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449)
宋谱立刻站了起来,说:“我跟着你去罢,也免得出个什么事情。”
这天色这么黑,让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跑,实在是有点不太好。
宋谱带着那小姑娘走了,赵邢端让楚钰秧把事情经过跟他仔细的说了一遍。
赵邢端听罢就沉默不语了。
这种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是不会相信的。
赵邢端说:“是不是水里有什么东西?体型比较大的鱼之类的?”
按照楚钰秧所说的,游水速度很快,而且不用换气儿的东西,也很有可能是鱼,毕竟湖水那么大一片。
鸿霞郡主说:“肯定不是的,我瞧得特别清楚,就是一个鬼影,他有一个脑袋,挺圆的,还有四肢呢。鱼怎么可能有四肢呢,绝对不是鱼。楚钰秧你说,到底是不是水鬼啊。”
楚钰秧说:“我没看太清楚啊,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想要吓唬我们。”
“啊?”鸿霞郡主瞪大眼睛,说:“怎么个装神弄鬼?”
楚钰秧站了起来,说:“这就要到湖边,再去瞧一瞧了。”
鸿霞郡主站起来,说道:“什么?还要去湖边啊?万一又遇到鬼了怎么办?”
楚钰秧说:“就怕遇不到。”
楚钰秧要去,赵邢端是绝对会跟着他的,现在宋谱不在,院子里就剩下一个乔季彦了,鸿霞郡主一犹豫,立刻也站了起来,说:“走走走,本郡主还能怕一只水鬼吗!”
楚钰秧拍了拍鸿霞郡主的肩膀,说:“就是,你看啊,你刚才一过去,那只水鬼就吓得从船上跳河了,你多厉害啊,他怕你还差不多。”
鸿霞郡主:“……”
鸿霞郡主被楚钰秧气得直翻白眼,说:“我真是该好好谢谢你。”
“算了,下次一起谢吧,我记着就行了。”楚钰秧说。
三个人出了门,就往湖边又去了。外面还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而且还有一些风,风好像没什么规律,从西面八方刮过来一样,就算打着油纸伞,恐怕也是会被淋湿的,所以三个人干脆就没有打伞,就这么去了。
鸿霞郡主还提了一个灯笼,光线晃悠悠的。
楚钰秧忍了半天,说:“鸿霞啊,你是来给我们增加气氛的吗?你这小破灯笼,能有什么用啊,还不如举个火把呢。”
鸿霞郡主说:“是天色太黑了,灯笼才不管用的。”
他们到了湖边,首先就往湖面上眺望了一番,湖面看起来很平静,什么都没有。
“啊,你们看!”
鸿霞郡主忽然大叫了一声,躲到了赵邢端后背去,然后抬手指着远处。
楚钰秧吓了一个激灵,定眼一瞧,说:“是草啊。”
湖里有些植物,大黑天的确看不清楚,好像是人站在那里,不过仔细一瞧,的确只是植物而已。
鸿霞郡主拍了拍胸口,说:“吓我一跳。”
楚钰秧说:“鸿霞啊,你还记得刚才那个黑影是从哪里跳水,从哪里被你吓跑的吗?”
“呸,什么吓跑。”鸿霞郡主看着湖面,伸手一指,说:“就在那边罢,你看那里,差不多就是那了。啊,那只船,你看那只船已经被吹到了那边远的地方。”
楚钰秧使劲儿一望,果然就看到了,刚才停在湖中央的船,现在已经被吹得很远了,再过不多时,恐怕就要被吹到对面的岸边上去了。
楚钰秧又问:“那黑影是往哪边离开的呢?”
鸿霞郡主转着圈的一瞧,说:“是那边罢,我记得。我记得那个黑影是从咱们船下面穿过去的,从左往右穿过去的,应该就是那边。”
楚钰秧顺着她的手指,往右变得岸边看去,那边植物很多,岸边也有很多杂草,看起来一片黑,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
楚钰秧招了招手,说:“我们过去。”
三个就向着右边的岸边走了过去。湖面已经挺大的了,他们顺着湖边走,路程就显得更远了,有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走了半天还走不到。
鸿霞郡主说:“就是前面了!”
前面不远处有很多杂草,还有半人多高的植物,楚钰秧是叫不上名字的,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岸边有些泥泞。
说实在的,楚钰秧最讨厌这种湿乎乎还泥泞的感觉,恨不得让赵邢端背着他走过去才好。
“等等。”赵邢端忽然伸手拦住两个人,不让他们再往前走。
鸿霞郡主配合的“啊”的大叫一声,说:“怎么了?”
楚钰秧吓得一个激灵,说:“不知道怎么了,你还就叫!”
赵邢端伸手,说:“把灯笼给我。”
鸿霞郡主立刻把自己手里的小灯笼递给赵邢端,赵邢端提着往前走了两步,就蹲下来,说道:“拖拉的痕迹。”
楚钰秧和鸿霞郡主立刻走过去,全都蹲下来,借着灯笼的光,果然看到湿乎乎的地上,有一个拖拉的痕迹,因为这边的地很湿软,所以痕迹很清晰。
他们顺着痕迹,就能看到,这个痕迹是从水里上来的。
“呜呜,太可怕了!”鸿霞郡主吓得一把抱住楚钰秧,抱得死死的不松手,说:“肯定是那只水鬼啊,那只水鬼从水里爬上来了,好可怕,我们还是回去罢!”
这大黑天的,听鸿霞郡主这么一说,楚钰秧忍不住就脑补了二三十部恐怖片,都是满脸是血的鬼从各个地方爬出来的样子……
楚钰秧赶紧给自己压压惊,拍了拍胸口说道:“你别吓唬人。”
那道拖拉的痕迹一直往前蔓延,直到地面变得干燥,不再是湿软的,痕迹也就慢慢的消失了,最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鸿霞郡主吓得都快哭了,说:“肯定是水鬼爬出来了,你们看,这里除了我们的脚印,根本没有别人的脚印,绝对是水鬼爬出来了。”
楚钰秧往回看了一眼,果然,就像鸿霞郡主说的那样,地上除了他们的脚印之外,就只有那拖拉的痕迹,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的脚印了。
不过……
楚钰秧突然蹲在了地上,说:“有血。”
“啊!”鸿霞郡主有大嚷了一嗓子,说:“还有血!”
赵邢端立刻蹲下来,果然就看到,有一刻很小的石子上面粘了一点血迹,血迹太少了,已经干了。
楚钰秧蹲在地上再一仔细瞧,地上还有几处很少很少的血迹,不过都是在泥土里的,天色太暗了,泥土上又潮湿,一点点血迹滴在上面根本很难察觉到。
赵邢端皱眉,说道:“怎么会有血?是有人受伤了?”
鸿霞郡主瞪大眼睛,说:“血迹的痕迹,也是沿着拖拉的痕迹走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谁也说不清楚。
楚钰秧还真沉思,蹲在地上一直不说话。
赵邢端问:“你想到了什么?”
楚钰秧说:“一种小把戏。”
“什么?”赵邢端不明所以。
楚钰秧又走了回去,站到杂草丛生的岸边去,然后开始蹲下来仔细的研究那些杂草。
岸边也有拖拉的痕迹,这拖拉的痕迹是从水里出来的,压塌了很多的杂草,不过还有更奇怪的地方。
楚钰秧招了招手,鸿霞郡主立刻凑了过来,楚钰秧将她推开,说:“我叫的是端儿。”
鸿霞郡主:“……”
赵邢端走到他身边蹲下,说:“有什么发现。”
楚钰秧说:“你瞧,这边不像是被压塌的痕迹。”
赵邢端瞧着他手指的地方,说:“像是割断的,但是切口,并不像是兵刃之类的切割口。”
楚钰秧说:“如果是被细线割断的,你觉得像吗?”
“细线?”赵邢端问。
楚钰秧点头,说:“就像是鱼线,鱼竿上系着的那种,很细却又很结实的。”
赵邢端皱眉,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