去,狡辩道:“我骗你什么了?”
“你一直在我面前装天真单纯!我竟真的被你骗了!雪盐的局是你设的吧?你将我藏在这里到底意欲何为?我爹呢?”
不得不说,郭棠长得确实不错,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光,扮成女子模样颇有几分姿色。
可谓是女装大佬。
楼喻心中啧啧几声,慢条斯理坐下道:“你爹跟我谈了一笔大买卖,我看他找你找得挺辛苦,不忍他这么大年纪还操心,就过来放你回去。”
“什么大买卖?”
“你知道的,”楼喻压低声音,“贩卖私盐。”
郭棠脱口而出,“他疯了?他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为了雪盐?还是为了我?”
“你和雪盐加起来只有一半。”楼喻故意吊他胃口。
郭棠瞪着他,“还有一半呢?”
“因为我可以帮你爹产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盐。比上交朝廷的盐要多得多。”
楼喻双手托腮,黑白透亮的眼珠子无辜而单纯。
“郭棠,以后郭府与庆王府便同舟共济,亲如一家了。”
郭棠:“……你还是多读点书吧。”
这词用得实在叫人膈应。
事已成定局,不管郭濂和郭棠有多愤怒,他们都已经被拴在楼喻这条大船上,再难挣脱。
“想明白了,我就替你解开绳子。”楼喻笑得眼眸弯弯。
郭棠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认真看向楼喻,“你就不怕放了我,我爹临时反悔?盐场是他的,他何必要跟你分那一成利?全拿在手上不好吗?”
冯三墨顿时眼厉如刀。
楼喻依旧轻松怡然,“我准备了三份账本,一旦庆王府出事,账本必定会呈上御案。届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回去大可向你爹秉明此事。想必你爹会想明白,既有利可图,何必要尝试最坏的打算?”
郭棠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赚钱啊。”楼喻回答得毫无负担。
郭棠嗤笑,“算了,与我无关。给我松绑吧。”
先前踏入陷阱,不过是因雪盐太过罕见,而他自以为知府权势滔天,有些大意。
他又不是真的傻。
庆王府搞的这番动作,无疑是所图甚大。
郭棠觉得楼喻有些天真,不知道他要反抗的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仅凭藩王三千府兵,怎么可能真的成事?
解绑后,郭棠问:“什么时候送我回府?”
楼喻起身,“你换身装扮,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事后你再随我一同回城。”
郭棠之事已毕,楼喻又去了主院。
阿纸和林大井早就候在厅堂,见到楼喻,均激动行礼。
楼喻检查完学习进度,由衷赞道:“很好,超出我的预期。”
他问阿纸:“你可愿继续留在田庄教书?”
阿纸点头:“殿下,奴愿意教书,不过奴学艺不精,怕教不了多久。”
楼喻一想也是。
笔墨纸砚跟在“楼喻”身边,虽识了一些字,但估计也就启蒙的水平,日常读写并无太大问题,但再往深了教是做不到的。
他思忖片刻,问:“那你可愿继续读书?”
阿纸双目瞪大,“奴真的可以继续读书?”
教授林大井,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让他觉得自己有所价值,他想继续教下去。
“当然,不过得再等几日。”
阿纸喜出望外:“多谢殿下栽培!”
楼喻摸摸下巴,杨广怀在庆王府宅了这么多天,需要拉出来溜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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