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学做人(73)
夏云则被他潮热的气息和放肆的动作惹得心痒难耐,红着脸按住他的手,嗔道:“车里……不行。”
“为什么?”陆远非自己也动了情,把人逼到角落里无处可逃,声音低哑撩人,“到后座去,嗯?”
夏云则晕头转向,气喘吁吁,抓住最后一丝清醒,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警察……会来……贴罚单……”
没有比他更会煞风景的人了,车停在一条偏僻岔路上,别说警察了,大晚上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陆远非一脸憋屈地放开他,坐回去握住方向盘,幻想手指间是不听话的小教练。
一路无话,到家那点突如其来的冲动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俩人各自洗澡换睡衣,最后一床大被再聚首,夏云则也不提屁股疼了,双臂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凑迎过来。
心理压力使人疲惫,在他身上表现得很明显,陆远非顾念他情绪低落,没敢做得太猛,极尽温柔内敛,搞完一轮正要搂着说两句体己话,没想到夏云则打了个呵欠,不给面子地睡着了。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两个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自己这边刚食髓知味,那边已经七年之痒了?
夏云则搂着男朋友的手臂一觉睡到天将破晓,感觉到对方想抽回手臂翻身起床,他皱着眉头,蛮不讲理地抓住不放,还一拱一拱地挤到人家怀里,试图利用贴身战术把人黏在被窝里。
“别闹。”陆远非的声音带着笑,手指轻捻他的耳垂,“我该起床晨练了。”
夏云则眼睛半睁半闭,还没醒彻底,拖着长长的鼻音低喃一声:“别离开我……”
这么会撒娇,谁能扛得住?
陆远非当场酥了半边,又瞬间精神百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按住这小懒虫一起晨练。
晨练也不一定要起床,垫上运动更引人入胜。
夏云则迷迷瞪瞪地任由他摆弄,连欲迎还拒的推挡都没有就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口中一迭声地叫哥哥,字句间混杂着细碎的低吟,一声声缠绵入骨。
拖着不让男朋友兼饲养员出门的结果就是他们又要用煮方便面来瞎凑合。
作为陆远非的迷弟,夏云则觉得他家哥哥十全九美,哪里都棒棒哒,就是厨艺烂成渣。
晨练结束他本来是想下厨做饭来着,结果嘴快问了句“陆哥你觉得我要不要练臀”,惹得陆远非再度狂化,将他一把掀翻过去,按着他的尊臀猛练一轮,干得他魂飞天外,等人尽兴交枪,他也基本阵亡。
新婚蜜月期的驸马让人有点吃不消啊……夏云则扶着酸软的腰肢,一步三晃地出来吃面,陆远非体贴地给他加了个软垫,对他微微一笑,笑得他什么道理都没有了,脑袋里只剩下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让陆远非知道他是漂泊至此的孤魂野鬼,不知道那家伙还敢不敢提枪就上。
夏云则心不在焉地挑起一筷子面,一边吃一边放飞思路寻找对策。
怨他醒来之后谨小慎微极力扮演原主,无意间堵死了自己的退路,还不如借着伤病装失忆,来个前尘俱忘,什么亲朋好友同事同学,谁也别来跟他翻老帐。
看来原主的面子上,父母他会赡养,却不必有太多感情羁绊,然后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拥抱新生活。
好过现在束手束脚,顾虑重重。
他看了一眼陆远非端正笔直的坐姿和正气凛然的眉眼,默默打消了坦白从宽的念头。
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唯物主义战士,会相信他这匪夷所思的穿越历程那才真是活见鬼呢,夏云则再年少无知也不敢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就怕陆哥不仅不信,还要押他去精神科挂号。
夏云则想起他在电视上看到关于精神病院的记录片,手一抖把荷包蛋拦腰夹断,“啪”地掉进面汤里。
汤汁溅到他手上,夏云则悲从中来,恨不得把脑袋也扎进面汤里算了。
陆远非一边吃面一边欣赏对面精彩纷呈的表情变换,后悔自己手下留情,让他仍有余力胡思乱想。
他发现小教练自从脱离童子身就一反常态,从飞扬跳脱变得心事重重,再看他翘起的兰花指,陆远非暗中松了口气,觉得问题不大,至少人设还没崩。
就当他是失身综合症好了,多失几次总会习惯。
“有那么难吃吗?”陆远非看着他生无可恋的神色,忍不住出声提醒,“再磨蹭面条就泡成粥了。”
夏云则蓦地回过神来,紧着嗦了几口然后把碗一推:“我吃饱了。”
才怪!这饭量连他平时的一半都不到,陆远非隔空点了点他,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
夏云则有些心虚,跟屁虫一样缀在他身后,打开冰箱假装翻找零食,试探着问:“哥,如果有人对你骗财骗色,你会原谅他吗?”
陆远非当他在日常说傻话,一边洗碗一边答:“原谅?我会弄死他。”
夏云则缩起脖子,把一根芝麻糖塞到嘴里,“咔嚓”一声咬成两截。
兵哥哥这双手在他脖子上也这么“咔嚓”一下,他就要与这根糖作伴了。
陆远非洗完碗,湿着手走到他面前,指尖轻弹,把水珠弹到他脑门上,笑着问:“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自己啊?”
夏云则舔了舔嘴上的糖渍,嗓子有些哑,胸口点点星火燎原,挑衅道:“是又怎么样,你弄死我?”
陆远非一手扶住他的后脑,恶狠狠地吻了上来,亲得他腿都软了——
“我当然要弄死你。”
第71章 确认眼神
靳华夫妇拎了一大桶红烧牛尾过来看儿子,附带一次性餐具请大家分食,不过鉴于小崽子遗世独立的作派和人憎狗嫌的人缘,大家都客客气气地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上次在火车站他晕得天旋地转,跟靳臻的妈打了个照面也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这次在健身房重逢,夏云则眼睛一亮,觉得她也有必要办一张卡。
靳臻的妈妈李淑跟陈女士有点像,泼辣爽利,风风火火,家里家外一把抓,力能扛鼎,脾气急躁,虽然为她这熊孩子操碎了心,一见面张嘴却是:“你看看你连头发都梳不利索,毛乍乍的出来膈应谁呢?”
他总算知道靳臻夹枪带棒的语言风格是哪来的了。
靳臻双手环胸,不耐烦地说:“谁让你们过来的,别影响我上班啊!”
李淑嗤笑一声:“你上个屁班,还不够丢人现眼呢?你除了给人家添麻烦你还能干个啥?”
这夫妻俩体型类似,腔调也差不多,骂儿子不分场合,张口就来。
靳臻气得跳脚,很有原则地把脑袋扭过去,拒绝了面前香气扑鼻的烧牛尾。
夏云则觉得有些可惜,因为那玩意闻起来实在是香,而且色泽油润,肉烂汁醇,配着软糯的胡萝卜和脆嫩的冬笋,能让他一口气扒下三碗饭。
不过如果做饭的人对他一通狂喷,他肯定也会食不下咽。
夏云则看看眉头紧锁、一脸无能狂怒的靳臻,发自内心地同情他。
这大概就是青少年心理讲座里提到的那种“父母越拼尽全力去爱,越让孩子感觉缺爱”的亲子模式,还不如他皇帝渣爹把他抛到脑后不闻不问呢。
夏云则摆出小领导的谱,气场全开,拍拍靳臻的肩膀让他回去帮忙整理哑铃,三十六计走为上,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享受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他把靳家父母带到休闲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们上了两瓶白开水。
不是他小气,奶茶真的不适合招待三高人士。
“来都来了,去练练呗!”他先跟靳华建议,夫妻同心齐利断金,分开逐个击破比较好。
靳华不情不愿:“啊?真练啊?”
他本来是打着曲线救国的算盘办的卡,基本等于送礼,就没打算踏入器械区一步。
夏云则不乐意了,说:“办了卡不练多浪费?再说你确实需要锻炼啊。”
靳华低头看看肚子,有些不好意思,推托道:“下、下次吧,我这鞋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