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降雨(71)
林既惊讶地睁大眼,他努力的回想,终于抓到了点苗头。
接着他迅速翻找通话记录,果然看到了昨晚他给相十方打了个电话。
“十方……”他呢喃。
“啥玩意儿?”宋广峰说。
“没什么,宋哥我今天请个假,头疼。”林既说。
宋广峰说:“行,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林既呆坐着,他打给相十方说了什么?相十方就这么来了吗?
当他陷入一种疑惑又甜蜜的情绪中时,他一直没注意的,浴室的门打开了,走出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相十方。
“醒了?”相十方淡淡道。
林既惊愕地看着他,相十方只穿着裤子,赤裸着上半身,有水珠划过他结实的胸膛,而他的头发湿乱,却增添了别样野性的魅力。
“你、你也在这儿?”林既说。
相十方皱着眉,“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昨晚是谁照顾你的?”
林既呆呆地说:“不知道……”
相十方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然后转身往房门走。
林既傻了一下,立刻爬起来,“十方等等!啊!”
他半个身子从床上栽下来,要不是还有被子,没准就要受伤了。
相十方面色铁青地走回来,把人捞起来,冷冰冰道:“活该。”
林既抱住了他的腰,贴在他有些冰凉的小腹上,“对不起,昨晚我喝断片儿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相十方冷硬道:“你可以去隔壁房间看看,或许还残留着你呕吐物的味道。”
林既:“……”
看着他通红的耳根,相十方的心情好了些,手掌在林既的发顶拍了拍,“昨晚你还一个劲儿往我怀里拱,热死了。”
林既脸更烫,讷讷道:“你和我一起睡了?”
相十方捏住他的后颈,“我照顾了你一晚上,难道还得睡沙发?”
林既立刻摇头,他亲了亲相十方的肚脐,“谢谢你。”
相十方的下颚一崩,某处一下热了起来,他低声说:“别乱碰,洗漱去。”
林既“哦”了一声,松开了相十方起身走进浴室,在抬手捋头发时,他突然发现一直戴在左手手腕的手表不见了,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明显的白色,以及……
一道狰狞可怕的伤疤。
第62章
时至今年,这道伤疤像一条大蜈蚣一样盘踞在林既的手腕,缝合后它凸起了一道浅褐色,乍一看,像是他的手与手臂是两个部分。
林既盖住了这道疤,闭了闭眼睛,快速洗漱后走出卫生间,他不动声色地巡视了一圈,在床头柜的纸巾盒上看到了自己的手表。林既走过去拿起来,戴上。
相十方已经穿上了衣服,他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喝咖啡,把林既的动作看在眼里。
“你的手腕,怎么了?”相十方开口道。
林既愣了愣,接着对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很难看对吧?所以我一直戴手表,不然就太吓人了。”
“你割腕过?”
“没有。”林既脱口而出。
相十方看着他,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
林既错开了视线,他手上有伤这件事,只有亲近的几人知晓,他们都很在乎他的感想,从开不提起这件事,所以林既也从没想过该怎么去讲述这道疤的来历。这象征着他的软弱和绝望,失败与新生,复杂得难以言说,是个沉重的回忆,所以林既决定撒个无伤大雅的谎。
“七年前我出过一次车祸。”林既说,“手腕被玻璃割伤了,那是我一次可怕的经历,所以我总要遮起来,不惹人误会也不吓到自己。”
林既压着手腕,对相十方勉强地笑笑,“很难看对吧?”
相十方放下白瓷杯,走到林既面前,抬起了他的下巴。
林既顺从地抬起头,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眼柔和温驯,像一汪安静的温泉。
接着林既抬手抓住了相十方的手腕,轻轻一拉,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力道,但却蕴含着暗示的意味,相十方接受到暗示,于是他推着林既的肩,将他压在身下。
林既抱着相十方的脖子,他们默契地亲吻起来,清新的薄荷味与香醇的咖啡味交缠融合,成为了一种新奇的催情荷尔蒙,他们都中了彼此的毒,吻得愈来愈深,相十方咬着林既的舌尖,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衣服里,狠狠捏住了其中一个凸起。
林既闷哼了一声,又疼又麻。
当他正要把相十方释放出来时,手机响了起来。
林既一顿,他的手机静音了,那么现在是谁的手机可想而知,他准备挪开手,却被按住了,相十方的声音低哑得要命,“继续。”
林既很听话,手要摸进去,可门铃又响了,林既又因分心迟钝了下来。
相十方啃着他的锁骨,蛊惑道:“专心。”
林既终于摸到了那东西,这时候没什么比当下更重要,然而,拍门声又干扰的响起来。
林既:“……”
相十方:“……”
手机铃声,门铃声,拍门声,简直构成了一首交响曲。
名为《相十方之怒》。
林既好笑道:“看来现在时机不对。”
相十方从他身上下来,他拿过手机看了眼,就扔到枕头上,“你去开门。”
林既戏谑地扫了眼他的裤裆,相十方露出了烦躁的神情,起身走进浴室。
“你可以自己解决,我会说你在拉肚子。”林既贴心道,回答他的是相十方震怒的摔门声。
林既去开了门,门外竟然是个外国男人,身材高大,头发深棕,湛蓝的眼镜是天空的颜色,他看到林既先是一怔,用英语问:“这是相的房间吗?”
“是的。”林既也用英语答,他侧身让伊斯进来,“我叫林既。”
“伊斯·莱尔林。”伊斯和林既握了下手。
林既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给伊斯,发现伊斯在打量着自己,他坐在伊斯的对面,大方地让他看。
“你是十方的朋友?还是合作人?”林既问。
“都是。”伊斯一笑,“我和相是大学同学,他还在美国的时候,第一个合作项目就是和我家做的。”
林既点了点头。
而伊斯还在看着他,这个中国男人看上去并无突出之处,不够漂亮,也不够性感,甚至看起来还像个学生,他从不知道相十方还好书呆子这口。
“相呢?”伊斯随口问。
“他在房间里。”林既温声道。
伊斯用自己经年流连花丛的思维一想,在结合眼前男人略显凌乱的衣襟,他顿悟了,嘴里不自觉说了句俗语,他喃喃道:“怪不得相不接我的电话……”
相十方终于出来了,他的视线像有实质的冰锋一般扫向伊斯,伊斯举起手说:“抱歉,我能理解你的怒火。”
相十方哼了声,对林既说:“他是伊斯。”
林既说:“我知道,你们是大学同学。”
“那么,不向我介绍一下你们的关系吗?”伊斯笑吟吟道。
“如你所见。”相十方说。
这个回答,不同人听是不听的结果。
伊斯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地看了眼林既。
“那么,相,我们可以出发了吗?”伊斯好脾气道,“想不到向来准时的相,今天竟然迟到了半个小时。”
“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吗?”林既望向相十方,眼中有不舍,他自然知道相十方工作日不会闲着,但和相十方在一起的时间太美好了,一提到分别,他就失落起来。
“去弓箭俱乐部。”相十方说,“你也想来么?”
“可以吗?”林既有些欣喜。
相十方点了点头,对伊斯说:“他也一起。”
伊斯吹了个口哨,换上了法语:“真想不到你也会被爱情冲昏头脑,还是一个毫无特色的男人。”
“你太大惊小怪了。”相十方也用法语回答。
林既也用同样的语言笑道:“或许你应该对我更深入了解些。”
“oh sorry.”伊斯说,“我没想到你也会法语。”
“没关系。”林既起身说,“我去换个衣服。”
昨天的西装已经干洗送过来了,林既换好了衣服出来,一身裁量合体的西装凸显了他成熟温润的气质,更衬得他细腰长腿,引人瞩目。
伊斯因为他与相十方的关系,而对他格外关注,林既的变化令他换上了轻佻的笑容,“人靠衣装?总之,我看到了点儿他吸引人的地方。”
“适可而止。”相十方冷冷横他一眼。
走出酒店时,相十方与林既并行,漫不经心道:“会得挺多。”
林既眯眼笑了笑,勾了勾相十方的手心说:“让你惊喜了吗?”
虽然被夸会得多,但弓箭林既一窍不通,他应酬的时候去的都是高尔夫球场。
换好了衣服,相十方拿着反曲弓站在箭道前,左手架弓右手拉弓,从手腕到肩膀都保持着水平线,手臂的肌肉匀称而性感,单这么一个姿势,林既都要看呆了。
相十方太帅了。
他的目光冷酷坚毅,瞄准靶心,果断松手放箭,搜地一声,连眨眼之瞬都不到,那根箭一破风之势射向靶子,一声闷响,箭头深陷。
“8.4环,相,你退步了。”伊斯笑道。
箭道五十米,一上来就能射出8.4环,对业余者而言,已经是不得了的成绩了。
“热身而已。”相十方淡淡道,他又抽出一根箭,与刚才不差分毫的姿势,简短的瞄准,放箭。
9.8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