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里娇气(20)
闻山栖缓缓起身,即使面上带着笑,却让人心底发冷,“我并非你的太子,我是柯长昀。你说,我怎么不敢?”
第41章 福寿康宁21
系统收到监控程序发出的警报, 它幸灾乐祸地对鹤岁说:“你的任务失败了。”
“可是我一句话也没有说。”鹤岁有点茫然,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然而还是一头雾水。鹤岁奇怪地问:“为什么失败了?”
系统含糊不清地说:“闻山栖连仇都要给柯长昀报完了, 还要你有什么用。”
“那凶手就还是这个皇帝。”即使任务失败了, 鹤岁也不心虚,他沾沾自喜道:“之前我也猜到过就是他的!”
系统哼了一声, 不予评价,它粗声粗气地说:“本来只有你完成任务了, 才能在这个世界里多待一段时间, 要不是看在你最近没有烦我的份儿上, 我才不帮你作弊留在这里。”
“才不是。”鹤岁一点也不领情,非要说大实话。他小声地嘀咕道:“明明是因为莲生过来了,她给我吃了蜜饯, 还让我喝了蜜糖水。”
系统不大高兴地让鹤岁闭嘴,“就你话最多。”
鹤岁难得没有幼稚地回嘴,他抬起了乌溜溜的瞳眸,眨也不眨地望着朝他这里走来的闻山栖。紧接着有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自玄色衣袖中伸出, 闻山栖温声唤道:“抱抱。”
鹤岁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然后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放到闻山栖的手心里。
闻山栖扣紧鹤岁的手指,低笑着说:“我抓住你了。”
“不是你抓住的, 是我自己向你走过来的。”鹤岁撅起了嘴巴,哼哼唧唧地说:“所以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不能再管东管西了,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一点怎么够?”闻山栖垂下眼眸, 定定地望着鹤岁,深黑的眼眸染上几分温柔之色。他把鹤岁按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道:“我恨不得一辈子把你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鹤岁的脸上红扑扑的一片,他不好意思再从闻山栖的怀里钻出来了,于是鹤岁就这样自暴自弃地躲在闻山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是糖人,不会化,但是你得抱紧一点,要不然我摔到了肯定要和你翻脸。”
“好。”
闻山栖低下头亲了亲鹤岁的额头,清朗的眉眼带着几分笑意,而心也软成了一片。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切都在此刻尘埃落定,这场变故也变作了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怒不可遏的文康帝非但没有将太子废除,反而使自己沦为了阶下囚。当鱼贯而入的侍卫将文康帝带走之后,镇国公率先跪下,他朗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一个接一个地跪下,最终在朝堂之上跪倒一片,他们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场疏疏落落的秋雨再度将人间打湿,萧瑟风声捎带着立冬的凉意袭入京城,将过往的尘埃一一吹散。各个时令的花开了谢、谢了又开,墙外的冬梅终于再度攀上窗檐,结出一朵冰肌玉骨的白梅。
转眼便入了冬。
从东宫至太和宫,红袖一如既往地守在门外,她听着殿内时不时响起的低泣与惊喘,慢慢摊开了手,掌心上躺着一颗金珠子。
这是莲生遗落的。
前几日清欢殿那边闹了一宿,宫灯的火光摇曳不熄。伺候太上皇的宫人才将沏好的西湖龙井送来,先是已经成为太上皇的文康帝被莲妃用玉簪刺入心脏,而后又是莲妃服毒自尽,宫人的惊叫声几欲刺穿云霄。
素白的引魂幡被风高高扬起,红袖稍微回过了神来,在她的身后,门窗紧闭的寝宫里□□无边。
一只白生生的手扯开青罗暖帐,鹤岁还没来得及逃跑,就又被闻山栖带回了床上,他抽抽噎噎地求饶,撒娇、威胁、发脾气无所不用其极,可闻山栖却始终无动于衷,不知餍足地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鹤岁体力不支,歪倒在闻山栖的肩上睡了过去。
闻山栖用锦被将鹤岁裹好,红袖悄无声息地走进寝宫,她小声地说:“太、陛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闻山栖低低地“嗯”了一声,起身将鹤岁抱进怀里。
“陛下。”
红袖摩挲着手里的金珠子,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她见闻山栖停下脚步,侧眸望向自己,定了定心神后,低下头来结结巴巴地说:“莲生姑娘到底是小公子的阿姊,她刺死太上皇之后,服毒自尽,小公子也该知道的。可是……陛下为什么要瞒着小公子?”
“抱抱问过她。”闻山栖的嗓音平稳,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低声道:“她既然刻意瞒下,那么想必早已存了死志,不愿抱抱为了她而难过。”
红袖张了张嘴,眼圈发红,“可是……”
“世人皆知柯长昀已死,朕一日在世,便一日是闻山栖。”闻山栖抱着鹤岁的手微微用力,他轻声道:“朕若亲手了结文康帝,那么便是有违天伦,朕动不得他。但是放任他逍遥自在,颐养天年,莲生宁愿玉石俱焚。”
“奴婢晓得了。”
闻山栖不再多说,他才将目光收回,睡得不大安稳的鹤岁就揉了揉眼睛,在闻山栖的怀里动了几下。鹤岁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湿漉漉的眼神发软,声音也还带着鼻音。他软绵绵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闻山栖低下头,黑沉沉的眼眸还带着尚未褪尽的情.欲,他哑声道:“朕在你的身体里面留了太多,你吃不下,肚皮都鼓了起来,朕带你去清理。”
“你、你好烦!”
鹤岁一头埋进闻山栖的怀里,他羞愤得要命,脸上简直要冒烟,“你再这样说,我就、我就再也不许你碰我了!”
闻山栖显然没有把鹤岁的威胁放在心上,他轻笑了一声,对鹤岁说:“朕昨日让史官将你与朕一同记载在史册之上。”
“记了什么?”
“常云帝好南风,与柯家幼子柯晚贤纠缠不休。”闻山栖的眼帘半阖,眸色深深,他一字一顿道:“朕要后世一旦提起朕,便少不了柯晚贤,也要柯晚贤这个人,与朕息息相关,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啪嗒——”
手里的勾线笔没有握住,掉到了地上,鹤岁压根就不想捡起来。他盯着素描纸上才画出了一个大致轮廓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闻山栖跟自己说过的这句话,于是情绪不免有点低落。
他已经被系统送到这个世界好几天了。
鹤岁一想到这里,就下意识地拧起眉尖,他吸了吸鼻子,过了好半天才闷闷不乐地问系统:“你干嘛要画他?”
向来伶牙俐齿的系统在这会儿可老实了,它吞吞吐吐地说:“我以为你想他。”
“我不想。”鹤岁非要嘴硬,他小声地咕哝道:“他说过我不管跑到哪儿,都能把我揪出来,这个世界肯定也有他,我只要等他来就好了。”
系统已经心如死灰,它象征性地提醒道:“你别忘记你还有任务。”
鹤岁心不在焉地说:“不就是要让季嘉衍讨厌我。”
即使鹤岁没有完成上一个世界的任务,他也还是与闻山栖相守到老。闻山栖几十年如一日地宠着鹤岁,甚至到了最后一段时间,他舍不得让鹤岁承受生离死别,哪怕病入膏肓也死死撑着,只因这人间他还有所留恋。直到几天后鹤岁寿终正寝,闻山栖才抱着鹤岁缓缓阖上了眼,一同被葬入陵寝。
而这个世界则是任务失败后的惩罚世界,主题是“怨憎会”。鹤岁的任务不止是要让季家曾经的养子、如今的掌权人季嘉衍讨厌他,更要让季嘉衍恨他,恨到鲜血淋漓、不死不休。
鹤岁在这个世界里是有着轻微自闭症,只对画画感兴趣的小少爷,他在画架前摆姿势摆得有点久,胳膊抬累了,鹤岁闷声问系统:“季嘉衍怎么还没有来?”
系统把数据同步之后,对鹤岁说:“已经来了。”
没过多久,门就被人推开。
入目是落地窗外的一片火树银花,川流不息的长街上方灯火通明。一张又一张被丢弃的素描纸几乎要将木质地板彻底掩埋,稍微转过身的少年肤白润泽,他睁着一对乌溜溜的瞳眸,眼神纯净而无辜,殊丽的眉目间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季嘉衍的眉头挑了一下,他懒洋洋地说:“哥哥,我来接你回家。”
第42章 笼中金雀01
即使叫着哥哥, 季嘉衍的语调也散漫不已,甚至还带着几分惯常的漫不经心。他的余光掠过不远处的一张画纸,过于诡谲的色彩与印象中总是安静而乖巧的季遇安相差甚远。季嘉衍顿了顿, 慢条斯理地说:“哥哥一个人待在这里, 爸和妈会放不下心来的。”
季嘉衍口中的爸妈,也是鹤岁在这个世界里的父母。
鹤岁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季家的少爷季遇安。季遇安是季家的独苗苗, 季家上上下下自然把他呵护得无微不至,再加上季遇安患有轻微的自闭症, 季家人对他的疼爱更是变本加厉, 唯恐他磕到哪里碰到哪里, 甚至夸张到季遇安只要眉头轻轻地一拧,这一大家子一晚上都别想睡个好觉。
而至于季嘉衍,起初季家父母将他从福利院里领养回来, 想的只是季遇安得有一个同龄人陪着。然而后来季遇安的自闭症始终不得好转,季家父母不得不多为季遇安考虑一些,他们对待季嘉衍不再如往常那般过于随便,转而变得体贴起来, 只希望以后自己不在了,季嘉衍能够念着他们家的好,多照看一下季遇安。
只不过事实证明, 季家父母的算盘打错了。
即使季嘉衍总是逢人面带三分笑,对待季父、季母时的态度也让人丝毫挑不出错处,眼底的关怀一度哄得季父、季母打心眼里将他彻底接纳,但季嘉衍到底生性凉薄, 骨子里更是冷漠至极。
在他的眼中,季家人是季家人,他从未把自己当作其中的一份子,那么就更别提会对患有自闭症的季嘉衍心存任何怜惜。
而季嘉衍此行来接季遇安回家,并不是他转了性子,季嘉衍只是为了能够顺利继承季家父母留下来的遗产。
前不久季家父母在回国的途中飞机失事,双双意外身亡。律师按照季父在生前立下的遗嘱与季嘉衍取得联系,他通知季嘉衍按照遗嘱上的要求将季遇安接到自己的身边照看一二,否则这份季嘉衍作为第一继承人的遗嘱将会作废。
季嘉衍并不清高,他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地步。季父留下来的股份足够让他拥有公司的最高决策权,如此优渥的条件他自然不会拱手相让,更何况季父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把季遇安接到自己的身边。
至于季嘉衍把季遇安接到自己的身边以后,只要他能够拿到季父手里的那25%的股份,季遇安怎样都与他再无关系。
想到这里,季嘉衍缓缓抬起了眸。
季嘉衍本就生得俊美无俦,更遑论此刻他的面上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一时之间竟让人挪不开眼。他的目光沉沉,一对漆黑的瞳眸深不见底,又隐约染上了几分嘲弄之意,却被藏匿得极深。
鹤岁慢慢地眨了几下眼睛,他不喜欢季嘉衍看自己的眼神。
这要是搁在平时的话,鹤岁就算不和季嘉衍翻脸也要闹一下小脾气,不过系统之前跟鹤岁说最好维持一下季遇安的人设,于是鹤岁再讨厌季嘉衍也只是偏过了头,故意对季嘉衍的存在视若无睹。
“哥哥。”
季嘉衍向来都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即使他没有得到鹤岁的回应,也只是稍微等待了片刻,而后一步一步地走到鹤岁的身旁,嗓音低沉道:“哥哥,我来接你回家。”
鹤岁慢吞吞地瞟了季嘉言一眼,就是故意不肯搭理他。
季嘉言低下头,一对稍微睁圆了的眼瞳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眸中。面前的人还留有少年独有的干净与清爽,卷翘而浓密的眼睫在自己的注视下轻轻颤动,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水汪汪的一片,湿漉漉的眼神望向季嘉衍时还带着几分无辜,于是漂亮到过分的眉眼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鲜活。
这是季嘉衍从未见过的季遇安。
鹤岁为了表示自己对季嘉衍的讨厌,故意偏过了头避开季嘉衍的目光。他慢吞吞地揉了揉有点疼的手腕,扁着嘴和系统抱怨道:“这个世界太讨厌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惩罚世界你还想怎么有意思?”系统幸灾乐祸地提醒道:“谁让你上一个世界的任务失败了。”
“失败又不能怪我。”
系统拒绝背锅,它都不用鹤岁把话说完就嚷嚷道:“要不是我一直在提醒你,你就知道谈恋爱。”
鹤岁有点心虚,只有一点点,他嘴硬道:“但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反正就是不怪我。”
鹤岁小声地咕哝了起来,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画纸上的人,好不容易才舍得翻过这一页,结果手一抬起来,手腕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捏住。鹤岁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秀气的眉尖也拧出了一个委屈的小八字,他不大高兴地说:“好疼。”
语气里带着一点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委屈。
“哥哥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季嘉衍只是稍微用了点力,那只被他捏住的皓腕就在顷刻间浮出了几道色泽明艳的红痕。他盯着鹤岁的手腕,轻飘飘地说:“哥哥真是从小就娇生惯养。我还没有用力,哥哥就已经受不了了。”
季嘉衍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鹤岁。鹤岁的肤色本就偏白,再被画室里白晃晃的冷色调光源照下来,更显得白得通透,一如上好的瓷釉。而那白生生的腕上陡生的薄红好似是被掐出来的花印,只衬得鹤岁越发精致而脆弱。
“哥哥这么娇气,我下手又向来没有什么轻重,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季嘉衍的语气很轻,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掀起眼帘,轻声问道:“哥哥也不想惹我生气吧?”
鹤岁不大高兴地抿了抿嘴,他当然想惹季嘉衍生气,没准季嘉衍越生气,他的仇恨度就越高。不过鹤岁又惦记着季嘉衍一来就捏疼了自己,还说自己不听话,于是打定了主意一句话也不要理他。
见鹤岁还是不肯开口,季嘉衍的眼风一扫,留意到画架上的那幅只画出了一个大致轮廓的画,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哥哥画的这是谁?”
鹤岁一下子睁圆了乌溜溜的瞳眸,如临大敌地瞪着季嘉衍。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季嘉衍的眉梢微抬,自然没有错过鹤岁忽然紧张起来的神色。他状似不解地皱起眉,轻声问道:“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说着,季嘉衍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画中的人。他毫无征兆地松开桎梏着鹤岁的手,转而将画架上的画取下来。季嘉衍轻轻地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哥哥是为了这幅画,所以才这么紧张?”
鹤岁一点也不乐意让别人碰这幅画,季嘉衍才把画取下来,他就想发脾气了。系统先前和他说好的什么维持人设,好好做任务,鹤岁忘得一干二净,只想本色出演大发雷霆,他怒气冲冲地说:“你不许碰我的画。”
“不许?”
季嘉衍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鹤岁的话,他侧眸瞥向鹤岁水汪汪的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捏住薄薄的画纸,作势要撕下去,“真奇怪。哥哥越是说不许,我就越是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鹤岁就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红着一张小脸朝季嘉衍扑过去,眼眸里潋滟着湿润的水泽,气急败坏地想要把画抢回来,气得几乎要跳脚,“你不准撕。”
鹤岁越是生气,脸色就越是红得可爱,稍微鼓起来的两腮让他像极了被惹恼的小奶猫,也让人忍不住地想再三地招惹逗弄他——而季嘉衍也的确这样做了。
季嘉衍的眉眼带笑,神色显得很是愉悦,他姿态随意地抬起手,那是鹤岁够不着的高度,于是抢画不成、连画纸摸都没有摸着的鹤岁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扑进了季嘉衍的怀里。
鼻息之间萦绕的全然是来自鹤岁身上的草木清香,季嘉衍低下头,似笑非笑地说:“哥哥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喜欢要人抱着?”
第43章 笼中金雀02
鹤岁本来就被季嘉衍惹得有点生气, 一张小脸都垮了下来,这会儿又听到季嘉衍这样说自己,他的脸上更是气得红扑扑的一片, 于是鹤岁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直接一口咬上季嘉衍的肩头。
“哥哥真是记仇。”
鹤岁嘴下留情, 没有咬得太用力,结果季嘉衍却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捏住了鹤岁的下颔, 把他的脸抬起,低笑着说:“我不小心在哥哥的手腕上捏出了指印, 哥哥就非要在我的肩膀上咬出一个牙印。”
“你才不是不小心。”鹤岁鼓着脸推了推季嘉衍, 没能把他推开, 只好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瓮声瓮气地威胁道:“你不许捏我的脸了。”
“哥哥的脸太软。”季嘉衍抬起眼,嗓音平稳道:“让人爱不释手。”
鹤岁才不听, 他的脸再软也不准季嘉衍捏。鹤岁气哼哼地说:“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话,我还要咬你。”
“哥哥既然想咬,那么就尽管咬。”季嘉衍逗弄鹤岁上了瘾,他语气散漫道:“哪里都可以, 只要哥哥高兴。”
鹤岁的本意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然而季嘉衍的话让他完全没法接,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鹤岁不大高兴地说:“你放手。”
“哥哥比起以前, 开朗了不少。”季嘉衍的眉头挑起,却没有松开手。他自高中起就从季家搬出,对季遇安的病情也不怎么上心,再度相见已经时隔多年, 眼前的季遇安与印象中的那个过于安静的季遇安相差甚远。季嘉顿了顿,轻笑着说:“……也可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