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强攻拿了受的剧本(156)
可怎么,怎么就偏偏看上个不阴不阳的,万一冲撞了景行,生来就克着景行呢。
以前侯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更是往坏了想,想到暗九从小就跟着闻景行,恨不得把自己儿子遇到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于暗九的身体。
闻景行叹了一口气,对一旁候着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了两盏茶,地上也多了两个软垫。
他将衣衫撩起,与暗九一起跪在地上。
“……”
侯夫人一惊,眼圈霎时就红了,他捏着杯子的力道重了几分,杯盖与杯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砰”声,为儿子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负气:
“谁都别管他,让他就在这儿跪着,你爹,你大哥每年不知要跑多少地方,花多少银子为你找治病的大夫,药材,好不容易才让你活到现在,就是让你为了这么个人故意糟践自己的吗?!”
闻景行拿帕子给侯夫人擦了下眼睛:“都是儿子的错,惹母亲伤心了。”
侯夫人生来最疼爱这个儿子,看他都快跪了半柱香的时间,心疼的无以复加:“知道是你的错还故意气我!”
闻景行笑着说:“母亲,你都说了,我已时日无多,暗九自小就陪在我身边,处处合我心意,是男是女又如何,能让儿子在这世间多几分快乐,多添些眷恋,说不定阎王爷就舍不得让儿子走了。”
侯夫人最怕闻景行提起自己的身体,她这个二儿子向来报喜不报忧,轻易不会让府里人为他忧心,今日这一番剖白顿时让她心如刀割。
都是她想错了。
和暗九有什么关系呢,原本都是她的错。
侯夫人默默流了一会儿泪,诸多不怨全部都消失了,连大夫都说了儿子活不过二十,就算是个……儿媳、是侯府的下人又如何,能让景行快快乐乐比什么都强。
当初他才因为尚书府的庶女大病了好几场,现在好不容易想开了,她作为母亲怎么能剥夺儿子最后的乐趣呢。
侯夫人那表情看来是终于松口了,闻景行也松了口气,他也没看过什么宫斗剧,攻人攻心什么的也不会,要这两招还没用,他是真的没什么法子了,要是暗九愿意,只能身体养好了带他去私奔。
暗九还沉浸在闻景行刚刚说的话中,二十,主人活不到二十岁吗……
昨夜自己还那么顶撞他,真是罪该万死……
闻景行原本就是骗侯夫人的,没想到连暗九也一并骗了,偏头给了暗九一个讨赏的表情,却见他呆呆愣愣的。
闻景行觉得他大概是不愿意的,毕竟原主那么欺辱他,不过闻景行有个好习惯,不确定了就去问,绝对不自己胡乱猜,只要对方答,他就信。
“暗九。”闻景行靠近了些他,趁着侯夫人低声哭泣,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试试?”
暗九思绪被他突然打断,抬头与闻景行那双极亮的黑色眸子对视,他又想说不敢,但他嘴张张合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主人真的愿意和他试试吗?
同寻常夫妻一样……
他至此也会有家人吗?
闻景行见他迟迟不应,以为他不敢拒绝,眸子黯然了不少:“没关系的,你要不愿意,我现在便和母亲要回你的卖身契——”
“愿意的。”暗九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用了一点点的的声音,抬头对上主人的笑意,才有了些勇气,“愿意的。”
闻景行觉得自己
真是厉害大发了,才穿越的第二天就追上了老婆,搞定了媳妇,低头和暗九手指碰了下,两人背着大家长偷偷笑了声。
真有几分青春期上课偷偷拉手的纯劲儿。
但高兴归高兴,有些事还是要趁着侯夫人现在愧疚的不行时办,要不等会缓过神来反口他可去哪儿哭去。
“原本大婚后第一天就该敬母亲父亲茶,当时儿子病重,正好今日补上。”闻景行从丫鬟手里拿过一杯茶放在暗九手里,自己拿着一杯递过去。
“母亲,请喝茶。”
侯夫人舍不得儿子带病跪这么久,象征性的饮了茶想扶他起来,闻景行却不起,眸光温和的看着暗九。
敬媳妇茶暗九是万万不敢的,但他不敬就不能起,不起主人也随他跪着,这是个死循环。
暗九一时间骑虎难下,在闻景行和侯夫人目光间来回移动了几遍,那双提剑杀人都很稳的手,端起一杯茶时却在克制不住的颤抖,他原本清冷的声音现在又低又涩,心跳极快:“夫、夫人,请喝茶……”
闻景行温柔却严厉的纠正他:“母亲。”
暗九舔舔干涩的唇:“母,母亲,请喝茶。”
侯夫人再不情愿也舍不得儿子一直跪着,润润唇算是认了暗九的身份。
闻景行这才笑着看暗九,“还不把我扶起来。”
暗九还有些愣,听了这话才慌张的站起身,扶着闻景行站起来。
跪的有些久,闻景行一时间站在原地走不动,笑容登时凝在嘴角,他紧紧攥着暗九的肩膀,再次为这具身体的无能在心中无能狂怒了一番。
暗九看他不动,疑惑的看他:“主人?是不是腿疼,要属下抱您吗?”
说完,耳尖泛上了一点红晕。
“不用,缓缓就好。”闻景行对自己猛一的身份极其固执,绝不能让暗九抱着自己离开,丢人丢到家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把话题抛给了侯夫人:“母亲,暗九是我新婚妻子,您没有什么礼物要送他吗?”
夫人是兴师问罪来了,哪有什么礼物送人?
但儿子都这么不要脸的问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喝了媳妇茶,即便在不情愿,在心里也要把暗九当成儿媳来看,略一思索,从手腕上脱下一个玉镯子。
暗九讪讪的不敢拿,反倒是闻景行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镯子的来历,从侯夫人手里利索的夺过来,生怕人后悔。
他原本想直接戴在暗九手腕上,但即便暗九还是个少年,男女的骨骼都有一定的差距,如果使些力还是可以戴进去,但暗九还有发育的空间,在长大些怕是会紧,还取不下来。
闻景行只能歇了心思,把他放在暗九的手心里,抓着他的手把镯子整个包裹住,在他耳畔处如情人般呢喃:“这是母亲的婆婆留给她的,据说只传儿媳。”
暗九耳尖红的都能滴出血,只觉的掌心里这玉镯似火一般烫人,连稍微用的力气大些都不敢,生怕力气用的大了,把这脆弱的玉摔碎了。
他算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闻景行伸手环住暗九,把人按在怀里,捻了下他通红的耳垂,小声问道:“喜欢吗?”
暗九答得又乖又快:“喜欢。”
闻景行捏捏他的手指:“喜欢就好。这镯子你戴着太小,我明日让匠人重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这个还是我的吗?”暗九生怕有了新的,这个不适合的镯子就会被收回去,小声说,“我可以少吃点,或者去和暗五学习缩骨功……主人你能别把他收走吗?我不想要新的。”
太可爱了……
闻景行根本忍不住,当着侯夫人的面在他额前印上一吻,“新的也给你,这个也给你,别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心招我心疼是不是。”
不是的,根本没人疼过暗九,他只是想,更努力一点,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多会儿,药童熬好药端了进来,闻景行腿的麻劲过去后被暗九扶着重新回到内室。
原主最烦喝药,药剂不仅苦还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就是个废人,但闻景行不一样,再苦的药,他一口就能灌下去下去,连药汁都不用擦,粗狂的不像是个文雅书生。
但现在有了暗九……
闻景行看他木头一样站着,瞪他一眼:“喂我。”
暗九没干过这种细致活,有点担心,但对上主人那双水润一般的眼睛,他心中隐隐有了些占有欲,他不想让这双眼睛注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