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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里娇气(19)

作者:抹茶啊 时间:2017-12-26 14:38:17 标签:系统 甜文 快穿

  他一开口就是“我们”,而这个“我们”的确将闻山栖取悦。闻山栖轻抚着他光裸的脊背,低笑着说:“你想去哪里,孤就带你去哪里。”
  鹤岁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闻山栖又道:“莲生入宫之后,孤可能抽不出时间来看你。孤派了几个影卫保护你,但是姨夫的身边还是最安全的,你暂且不要乱跑,等到孤把一切都解决之后,就来接你。”
  “那肯定过了很久。”
  鹤岁有点不大高兴,他掰着闻山栖的手指算起了时间,结果越数越沮丧。过了好半天,鹤岁才学着闻山栖之前说过的话,闷闷不乐地威胁他:“你要是让我等太久的话,我就再也不让你碰我了。”
  闻山栖放在鹤岁腰上的手收紧了力道,语气也变沉了些,“孤自然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第39章 福寿康宁19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 鹤岁难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闷得都要发芽了也没闹着要出去。他成日无所事事,走到哪儿都想捣一捣乱, 连赖在火房里的胖橘猫也不放过, 总趁人家睡觉揪耳朵,要不是影卫次次都能及时地把胖橘提溜起来, 鹤岁一准被挠花了脸。
  除此之外,大概是闻山栖吩咐过, 保护鹤岁的影卫一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另一个不是今天塞给鹤岁一串糖葫芦, 就是明天给鹤岁捉几只蛐蛐儿,换着法儿地逗他开心,一天天的闷是闷了点, 起码不用再去书院了。
  在一连几日的秋雨初霁之后,这一日的天色总算放晴。侍女将一把躺椅搬到后花园,又备下几样零嘴,鹤岁坐到躺椅上摆弄着手里的骨扇, 他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又合上,扇面的题诗字迹瘦劲, 主人的霞姿月韵从中可见一斑。
  “这把扇子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还能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鹤岁消极怠工,系统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它还是会装个样子的, 系统嚷嚷道:“天气这么好,我们来做个任务吧。“
  鹤岁拽了拽系在扇柄处的流苏,这是他从柯长昀的卧房里翻出来的,鹤岁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说:“太阳好大,不想动。”
  系统恨铁不成钢地说:“前几天没太阳,你一会儿说冷,一会儿又嫌下雨,怎么也不肯出去,今天好不容易出太阳了,你又觉得热。到时候你的任务完不成,肯定又要怪我。”
  “不怪你,我还要怪谁?”鹤岁奇怪地说:“任务是你给我的,这么难,完不成的话还要被丢进惩罚世界,我当然要生你的气。”
  系统:“……”
  它正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跟鹤岁生气,结果鹤岁小声地咕哝道:“上一个世界你还给我说要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这个世界这么难,你连管都不管我,失败了就是你的错。”
  系统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就等着去惩罚世界吧。”
  一点也不负责。
  鹤岁气鼓鼓地把骨扇丢到一边,伸手去够小碟里的石榴籽。一颗颗玛瑙般的石榴籽圆润饱满,鲜红欲滴,似被胭脂仔细着色,再衬着皎白无瑕的和田玉小碟,更是显得晶莹剔透。
  就这样,鹤岁将近吃了一个上午,甚至就连镇国公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巴也没停下来过,于是镇国公自然看见了侍女又是给鹤岁剥石榴,又是抬手把橘肉喂进他的嘴里,忙得团团转的样子。
  见此情景,镇国公的眉头一皱,低声呵斥道:“娇气。”
  镇国公与闻山栖不同,尽管闻山栖平日也会说鹤岁娇气,但是就是他把鹤岁宠成这个样子的,鹤岁一伸手就要抱,连吃个零嘴也得有人在身边伺候着。而镇国公说鹤岁娇气,那就是真的看不惯鹤岁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气得不像样子。
  鹤岁在府里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让他收敛一点的人就是镇国公。鹤岁眨了眨眼睛,眼神里还透着点无辜,他乖乖巧巧地说:“爹,石榴好甜,给你吃。”
  镇国公的目光从鹤岁的脸上掠过,一眼便对上那双睁得圆圆的乌黑瞳眸,少年的眉眼里尚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镇国公一言不发地盯着鹤岁看了几秒,半晌才缓缓地摇了摇头,叮嘱道:“近日京中不□□宁,你不要乱往外跑。”
  他不吃,鹤岁可是还要吃的,鹤岁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好几颗石榴籽,含糊不清地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乱往外跑。”
  这半个月来余笑言不是没有找过鹤岁,但是他找就找,还非要和鹤岁说什么文康帝召回了好几个封地在外的王爷,然后一脸神秘地说要变天了。改日再来的时候,余笑言又转而抱怨起京城里的宵禁越来越早,到最后天色一沉,禁军便浩浩荡荡地游走在街头巷陌,只要遇见神色匆忙的人便二话不说地带回大理寺审问。
  鹤岁总觉得这肯定和闻山栖脱不了干系,可是当他好奇地追问起来,余笑言却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摸着鼻子吞吞吐吐地说这是他从他爹那里听来的,倒是影卫在请示过闻山栖之后,主动对鹤岁说:“陛下遇袭,莲生姑娘以身代之,但是刺客至今还未抓住,太子殿下让小公子切莫外出。”
  不出去就不出去,鹤岁硬生生地在府里闷了半个多月,整天不是捣乱就是惹事,烦人得很,还不如放他出去撒欢儿。
  “再过几日便无须如此。”
  闻言,镇国公微微颔首,他的神色冷硬,就连对上鹤岁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好似仍是那个统领着千军万马、高高在上的将军,“既然……”
  “老爷、老爷——”
  镇国公才开口,管家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脸色惨白,巍颤颤地抬起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惊慌不已道:“李统领说、说府上窝藏要犯,他们奉旨拿人。小人、小人没能拦住他们,李统领已经带着他的人闯了进来。”
  “好一个李统领,我将军府岂容他们在此撒野。”镇国公的眼睛眯起,长久拼杀于战场的戾气极为慑人,他冷着声音道:“奉旨拿人?本公倒要看看,他们奉的是什么旨,拿的又是什么人。”
  管家欲言又止地抬起头,镇国公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还不起来带路?”
  管家忙不迭地起身,然而还没走上几步路,他就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老爷”,而后回过头担忧地望向鹤岁,说:“李统领他们似乎是为了小少爷来的。他们一闯进来就在问小人哪里是小少爷的住处,小人随手给他们指在柴房那里。”
  “你留在这里照看小公子。”镇国公的脚步一顿,几乎在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他沉声道:“倘若小公子出了什么意外,本公惟你是问。”
  管家低下头,惶恐难安道:“小人知道。”
  “初一、十五,你们随本公一同过去。就算禁卫军是陛下的人,必要的时候——”镇国公的面色倏然沉下,他的眼神冰冷,一字一字道:“不必手下留情。”
  影卫朗声应下,却并未显出身形,镇国公没有多说什么,他抬起脚就走,神色略有匆忙。
  镇国公与影卫一走,侍女也退去后厨为鹤岁冲泡蜜糖水,一时之间后花园就剩下了鹤岁与管家。鹤岁见管家的脸色还是一片苍白,他不会安慰人,只好抱起小碟把自己的石榴籽分给他吃。
  鹤岁睁圆黑白分明的眼眸,歪着脑袋脆生生地问道:“石榴很甜,你要不要尝一口?”
  管家勉强地笑了一下,倒没有拒绝鹤岁。他伸出还在发颤的手,指尖才碰到和田玉的小碟,便猛地高抬,倏然向鹤岁发难。
  “呜。”
  几乎是同时,管家一掌劈向鹤岁的颈侧,皎白无瑕的小碟“咣当”一声坠地,层层铺在碟底的石榴籽全然洒了出来。
  管家一改先前胆怯的模样,一步一步走到鹤岁的身边,一颗颗从碟中滚落的石榴籽被毫无怜惜地碾压而过,迸溅出的水红色浆汁尚带着清甜的气息。
  他沉默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彻底失去意识的鹤岁,缓缓弯下腰将鹤岁背起来。


第40章 福寿康宁20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鹤岁已经不在将军府了。
  半掩的窗外隐约可见错落有致的楼阁宫宇,碧瓦朱甍之上飞檐斗拱,琉璃砖瓦光彩夺目。殿内由汉白玉砌成的地面白如霜雪, 夜明珠色白莹润, 而雕梁绣户无一不巧夺天工,奢侈至极。
  鹤岁扁了扁嘴, 侧颈那里太疼了,他哭唧唧地问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言简意赅道:“管家拒绝了你的石榴, 并一掌把你劈昏, 绑回了皇宫。”
  “我的蜜饯我都还一颗也没有吃。”鹤岁的情绪有点低落, 他闷闷不乐地说:“我想留到最后再吃的,真烦人。”
  系统:“……”
  起码它不用费心哄人了。
  “这是哪里?”鹤岁想念完他的蜜枣,又到处张望了一番, 他别的想不起来,就知道撅起嘴巴抱怨道:“明明有张床还把我丢在地上,又冷又硬,一点也不舒服。”
  “怎么不是。”系统凉凉地附和道:“最好再准备点瓜子、蜜饯、山楂片, 让你吃个够。”
  鹤岁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还要蜜糖水。”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泼他凉水:“你是被绑来这里向人示威的, 不是被请到这里来做客的。还蜜糖水,没喂你喝鸩酒就是好的。”
  鹤岁不听,他小声地咕哝道:“万一呢。”
  “没有万一。”系统为自己立下一个flag,它没好气地说:“你要真能碰见这种好事儿, 那我就让你任务失败了也还能留在这儿和闻山栖一起过完一辈子。”
  鹤岁这回可警觉了起来,他拧着眉质问系统:“你是不是又想趁我不注意,偷偷把我带走?”
  系统有点心虚了,它试图转移话题,“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结果系统的话音才落下,门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推开。身着鹅黄罗衫的莲生眼光一扫,便对上了鹤岁睁得圆溜溜的眼瞳,她连忙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抵在唇上,冲着鹤岁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出声。
  莲生不紧不慢地将门阖上,这才压低声音对鹤岁说:“你将近昏睡了一天,我这儿有些蜜饯,先给你填一填肚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鹤岁眨了眨眼睛,他慢吞吞地说给系统听,“我还要蜜糖水。”
  莲生点了点头,“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系统目瞪口呆,这会儿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鹤岁美滋滋地提醒它:“你说的,要是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和闻山栖过完一辈子,你说话得算数。”
  系统:“……”
  然而鹤岁没能高兴太久,因为管家下手太重,别说吃蜜饯了,他一动颈侧那里就疼得不得了。莲生听见他哭唧唧地喊疼,忙不迭地凑过来,一眼便看见白皙的肤色上生生浮起一片淤青,格外的触目惊心。
  “你暂且忍耐一下。”莲生担忧不已,她紧蹙着眉心,放缓了声音道:“陛下疑心重,我不能为你上药。”
  鹤岁抬手想给自己揉一揉,可他的手指才摸上去就疼得皱起了脸。
  “我们原本以为这些年来将军府上的探子已经被陆陆续续地打发完了,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莲生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幸好我执意入宫,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鹤岁瞟了一眼莲生,小声地说:“我觉得他一点也配不上你。”
  莲生捏起一颗蜜饯,喂进了鹤岁的嘴里,她轻飘飘地说:“你还小,往后就知道了。”
  “我不小了。”闻山栖敷衍完他,莲生也来敷衍他,鹤岁不大高兴地鼓着脸,用力地咬了一口蜜饯,过了好半天才又闷声闷气地说:“十五说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而已。”莲生不自然地收回了缠着纱布的手,解释道:“若非我为陛下挡了这一下,恐怕现在也不能进来看你。”
  说着,莲生又喂鹤岁吃下了几颗蜜饯,鹤岁垮着一张小脸咕咕哝哝地抱怨道:“我好心给他吃我的石榴,他还把我打昏。”
  莲生失笑道:“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的。”
  之后莲生又耐心地着陪鹤岁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门外突然有人叩响门环,一声又一声,沉闷而急促,好似在催促着什么。莲生皱着眉低声道:“陛下过来了。”
  鹤岁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气哼哼地说:“好烦。”
  “没有关系。”莲生揉了揉鹤岁的脑袋,轻声安慰他,“你不要害怕,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最迟后天就能接你回去。况且这里还有我,即使太子殿下不在,我也能护你周全。”
  鹤岁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害怕,我是在生气。”
  “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莲生捏了一下鹤岁的脸,叮嘱他道:“待会儿倘若我没能引走陛下,他还是执意要来看你,你就装作尚未苏醒,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晚些时候我会让人给你带些东西来填饱肚子。”
  鹤岁乖乖地点了点头,睁圆了乌溜溜的眼瞳提醒莲生:“还有我的蜜糖水。”
  莲生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才站直身子,鹤岁又一把拽住了莲生的裙摆。莲生侧眸疑惑地望向鹤岁,鹤岁歪着脑袋装可爱,他眨了眨眼睛,软绵绵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莲生迟疑了片刻,“我是你的阿姊”这一句话几欲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她回过头,鹅黄色的罗衫轻如雾谷,过于明丽的颜色也掩不去眉眼间的冷意,莲生的手指抚上门沿,她轻描淡写道:“自然是因为……小女子是太子殿下的人。”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当天晚上,文康帝去了莲生那边,偌大的宫殿里只有鹤岁一个人。莲生的侍女悄悄给鹤岁送来了不少好吃的,吃饱喝足的鹤岁慢吞吞地蹭到床上,才闭上眼睛,小心眼的系统就趁机给他讲了好几个鬼故事,吓得鹤岁一晚上没能睡着。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时,鹤岁又把眼睛闭上,几个禁卫军却粗暴地踹开门,把鹤岁从床上拉下来,推推搡搡地带上了未央宫。
  往日争论不休的朝堂在今日一反常态的寂静,几名大臣暗中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泾渭分明的派别让他们站在不同的地方,而为首的则是闻山栖与才被找回京城的几名王爷。
  鹤岁被禁卫军按到了地上,强迫他跪下来。
  高高坐于龙椅之上的文康帝死死盯住鹤岁,他的眉宇阴郁,眼神骇人,文康帝冷声道:“太子资质平庸,无所作为,如今更是与逆贼相勾结,这个太子,朕今天必须要废!”
  天子震怒,群臣俯首,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道:“陛下息怒。”
  “息怒?”文康帝抬手便摔下一旁的金樽,“证据一一呈上,太子包藏祸心,让朕如何息怒?”
  鹤岁浑水摸鱼,他抬起眼一个一个找过去,倏然撞入了闻山栖深黑的眼瞳里。闻山栖身着玄色蟒袍,长身鹤立,身姿挺拔。他的眉眼过于俊朗,眼角眉梢又沾着几分浑然天成的贵气,即使文康帝咄咄逼人,他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就连眼神的轻轻一瞥,也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闻山栖的余光掠过鹤岁,他不动声色道:“儿臣未曾。”
  “未曾?”文康帝哼笑了一声,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他阴测测地说:“莲妃是你的人,她已将始末尽数告知于朕。他——”
  文康帝指着鹤岁,怒气冲冲道:“就是安平的遗腹子,而你亲手抚养他长大,就是为了方便镇国公拿到另一半的兵符。朕念在你是朕的嫡长子,镇国公为这大兴天下立下累累战功,倘若你们束手就擒,将兵符交出,朕尚可饶你们一命,否则……”
  “陛下!”他的话还未说完,镇国公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背脊挺直,神色隐忍,痛心疾首道:“柯家世代忠良,对陛下一片忠心,臣又怎会收留安平王之子?陛下若是想要兵符,臣交出便是,为何拿臣的幼子苦苦相逼?”
  “事到如今,还是不肯承认?”
  即使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说得热泪盈眶,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文康帝却充耳不闻,他拍案怒道:“看来你们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来人!”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空寂无声,文康帝抬眼望向殿外,然而预料之中的铁骑玄兵却无一现身。文康帝一顿,他面色铁青地重复道:“来人!”
  仍旧无人回应。
  “都聋了么?”久未出声的闻山栖上前一步,他瞥了一眼文康帝,眸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闻山栖对着文康帝轻轻一笑,不急不缓地击掌,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字地轻声道:“父皇说,来人。”
  与先前的一片死寂截然不同,应声而至的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不肖片刻,殿外便乌压压的一片。领头的人翻身下马,对着闻山栖拱手道:“启禀太子,一百零八个影卫、五百零六个弓箭手已伏诛,埋伏在城外的三万骑兵已归顺。”
  闻山栖掀了掀眼帘,微微颔首,他抬眸望向文康帝,淡淡一笑。
  “你……你好大的胆子!”情势在瞬间颠倒,上风已由有闻山栖占据,文康帝怒气攻心,吐出一口血沫子。他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闻山栖一步一步走至文康帝的身侧,他微微俯下身,轻笑着说:“先是皇后投井,而后你又喂以太子鸩毒,再设局围困镇国公,最后……你故意对柯长昀放出消息,在他赶赴云南救人之际,准备一网打尽。”
  “这一桩一桩,我都替你记着。”闻山栖顿了顿,他垂眸望向面色惨白的文康帝,低声道:“山栖鸩毒入骨,心灰意冷,太医早已断言他命不久矣。在他察觉你要对我出手之后,山栖应约爬山,刻意跌落山崖,让世人皆知柯长昀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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