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五届(13)

　　尹牧把自己盘子里的鸡翅和牛肉夹了一半到福央碗里：“不饿吗？”
　　福央这才抬头看尹牧，他嘴巴里没什么味道，不想吃东西，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肉也无动于衷，只是愣神地看着尹牧。
　　“不舒服？”尹牧问。
　　福央迟疑地转过视线，摇了摇头，他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心里不舒服，心脏像被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尹牧松开他的手是对的，那里有人看着，两个男生牵着手走路也很奇怪，可他心里就是有些喘不过气，觉得绝望，想到以后尹牧要拉别人的手还不会放开，他就难受。
　　尹牧还看着自己，目光里透着关怀，福央抿了抿嘴，找了个借口解释：“刚刚看到图书馆里那两个同学......很惊讶，还没缓过来。”
　　尹牧顿了下，突然笑了，福央的表现确实像从没见过这种事的人，他盯着懵懵懂懂的年级第一同学，一个想法从脑海中划过。
　　这天晚自习回到宿舍，福央洗漱完毕上床准备睡了，突然有个人走到自己床前，隔着蚊帐福央只感觉到一片阴影，直到那人在床前蹲了下来：“福央。”
　　福央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把蚊帐拉开，表情惊讶：“你怎么来了？马上要熄灯了。”
　　尹牧抿嘴朝他笑了下，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福央的被窝里，一下子触到福央只穿了条小内裤的大腿…又或者是其他地方，福央怔愣一下子，猛地往后一缩，尹牧把东西放好，手上的触感滑嫩绵软，他顿了下才把手从福央的被子里拿出来，看着福央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朝他眨了眨眼：“打开之后调到视频相册，密码是四个零。”
　　福央不明白尹牧在说什么，刚刚尹牧的手突然伸进来，一下子摸到他的屁股内侧......福央有些不敢动，他朝尹牧点了点头，盯着他离开才敢挪动屁股，动了动却仿佛刚刚尹牧的触感还在上面，福央羞红了脸，一下子钻进被窝摸到尹牧给他的东西，是一个MP5之类的电子设备，还连着耳机。
　　这时恰好就熄灯了，福央把整个人埋进被窝里，打开尹牧给他的MP5，屏幕的白光有些刺眼，福央又调低了亮度，戴上耳机，才找到尹牧说的视频相册。
　　一打开福央觉得自己的大脑整个就爆炸了，满屏都是些什么呀？！所以尹牧整个晚自习捣鼓手机说什么下载东西，就是在下载这些？！！！为什么要给他看？！
　　福央只看到几张封面就把MP5塞枕头下面了，他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大概过了五分钟，李培诚突然听到下铺起来的声音，心说福央这是肾出了问题啊，刚熄灯就上厕所。
　　福央拿着MP5去了尹牧宿舍，尹牧就住他隔壁，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以为是宿管阿姨查房，也没吭声，福央就一声不吭推门进去了，他知道尹牧的床号，三两步走到尹牧面前，低声喊了句：“尹牧！”
　　“哎哟卧槽谁啊！”
　　此时宿舍里有人听出来进来的是个男的，不是宿管，还是来找尹牧的，尹牧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色把来人的轮廓看了个清楚，他回道：“找我的，你们闭嘴。”
　　说完尹牧便坐了起来，看着床边站着的福央，问他什么事。
　　福央皱着眉头把MP5递给尹牧：“我不看。”
　　尹牧看着人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不喜欢吗？不好看？”
　　福央看着尹牧一副正经又疑惑的样子，莫名有些委屈，他语气带着气：“你都看过了？”
　　尹牧还想了一下：“没都看过，两三部吧。”也都是高一时候班里男生都在传，他也跟着看了几眼。
　　福央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他们宿舍里又有人低声喊：“卧槽卧槽别讲了！宿管来了！想扣分啊！”
　　福央把MP5往尹牧的床上一扔想跑回宿舍，尹牧却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进自己的床铺，福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上了尹牧的床，被尹牧搂着腰翻身压在了身下。
　　福央倏然睁大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出。
　　尹牧的眼睛很大很亮，他覆在福央身上把福央惊慌失措的样子全都看在眼底，福央紧张地只知道盯着尹牧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似是要将自己吸进去。
　　尹牧微微低头和福央交颈，他凑到福央耳边道：“别出声，等宿管离开。”
　　福央不做声地点头，尹牧就那样把头搁在福央的脸侧，两人屏息等着宿管进来。尹牧的判断没有错，宿管一分钟之内就查到了他们宿舍，福央要是那时候跑回去一定会被抓住说他熄灯后串宿舍。
　　宿管开门的时候尹牧突然朝上挪了挪，他拉过被子把福央整个人罩在里面，两只手将福央搂紧，努力让两人的距离缩短，营造看起来这个床位上只有一个人假象。
　　福央的脸整个贴在尹牧胸口，鼻尖萦满尹牧的味道，尹牧整个人都覆在自己身上，腿贴着腿，胸连着胸，甚至...福央都能感觉到自己腹部那里尹牧的某些要处。
　　宿管的手电筒在他们宿舍照了一圈，没有什么怀疑便离开了，等宿管的脚步走远尹牧才松开福央，福央缩成一团盯着撑在自己上方的尹牧，尹牧微微喘气道：“走了。”
　　福央抬眼盯着他，突然问了句：“你很喜欢看那些片子吗？”
　　尹牧一顿，没想到福央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他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躲避福央的目光，尹牧侧过身躺在福央身边，低声说：“男生不是都喜欢吗？”
　　福央坐了起来，表情透着通透盯着尹牧：“我就不喜欢。”
　　他边说边从尹牧的床上爬起来，下床穿好拖鞋，尹牧躺在床上看着福央，发现福央没有要立刻走的意思，他把手伸到尹牧的枕头下面把MP5拿了出来，接着突然俯身，说了句：“你也别看了。”
　　尹牧呼吸微窒，瞳孔倏然收缩，他挪了挪目光，福央却偏偏不如他的愿，眼神认真而犀利地追着尹牧的眸子，语气大胆：“你刚刚没看这个，不也一样硬了吗？”


第十七章 都会
　　尹牧沉默地看着福央拉开宿舍的门离开，他用力闭了闭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早读课尹牧先到了教室，福央来的时候他似乎正趴在桌上睡觉，福央站在桌前顿了一下才绕到位置上坐好，福央坐下后便拿起书开始读，直到早读课结束，谢予双回头找尹牧有个什么事才把尹牧叫起来。
　　“你昨晚没睡好吗？”
　　谢予双语气惊讶地问，尹牧停顿了一下，余光里的人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他沉声嗯了下：“什么事？”
　　“国庆放假我们初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什么时候？”
　　谢予双耸肩：“还没定，他们说看你的时间，都想见你，现在连一中都有你的传说了。”
　　尹牧抬了抬眼：“ 我都行，你让他们定时间。”
　　尹牧的座位靠窗，福央靠走廊，此时两人之间没有人主动说话，却都默不作声的不知在做什么，尹牧拿了张湿巾擦窗台上落的灰，福央手里攥着一只笔，一会儿把笔帽脱下来一会儿戴上去，却没有人率先朝对方的方向看一眼。
　　隐隐约约的，尹牧觉得桌洞里有些动静，他低头，便看见一双白嫩的手从自己桌洞里飞快伸出来，尹牧意外地看向福央，福央脸上带着被抓包的羞赧，他嘟嘴：“东西还你。”
　　声音不大，含着些怨气，尹牧只稍稍低头便看到躺在桌洞里的MP5，他眉眼微漾地重新看向福央：“删了？”
　　福央这回却定定地看着尹牧，表情凶恼，语气带着些许的赖皮：“对，删了，这个不健康，你再看我告诉老师。”
　　尹牧点头，把MP5放好，不知是故意还是偷笑，他抿了下嘴，嘴角微微勾起：“嗯，以后不看了。”
　　福央眼里的凶悍这才降下，他把蹂躏了半天的笔放进笔袋，安静了半天却总觉得还有话没说完，离上课只剩两分钟，福央又转过身盯着尹牧，他看了眼前面后面的人，又把凳子挪了挪靠近尹牧，尹牧转过头，福央离自己很近，眼底带着红血丝，大概昨晚也没睡好，他微微皱眉，表情疑惑而认真，低声问：“那样蹭，都会硬吗？”
　　尹牧的眼神呆滞了一秒，他微微倒抽了一口气，恢复面不改色地看着福央：“嗯，都会。”
　　福央上半身向尹牧前倾，尹牧的身体靠在墙上，在后面人看来就像是福央欺压在尹牧身上，后排有个特别喜欢逗福央的男生看见了这幅场景，大声嚷嚷：“福娃你干嘛呢？！吃校草豆腐啊！当心全校女生找你算账！”
　　班里听到邹霄嚷嚷的人都嘻嘻哈哈笑起来，福央的眉头拧成一个结，他“唰”地站起来怒视那个男生：“我才不吃他豆腐呢！”
　　邹霄看福央回答他了便更来劲：“哎你说说，昨晚去我们宿舍找尹牧的是不是你？还爬他床上去了？不承认？”
　　福央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邹霄和尹牧一个宿舍，邹霄这话一出，全班看热闹地看热闹，起哄地起哄，福央气哼哼地想找话反驳，刚准备骂邹霄，衣角便被尹牧拉了拉，尹牧淡然地站起来，轻轻按了按福央的肩膀让他坐下，声音不大地开口：“不是他主动爬的，是我把他拉上去的。”
　　班里安静了一秒，女生们的脸都唰唰通红，第一次听到校草讲这种不那么正经的话，男生们的不要脸雷达纷纷启动，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啊？”、“滋味不错吧？”……尹牧垂眼，自己同桌也和班里女生一样红了耳朵，不仅是耳朵，连到脖子都通红一片，趴在桌上捂着脸像个小鹌鹑，他没再理班上起哄的同学，坐下抽了张湿巾给福央：“降降温。”第十八章 打架
　　福央大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露了个侧面出来，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水光潋滟，懵懵地看着尹牧，尹牧朝他勾唇，声音压低：“好了吗？”
　　福央眨了眨眼，脸上还贴着湿巾，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刚坐起来还是觉得害羞，便故意别着脸不看尹牧，此时恰好第一节课的老师走进来，福央就这样侧着身子上了一整节课。
　　十一假期前是高二的第一次月考，就在大家如火如荼准备月考的时候，一个小插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福央和别人打架了。
　　起因是尹牧某天晚自习请了假，有人看到一个美女开着豪车在校门口等尹牧，尹牧上了她的车，两人还有说有笑地去吃了晚饭。
　　第二天学校就有人传尹牧被人包养了，福央听到了这个传言去问尹牧，尹牧直接否认了，还让福央不要听别人乱说。
　　结果第三天那个美女又来了，还是开着她的大红色超跑在校门口等尹牧，尹牧再次请了假出去，这次看到的同学挺多的，福央走在走廊上就听到物生班的两个男生语气不无鄙夷道：“包养他的女人车都开学校来了，这么随便？老师也不管管，真丢我们夏溪高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