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沉海摇了下头,初敬抿抿唇说:“我这里还有刚才没喝完的粥,你……愿意吃吗?”
他怕丁沉海嫌脏,正想说要不然送他回家,陪他吃完饭再回来。
结果他并没有,而是点点头坐在了他的床上,发出“咯吱”一声响。
“那你坐一会,我把粥热好了端给你。”
初敬快步出去,几分钟后端着粥上来,微黄的小米和大米一起煮,卖相很差。
“不脏的,我奶奶做饭很干净,你尝尝?”
丁沉海拿过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粥被煮的很软烂,还有一点甜味。
“好喝吗?”
少年满怀期待的眼睛落入他视线,像是昨晚他隔着天窗看到的夜空,遥远,触手难及。
良久。
丁沉海点点头:“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啊,楼下还有呢,不够的话我再帮你盛上来。”初敬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坐姿笔直挺拔,黑西装和自己洗到发白的床单有些格格不入。
他鬼使神差说:“你衣服湿了吗?要不要脱掉晾一下,等走的时候再穿。”
丁沉海没说好不好,直接站了起来伸直手,初敬愣了下才明白他是要自己帮忙呢,小声嘟囔说:“真是个大爷,还要伺候你。”
他帮丁沉海脱掉西装挂起来,安安静静坐在他旁边看他喝粥,他吃饭很斯文,喉结滚动的时候都含着一丝色气。
他这种干净禁欲的人,不知道纵起欲来是什么样子,应该特别性感吧,初敬想。
“嗯啊……死东西轻一点……要死啦……”楼上不和谐的声音夹杂着床脚摩擦地板“嘎吱嘎吱”的声音。
初敬脸颊瞬间红了,下意识伸手捂住了丁沉海的耳朵,“你别……别听。”
楼上是个“按摩店”兼职做一些成人生意,三不五时就会传来这种声音,他已经习惯了,但此时一听却觉得不堪入耳。
丁沉海盯着他的眼睛,细微的声音听不太真切,注意力全在面前少年殷红的嘴唇上,一张一合的诱惑着他。
他扔了碗,啪嚓一声碎成几瓣儿,初敬大惊,“你干嘛?碗摔碎了你下次用手?”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被压在了床上,丁沉海的眼睛很黑,像夜晚的海面,表面风平浪静其实下面早已暗潮汹涌。
他瞬间紧张起来,“丁……丁先生,你别冲动啊,我不让你赔碗了,冷静点。”
丁沉海的手指从他嘴角摩挲到耳朵,流连一会又转回来,明明是询问却说得像是蛊惑一样引人沉沦,“阿敬,我亲亲你,好吗?”
初敬刚想说话,楼上再次传来“嘎吱”声,他别过眼,小声说:“我是男的。”
“我很清楚。”丁沉海低下头亲在他的眼睛上。
初敬觉得自己睫毛都被弄湿了,酥麻从眼睛传到指尖,他又说:“我是西华街的人,配不上你。”
丁沉海的唇落在他鼻尖,逐渐下移连同声音一起送入他的口中,“我想要你,阿敬。”
剧组的人最近全都喊阿敬,秦思筝恍惚觉得这句话不是台词,而是真的陆羡青在对他说,他想要自己。
他多希望这是真的,可他知道不可能,两人之间横亘着原著这种无法跨越的鸿沟,秦思筝眼眶微微发酸。
陆羡青看见他发呆,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嗤了声:“又在想蒋臻?拍戏呢,给我收神儿。”
秦思筝连忙收拾好情绪,把自己重新放在初敬的壳子里,就当几天的初敬,心安理得的拥有他。
他伸手拽住陆羡青的领子,扬着眉说:“我这个人很暴力的,你要我也行,但是你不能甩我,除非是死,不然你就摆脱不了我了,不然我会打死你的。”
“好。”丁沉海低下头去找他的唇,伴随着楼上的“嘎吱”声,楼下也有聊天的声音顺着窗户缝儿传过来。
“刚才来找阿敬的那个是丁沉海吧?他来干什么?这种冷血无情的人连兄弟都敢害死,是不是找阿敬麻烦?”
“阿敬怎么认识的这种人?好像还跟他很熟悉似的?小宇,你整天跟他在一块儿,你说。”
“我不知道啊,你别问我,你自己去问阿敬好了。”
丁沉海咬着初敬的嘴唇,像是笑了,“他们说我冷血无情,说我找你麻烦,你要不要让他们听听,我是不是真的在找你麻烦?”
初敬脸红耳热,“你把窗户关上!别乱亲,小心我揍你啊!”
“他们很疼你啊,要不要让这些看着你长大的人听一听,我是怎么欺负你的?阿敬。”丁沉海低头看着他绯红的脸颊还有微红的眼尾,嘴唇上移落在那儿轻轻舔吸。
秦思筝从来没被人亲过,更不知道亲吻还能有这么多的花样,连手指都有点麻了,眼角最脆弱的地方被挟持,沁出生理性泪水。
他本能的动了动腿,护身有些不太舒服,被他扣住的手也不太舒服,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耳边有他沉重的呼吸,有楼上的暧昧楼下的关心,三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他几乎要被逼疯了,少年未经世事,强自支撑的嚣张也化成了害羞。
“四哥。”
“卡!”
周长江拍着大腿惋惜,“怎么回事啊阿敬!刚刚拍的好好的,喊丁沉海啊,喊什么四哥!”
第52章 青鸟传音
秦思筝陡然回神,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周长江简直要上来替他拍,连珠炮一样叨叨:“刚才那一镜拍的特别漂亮,光影也好,结果你这一声四哥直接废了一镜,真是。”
陆羡青蹙眉道:“你第一次拍戏?ng这种事也这么大惊小怪,再拍一条是了,凶他有什么用,一会更拍不好了你继续骂?”
周长江硬是把话忍了回去,“再来。”
秦思筝重新找好角度,看着镜头咽了口唾沫深呼吸调整心情,陆羡青伸出食指点在滚动的地方,感觉它像颗小珠子一样。
“刚刚为什么喊四哥了?”
秦思筝看着机位边的周长江,低声说:“你别乱弄,周导在看,快撒手。”
“再躲着我,我就……”陆羡青将手展开用虎口压在他的脖子上,低声靠在他耳边说:“杀了你。”
秦思筝睫毛微动,“我没躲。”
周长江脸都黑了,“聊完没有!”
秦思筝连忙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侧头跟周长江说:“导演好了可以拍!”
初敬被迫听着窗外的闲聊声,眼角因为刚才的拍摄还有一点红意,他努力让自己入戏,想象着剧本中的描写,感受着角色的情绪变化,将自己融入进去。
丁沉海嗓音很低,“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不是每天都在跟他们说话么?怎么今天不肯听了?”
“不一样,平时说话又不是这样的,你把窗户关掉。”初敬说着要伸手自己去拉窗户,却被他拽住手扯回来,“不许关。”
陆羡青从他额头一路流连到耳朵,宛如作画般的描绘让秦思筝觉得耳蜗的纹理都被一点点照顾到。
幼猫呜咽一般的声音飘出来,在狭小的阁楼里一触即散。
丁沉海压低声音说:“我想了很久,从你跳到我家里的那一天,想到这一刻,我找到了缺失的灵魂,你愿不愿意回家?”
楼下孩子们玩闹的声音越来越远,只剩丁沉海的嗓音一声一声的传来,初敬低低“嗯”了一声。
“我没听清,再说一遍,阿敬。”
初敬埋下头,小声说:“愿意的。”
丁沉海嗓音又低又沉像是带着笑,“我就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初敬看着他低下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膜拜一般虔诚,忍着心热,压低了声音说:“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你一点都不知道,还欺负人。”
周长江这次盯得更紧,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却平白给镜头润色的更加旖旎,尤其秦思筝那个委屈的表情,简直活脱脱一个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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