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404)
“正是,属下亲眼所见,那十三人的尸身现在都丢在了乱葬岗。”
男子沉默片刻,悠悠开口:“镇远侯费尽心血,只取了十三个小卒子的性命,倒是有趣。”
他缓缓转身,嘴角勾着一丝冷笑,“若是让上面那个知道镇远侯这般‘通天’之能,我想一定极为好看。”
“主上英明,上面的本就因为沐王一事对镇远侯有所不满,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将更为忌惮。”
男子点点头,略思一瞬,又哼了一声,“张贺毅那老家伙倒是瞒得实在,当真以为我非他不可。”
手下连忙抱拳:“可要属下……”
说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子抬手制止,“那倒不必,眼下他还有些用处。”
“不过,你倒是帮我查查,这镇远侯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所为何事。”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终极boss出来了,离完结不远了。
第278章 蓝衣
侯府,竹园门口。
“少夫人,这是宴会的菜品和位置图,请您过目。”
一家丁迎面走了过来,朝素衣锦袍的女子递了两张纸。
祁韶安接过来,粗粗看了两眼,问道:“你们少爷呢?”
家丁被问得愣了一下,他指着院子,“少爷在里面跟宋姑娘还有薛公子下棋呢。”
祁韶安点点头,“你去忙吧。”
家丁行礼退下,祁韶安把纸笺收好,迈进了竹园的门槛。
“三带一,大你!”
“慢着,炸弹!”
“童子,你能不能行,你管我干嘛,咱俩一波……”
“啊??我忘了……”
里面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轻易地穿透了茂密的竹林,祁韶安脚下微顿,随后无奈笑笑。
“愿赌服输,十两银子,拿来拿来。”
宋初浔挽着袖子,开心地朝两人伸手,叶久和薛璟宁对视一眼,互相嘁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各掏出了一只银锭。
叶久手拄着腮帮子,恹恹开口:“没劲,今天手气不好。”
宋初浔撇撇嘴,“就你那点技术,也就骗骗薛二好了,在我这里,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辣鸡。”
叶久无情翻了个白眼,等着洗牌的功夫,只觉得口渴,便伸手拿起旁边的茶杯。
只是茶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什么牵制住了。
“茶凉了,对身体不好。”
叶久怔愣回头,发现祁韶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是我刚让人熬的梨汤,你尝尝。”
祁韶安弯唇浅笑,把手上的小炖盅递到了叶久的手上。
叶久茫然的眨眨眼,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韶…韶儿……”
宋初浔觉得手里的贡茶忽然不香了,她瘪瘪嘴,往旁边一伸:“我也是病号。”
旁侧石凳上认真看书的薛纡宁看都没看她,准确的把杯子接了过来,行云流水般倒满了水。
“凉白开,最是有益。”
祁韶安抬眸,恰好隔着书本和薛纡宁的视线碰在一起,两人对视片刻,皆是勾唇一笑。
叶久和宋初浔、薛璟宁三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尤其是薛璟宁,长叹了一声,狠狠翻了个白眼。
“啊,我们继续,继续。”
叶久指尖挠了挠发丝,示意两个人都别愣着,救场如救火。
祁韶安却是伸手探了探叶久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倒是没有发热。”
感受到脑门上的微凉,叶久轻笑一声,忽得拉住她的手,顺势一抻,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放心,我没事。”
祁韶安自是没想到叶久如此大胆,直至她跌坐在叶久的腿上,才堪堪反应过来:
“阿久!”
叶久歪歪头,眨着无辜的眼睛,捧着祁韶安的两只柔夷,贴在自己的脸上,“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到底有没有发热。”
耳边一阵唏嘘声,祁韶安气得瞪了瞪眼睛,嘴唇轻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极小声音说道:
“你又欠收拾了。”
叶久吞了吞口水,贴着她的掌心轻轻吻了一下,“你舍不得。”
祁韶安气结于胸,皱着鼻子朝她喷了股气,推开她站了起来。
叶久弯着唇角,稍稍抬眸,却发现对面两人一个望天,一个望地,在感受到她的视线后,宋初浔摆了摆手,“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叶久撇撇嘴,“又不是没见过。”
祁韶安闻言探出小脚朝着叶久腿肚子快速一踢,她指尖随意拨弄着额间的发丝,面色微微发红。
虽说她两人从相知到相守,从暗生情愫到定情成婚,都是在这几人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但是就这样当众亲密,她还是心里发慌。
宋初浔忽然直起身子,皱着眉点点头,“对啊,我们害羞个什么。”
她极为正经的看向祁韶安:“放心,你们俩就是当着我们的面亲热,我们都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说罢,她两手覆在胸口,一脸真诚,“相信我们。”
祁韶安瞬间红透了耳尖,她眼神飘忽两下,连忙开口:“娘找我还有要事相商,我先过去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快步跑走了。
薛纡宁放下书,无奈的看了宋初浔一眼,还有微微挑眉的叶久,摇摇头起身,“我去帮她。”
叶久和宋初浔对视一眼,宋初浔戏谑道:“这么招惹你媳妇,胆子不小啊。”
叶久敲了敲眉心,“放心,她不会生气的。”
宋初浔瞧了瞧院外,忽得嘶了一声,“你不觉得,韶安最近变了不少吗。”
叶久舀着梨汤,微微抬眸:“嗯?”
“变得……外放了许多,尤其是对你的感情,更加愿意表达出来了。”
宋初浔把玩着纸牌,又思索着开口:“据我初步计算,不论多忙,她每个时辰至少过来三次,不是送茶送点心就是嘘寒问暖,你没感觉到吗?”
叶久轻轻吹了一口,“感觉到了啊。”
宋初浔眉头一抽,这么淡定?
薛璟宁在旁听着,拿起了没人要的凉茶,大口喝了半杯,“这有什么,夫妻感情好呗,怎么,你嫉妒?”
宋初浔缓慢转头,斜睨着他。
薛璟宁手抖了一下,清咳两声,“那个,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咱改天再玩。”
薛璟宁马不停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宋初浔收回视线,沉声道:“你的毒,真的解了吗?”
叶久端着小炖盅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笑:“当然,不然韶儿怎会如此轻松。”
宋初浔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抿着凉白开,浅浅应了一声,“那就好。”
叶久看着炖盅里飘着的薄梨片,眼中闪过一丝沉寂。
她与韶儿朝夕相处,日夜相对,韶儿有什么变化,她能不知晓?
她本以为自己醒来韶儿会是郁结于心亦或是愁眉苦脸,但她没想到,韶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仅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甚至还接手了林夫人生辰宴的诸多事宜,忙起来也不忘照看她这个“病人”。
准确来说,是这个等待病发的人。
她一度害怕祁韶安是受了刺激,才会行为如此反常,但祁韶安却是明明白白告诉了她。
“既然生命有了界限,那我们就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那么即使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也不觉悔憾。”
于是,叶久便再没有管过祁韶安,对于她所有的关心照单全收,同样感受着她不予明说的依赖。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回云城?”
叶久把梨汤喝得一滴不剩,她放下炖盅,看向宋初浔。
宋初浔沉默良久,也没有应声。
“你现在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是你这身体不能离开云城太久,虽然现在你发作的间隔变长了,但这状况依旧存在,我担心你再在京城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