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孟晚霁在隔了大半个地图的西城下机。不同于南方的躁闷,十月的西城已经真正入秋了,孟晚霁搭了个薄外套站在风中还有些冷。她按照接车司机的要求去到七号门等待,打开了微信,想和孟初阳报个平安,就看到了盛槿书发来的联系人添加请求。
犹豫了几秒,她通过了请求。
去酒店的路上,她盯着盛槿书头像里简笔画的一座小桥,点开了盛槿书的朋友圈。不同于之前点开的一片空白,这次,主页里有内容了。
没有设置三天可见,也没有设置半年可见,她发的动态不多,呈现出来的生活却很精彩。
有留学生活的苦读、有周游各国的惬意、有灯红酒绿的轰趴,也有山明水秀的清净,还有一些,孟晚霁看着就惊险的,赛车、跳伞、冲浪照。
橘色的夕阳下,她抱着冲浪板,赤着脚走在海浪里,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光影剪下她的轮廓,孟晚霁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是一个离她很远的盛槿书。
一个离她很远的世界。
她退出了微信,侧目看车窗外高速路上寥落的灯火,也看车窗倒影里平淡的自己。
风声很大,心里却很静。一直空着的地方,似乎更空了。
好像风直灌进了那里。
*
自那天以后,孟晚霁没再点开过盛槿书的头像,盛槿书也没有主动找过她。孟初阳后来和她说了盛槿书问她去向的事,孟晚霁猜她加她应该也是为了这个。
她想如果盛槿书那天下午真的是试探,那她的态度,盛槿书应该也接收到了。
她放松下来,说服自己忘掉宁城的一切,专心游览。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在医院盛槿书说过百宝袋,她条件反射地,看到哆啦A梦造型的东西,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旅行的第三天,她刷朋友圈,忽然看到盛槿书的头像。盛槿书发了一个新动态。她转了一个文章,一个关于探寻自我、接纳自我的文章。
在她几乎无照片不动态的朋友圈里,显得格格不入。
孟晚霁点开文章看完,很难不觉得她是意有所指,特意转给她看的。
她点开对话框问孟初阳:“初阳,你可以截一张盛老师的朋友圈主页给我看吗?”
孟初阳秒回:“不可以呀。”
孟晚霁发了个问号。
孟初阳说:“我根本看不到盛老师的朋友圈啊。盛老师说她的朋友圈不对不熟的人开放的。”
孟晚霁沉默了。
那她算什么?
她脑海里又浮现那天在电梯里,盛槿书凝望着她说“等我们熟一点了和你说”时狡黠又勾人的模样。
因为可能是可暧昧的人,所以是熟人了吗?她想不透。
前功尽弃。在努力控制自己不想盛槿书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她又开始满脑子都是盛槿书。
最后一次走过一条古街,买下了一个哆啦A梦钥匙扣后,她放弃了。
逃避不仅可耻,而且无用。
提早一天,她定了机票回宁城。
飞机降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她打车回到宿舍,宿舍里静悄悄的,盛槿书的拖鞋规规矩矩地躺在她的拖鞋旁。
没有人在。
孟晚霁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隐隐有一些失望,她不愿意分辨。她换了鞋,开了客厅的灯往里走,要拐进卧室的前一秒,余光忽然扫到了什么没见过的东西。
她停下脚步转身朝那里看去,果然,客厅的电视柜上,摆放着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米色收纳箱,收纳箱的正面,印着一个奶白色的“+”。
孟晚霁愣了愣,整个人被吸引住。
她无意识地松开了行李箱拉杆,走到了收纳箱前,触摸着它细腻的质感,轻轻拉开了箱子上的卡扣。箱子里,感冒药、退烧贴、消食片、止痛药、跌打药……满满当当,齐全地摆放了大半箱。
毫无疑问,是她们宿舍缺少的医药箱。
孟晚霁攥着医药箱的盖子,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玄关忽然传来一声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看见盛槿书推着门进来了。
她像是从哪个盛大的晚宴上刚下来,穿着冷艳优雅的黑色晚礼裙,细高跟,看见她时也愣了一下。
“小孟老师回来了呀。”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像几天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孟晚霁配合着,“嗯”了一声。
她扶着鞋柜换鞋,看见孟晚霁跟前打开着的医药箱,语气随意地说:“那是赔礼哦。”
孟晚霁从喉咙里挤出:“嗯?”
盛槿书说:“我把你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吃光了,可是买不到同一个牌子补上了。”她直起腰,色泽很美的红唇润润的、弯弯的,说:“你将就着原谅我一下?”
孟晚霁移不开眼,情绪在发酵。
饺子还剩那么多,怎么可能吃得完;也不是什么少见的品牌,怎么可能买不到?是因为那天就诊时她说了她当晚吃的是速冻饺子吗?
孟晚霁与盛槿书对视着。
盛槿书微微笑着,大方坦荡。
她并不打算撒一个高明的谎,本就等着孟晚霁识破。
孟晚霁看懂了。
这是示好。
无法自控地,她还是被打动了。
第17章
“没关系。”她侧过身,躲开她的眼,把医药箱的盖子合上:“本来就快过期了。”
盛槿书没说话,抬手把玄关的灯关了。
礼尚往来,表面上的礼貌总是要给她。孟晚霁指头压了压盖子,开口:“我给办公室老师带了一点特产,也给你带了一点,你随便尝个鲜。”
盛槿书走进客厅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声音里带出了更多的笑意:“那我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孟晚霁没应她,走回了卧室门旁,平放了行李箱取特产。
盛槿书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着,安静地注视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孟晚霁总会给她一种很安心、很安定的感觉。特别是在这样刚从满场虚伪笑脸中脱身出来的时刻。
连她冷淡的脸,都显得亲切了。
似乎是怕外包装被挤压变形,特产被她包围在了换洗衣物之下。盛槿书眼睁睁地看着孟晚霁掀开了上面的两件外套,猝不及防地露出了底下的黑色蕾丝内衣。
嗯?小孟老师很内秀嘛。
孟晚霁整个人明显僵了一秒,露出的一侧耳根,迅速红到无以复加。
盛槿书唇角有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走得更近了一点,想看清楚款式点评两句,孟晚霁欲盖弥彰,马上拿了另一侧的两件衬衫盖在上面,控制着角度,把衬衫连同内衣一起放到了行李箱的另一面。
盛槿书心软了软,忽然不想逗她了。
她关心她:“西城好玩吗?”
孟晚霁不动声色地把特产旁的哆啦A梦钥匙扣压到衣服下面:“还可以。”
她从纸袋子里拿出两个小铁盒,站起身递给盛槿书,“我没试吃,不知道好不好吃。”
盛槿书接过,认真看了两眼,挑眉笑:“不好吃有赔偿吗?”
孟晚霁:“……”
“还给我。”她伸手要夺回去。
盛槿书警觉地后退一步,抗议:“哎,你这人怎么这样,送人的东西哪里还有要回去的?”
孟晚霁被她倒打一耙气笑,表情到底是没有最开始的冷淡了。
“不早了,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她转身把行李箱合上。
盛槿书能察觉到她态度的松动,应:“你先吧,我不急。”
孟晚霁没客气:“好。”
盛槿书没动,问:“明天晨跑吗?”
孟晚霁拉行李箱拉链的动作顿了一下,回:“不跑。”
盛槿书没勉强。
虽然没追过人,但也知道,张弛要有度。像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答案般,她点了点头,和她道晚安:“那我先回房了,小孟老师洗完澡,早点休息。”
孟晚霁应:“嗯。”
上一篇:长公主A天天靠亲我续命
下一篇:在冰山总裁怀里摇个尾巴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