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84)
卫长宁与沐柯在前院里走动,正准备从侧门溜出去的时候,太傅徐徐走来,她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正想过去,就瞧见容湛走出来了。
沐柯是可以出面的,被卫长宁一把推出去,踉跄两步,差点在太傅面前跪下,他懂得小表哥的意思,抓头笑了两下,笑道:“太傅这么快就回府,下官送您回去?”
君琂向他身后的角落里看去,唇角弯了弯,拒绝道:“不用沐郎将劳累,你且好好玩玩,府内有事急需处理。”
容湛想要挽留,沐柯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容大人往哪里跑,今晚可不能饶你,我好歹也是你的大舅兄,不能不给面子。”
沐柯是武将,手劲极大,两只胳膊按住了容湛,直接将人毫不客气地往回拖,小表哥说了,不用给这人留面子,他要是敢对沐芷不好,胳膊腿都给他打断了。
沐家是战场上得来的爵位,本就用刀剑说话的,遇到这种文弱书生也不好说礼,就用拳头说话。
容湛被沐柯直接拖回厅内,沐柯喝了一杯茶,在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从厅内溜出去找小表哥。今日人多,大多数人都从正门进出,卫长宁身份特殊,沐柯带着她从侧门走。
卫长宁与他打听靖王平日里的事,沐柯在长安城内待了几年,对于各大世家的事早就摸清了,他脑子转得快,直接道:“他得罪你了?”
卫长宁想了想,得罪两个字也比较恰当,就点了点头。
沐柯不明白靖王怎么得罪她了,但看靖王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觉得可气,仗着自己是先帝子嗣,比以前更加猖狂了些。
君府的马车还在府外候着,君琂在马车里等了片刻也不见卫长宁回来,心中狐疑,想让人去容府内找找,免得被人绊住出不得府。
元安灵活,得了吩咐就拿着君府的腰牌就要进府,眼尖地看着远处的卫长宁,快跑几步将人迎过来,待她上了马车后,沐柯才挥手告别。
夏末的夜晚凉快许多,卫长宁还是跑出一身汗,不知从哪里摸到的扇子,一个劲给自己扇风,怪道:“先生怎地出来得比我还早?”
“留之无益。”君琂道,眼见着她热得不行,就接过折扇,替她扇风。
卫长宁觉得舒服不少,脑子里思路也清晰许多,反问她:“外面传先生再嫁不配立后,是何人传出来的?”
“不用传,本就是事实。”君琂神色淡淡,对于这件事也没有恼火,相反,看得极为平静。
卫长宁见她不在意,自己多话就会引起她的伤心事,就改口道:“先生,我们晚上去归来酒肆吃牛肉?”
君琂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此时过去,酒肆里定然有不少人,难不成让毕罗赶客?”
“去看看就知晓。”卫长宁吩咐元安将马车驶去归来酒肆。
国丧结束后,又恢复往日的繁华,灯红酒绿之地,永远都是人满为患,归来酒肆近日客人山人海,毕罗一直想着再将隔壁的店铺盘下来,两家并为一家,打通后,店面就大些,银子也多赚些。
她在店内招待着客人,元安跑进来,看到围着舞女打转的客人,看得红了眼睛,她一拍元安的脑袋,“再看,你们太傅挖了你的眼睛,想娶媳妇,找你们小皇帝,让她给你赐婚,一个不够就一双,一双不行就将三妻四妾全填满了。”
说得元安心里十分快活,差点忘了正事,道:“陛下在外面,想吃你们的牛肉。”
这个时候正是赚钱的高峰期,毕罗舍不得将客人赶走,且都是老客,赶走了下次就不来了,道:“我让庖厨给你做些,带回宫。”
元安:“真是要钱不要命的女人。”将皇帝往外推的也只有她毕罗。
他出去回话后,卫长宁略有些可惜,向殿内望了一眼,元安不怕死道:“殿内胡姬在跳舞,真的很好看。”
卫长宁立即缩回脖子,讪讪地看着君琂:“既然这样,我们回君府就是。”
君琂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元安也不等牛肉了,对于皇帝突然的习性也见怪不怪了,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驱赶着马车回府。
回君府后,卫长宁悠哉哉地跟着君琂身后往里走去,天色有些黑了,她接过婢女手中的灯笼,一手去牵着君琂的手腕,心里十分舒服,在容府发生的事也忘了净光。
她开心,君琂也不去扫她兴,两人用过晚膳后,说起容湛的那份策略。
卫长宁让张绍华查得很细致,东南那里的水师不受重视,没有陆地上的军队管用,久而久之,朝廷将将他们遗忘了,容湛提及的也恰当合适。
让她生起去东南那里巡视水师的想法,君琂不同意:“你初登位,三王犹在,或许被人轻视,慢慢来也可,勿要激进,这份策略先放着,再想想。”
卫长宁的心思也算不得激进,君琂性子稳妥,做事没有完全的把握也不会去做,去东南巡视水师,出乎她的预料。
“我觉得出去看看也可,这些都是大唐的弊处,知道深些也是好事。”卫长宁又添一句,语气淡淡。
君琂沉默,东南那处确实是大唐的弊处,历代君王的视线都在陆地军队与贸易上,海上太过危险,风浪交代,商队出去后回来的希望也是不大的。
若是东南那里的弊处解决了,也是好事。
卫长宁见她走近,也从榻上坐起来,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君琂拍她脑袋:“又想什么?”
卫长宁将她整个人拉近,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君琂忍不住挣扎,却听她道:“卫见莳怀了先帝的遗腹子。”
君琂整个人怔住了,先帝的遗腹子可算是皇帝的庶弟庶妹,且还未出生,比起三王更容易拿捏。
她失神,卫长宁趁机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在她颈间蹭了蹭,好让她放心:“此事我已让掖庭令安排好了,除你我外,无人知晓,就连太后也瞒着。”
“掖庭属于后宫,是太后的管辖之处,瞒得了一时,待孩子生下后,还是瞒不住的。”君琂在她怀中动了动,拨开小腹上的那只手。
卫长宁道:“所以得快些立后,后宫就在你的掌控之中,我也无后顾之忧。”
她三句不离立后,君琂也被搅得心急,道:“为何不与太后说,后宫是在她的掌控中,或许她会帮你的。”
“她上次与我提起你唤我阿齐,我怕她知晓那些秘密就不会真心助我,非是我多疑,而是除你外的人,我都要保持警惕,若以后她掌控先帝的遗腹子来要挟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先生,你觉得可对?”
太后之前做的事,确实不足以让人对她放心,君琂明白她的顾虑,再生之人都会惶恐,她点头:“那你人先放置在掖庭,待孩子落地后,就移出掖庭,留在太极殿,这样你也可放心。”
“其实不如等孩子落地后,将孩子过继给哪位叔伯父?”卫长宁有些私心,太.祖先太子一脉仅于她一人,后她死,就断了,不如过继给先太子可延续血脉,也断了所有人的想法。
君琂沉吟,对于这件事情,只要前期安排得妥当,便不是问题,她提醒道:“你觉得卫见莳会在掖庭里坐以待毙?依她的性子,当初有野心入宫,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卫长宁与卫见莳相处多年,比君琂还要了解她的性子,自然晓得她不会安分,道:“因此,我才想着你入宫去安排此事,后宫中想要名正言顺地去管理,只有新后,我稳住掖庭令,也只是外在,卫见莳若动心思,就有些难以掌控。”
说来说去,还是惧怕太后在中间推波助澜,君琂明白她的心思,宽慰道:“我改日去见见卫见莳,过继一事与她腹中孩子来说,是最好的,也不会受人拿捏。”
“怕只怕卫见莳想不明白。”卫长宁添一句,她并非恶毒之人,不然在第一时间就会赐死卫见莳,这些年来她做事都会留几分,重生之人感念恩德,不想造无辜杀戮。
君琂道:“她若不明白,就去母留子。”
她目光沉沉,卫长宁安静下来,嫣然一笑:“听先生的。”
又意识到哪里不对,改口道:“我也有此意。”
这就将君琂摘了出去。君琂看她一眼,道:“歇下吧,明日朝后,我去见见卫见莳。”
“你见她做什么?她不会听你的,其实这些年的相处,我能感觉出她与魏氏性子如出一辙,野心极大。”卫长宁顺势躺下来,侧身看着君琂。
君琂将纱幔放下,也跟着躺好,回道:“那你觉得就凭她,可能撼动你的位置?”
“自是不能,我不过念及幼子无辜。”
“所以卫家的前途比遥不可及的皇位来得更近些,你懂她也该知她想要什么,宠妃是做不到的,孩子成为储君也是不可能的,唯有卫家的前途。”
卫长宁认真听着,一双眸子的光色冲破昏暗的光线,柔和的光亮闪在君琂眼中,她伸手握住卫长宁的手腕,“我比你更懂女人心思。”
这句话让卫长宁狐疑,她反问道:“那先生可懂我的心思?”
沉闷的气氛被这句话一扫而净,君琂松开她的手腕,“不懂。”
为何不懂?她也是女人的。卫长宁挤到她的身旁,嘴角微微上扬:“为何不懂我的?我不是女人?”
君琂侧身,唇角弯了浅浅的弧度,没有再与她说下去。卫长宁晓得她又要逃了,将她又拉回来:“你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君琂抿唇,眸中闪着笑意。
她都笑了,这个样子哪里不是笑话,卫长宁戳破她的心思:“你认为我不是女人?”
君琂沉默,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卫长宁立即捕捉到她的笑意,磨磨牙齿,“哼,先生你在故意惹我生气。”
“没有,你莫生气。”君琂想了想,在床笫之间不要惹她的好,这个时候小气又霸道,且不讲理。
然而她的悟性有些晚了,等她想要卫长宁消气的时候,卫长宁已翻身压制着她,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温雅一笑:“先生你摸摸就知晓了。”
她又动手了,君琂被吓得脸色发白,掌心下的肌肤很软,却也是在发烫,烫得她说不出话来。卫长宁身上穿着雪白的寝衣,肌肤也白,与黑色秀发对比起来,欺霜塞雪。
不知怎地,君琂想起酒醉那夜,卫长宁雪白的肌肤,诱人的姿色,她抿了抿唇角,避开卫长宁的视线,低声道:“我、我方才说错话了,你勿要在意。”
“我很在意。”卫长宁道一句,君琂睁开眼睛,耳根都跟着红了,极力收回自己的手,“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卫长宁不依不饶,就喜欢看她低声求饶,羞赧中带着往日淡淡的矜持,这份矜持在热浪中越发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