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然扒着床沿不愿意走,警惕地问:“你是不是准备等会回来随便拿几件衣服去给我?”
严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易然之后卧床一个月要把外套甚至配饰都带过去,但是路易然就像是一只要把自己仔细打扮的漂亮猫咪,他觉得很可爱。
严峥往路易然肚子底下垫了个枕头:“不是,这个动作太费腰了,到时候你前后一起疼。”
路易然想到那个画面脸都绿了。
他蔫巴下来,搁在床沿的脸颊上挤出一点软肉,看起来有一点可爱,左右滚了滚脸颊。
“可是要是你少搬了怎么办?”
严峥轻轻地摸着年轻男生清瘦的脊背,抚摸到他一节节的脊骨:“等我搬过去拿出来一件件给你看。”
路易然:。
这次回来是管家给他收拾的行李箱,整整三大个,其实他也记不清楚都带了什么。
路易然心虚地挠了挠床单:“再说吧。”
路易然现在还坐不了轮椅,去隔壁有好几个台阶,路易然正准备屏住呼吸一口气走完,严峥从隔壁底下托住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又礅地放在院外的地上。
路易然只来得及感觉到自己尾椎骨传来轻微的疼痛,就已经落地了。
他眨了眨眼,看着几步外的隔壁院门,动弹都不愿动弹了,伸出手对着严峥说:“再抱一下。”
事实证明,这样也不能多抱,严峥多走了几步路之后路易然就不自觉地开始浑身发力,尾椎隐隐作痛。
他皱了一下眉,忍耐着走到了严峥的卧室。
床上的床单枕头已经都换了一遍,严峥把他放下来后去厨房烧了壶水,路易然说有热水器可以用,严峥说热水器的水现在不够热。
路易然只好无聊地趴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在手机上滑来滑去。
严峥好像真的很居家,会做饭会洗衣服,甚至因为过大的体型,看起来不管是体力活还是细致活都可以一手包办。
路易然正瞎想着,就看见严峥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了屋子。
路易然的表情有点懵:“你干嘛。”
严峥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洗澡?洗是洗不成了,我来帮你擦。”
路易然:。
路易然:!!!
绝!不!可!能!
“不要,”路易然义正言辞地说:“我忽然觉得我不脏了。”
严峥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那你半个月后再擦?”
路易然像是个被扎漏气的气球,他嘀咕道:“不擦。”
严峥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明白他在害羞了,放下盆:“你把自己能擦的地方擦了,到时候哪里碰不着再喊我,嗯?”
路易然勉强同意了。
严峥把拧好的毛巾放在他手边,自己起身掩上房门站在屋外。
老房子木门隔音一般,屋里头路易然窸窸窣窣有点艰难的移动,还有淅淅沥沥拧毛巾的水声都主动往严峥耳朵里钻。
木门的门缝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里头的场景,年轻男生柔韧性极好,性子又要强,伸直了身体要擦自己的腿弯和脚踝,偶尔发出一两声痛呼。
严峥垂下眸,盯着自己的手指,似乎要看出花来。
过了十来分钟,严峥在门外敲了敲门,声音有点沉:“再不擦好水凉了。”
“砰”的一声,像是毛巾砸在门板上,路易然说:“好了,进来吧。”
严峥推开门走进去,先把掉在地上的毛巾捡起来。
他看向路易然,路易然已经把旁边的被子卷在身上,半靠着坐在墙头,被子拉得很高,就露出一双水洗过似的黑色眼睛。
像是自己把自己洗干净的小羊羔,冲完热水后浑身散发着暖呼呼香喷喷的奶味。
严峥喉结滚动了一下,把毛巾扔进盆里,水花四溅:“都擦好了?”
路易然目光顺着毛巾落在盆子里,过了一会儿,缓慢地把小腿伸出被窝。
严峥垂下目光,盯紧了灰色被单下露出一抹雪白细腻的肌肤,顺着修长的腿延伸进被单深处。年轻男生的脚踝清瘦,脚背上布着浅浅的青筋,因为不好意思,脚趾还蜷着压在被单上。
路易然没察觉自己从脖颈一路攀上脸颊的红晕,声如蚊蝇:“擦不到。”
他觉得有点羞耻,自从小学毕业,就没有人给他擦过脚了,路奉顶多也是很小的时候照顾他哄人的时候给他擦擦。
严峥“嗯”了一声,伸手试了试水温,凉的。
他转身又去打了盆热水,端到床边的椅子上,看路易然一个劲往回缩,伸手攥住了路易然的脚踝。
“别躲。”严峥攥着路易然的脚踝,缓慢地把他的腿拉直。路易然的腿笔直修长,被强行拉直时踩在他手心时,有点不安地往回收了几下。
严峥静静看了一会儿,像是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平常踩我不是踩得很起劲?”
路易然脸颊“嗖”地就红了:“这能一样吗。”
严峥脸皮怎么这么厚,他不觉得这个画面很奇怪吗。
严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把路易然的脚抬起来放在大腿上,让路易然踩在自己的腹部,一手拧干毛巾,搭在路易然足尖,顺便给他按了按:“这样习惯一点?”
路易然踩了踩,严峥的腹肌不绷紧的时候脚感更好,他又观察了一下严峥表情,发现这人坦坦荡荡,又试探地踩了两下。
严峥似乎是闷笑了一声,又好像是闷哼,两人间不够近,路易然不确定,不过他听见了严峥的后文。
“嗯,”严峥说,“就是这样,放松点,继续踩。”
路易然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他又踩了两下,看严峥托着他的脚腕,隔着毛巾给他按着足尖,呼吸一点点变低,似乎周围都炙热起来。
“严老板,”路易然说,“你好色情啊。”
严峥垂着眼,热水似乎太烫了,路易然脚趾和其他被按过的地方看起来红通通的,其他地方又很白皙。
到底是谁色情?
他想。
“...”
擦完身子,严峥被勒令洗了个手,才能坐在了路易然旁边。
路易然趴着拽了拽严峥的手。
严峥低头看他指示,路易然抬抬下巴,示意严峥把手送过来。
严峥坐在边上看他这幅娇气样,觉得可爱死了,矮下上身,胳膊支在床铺上,让人把下巴搁在自己手臂上。
路易然趴着,伸出手指顺着严峥的肌肉走了几步,又点了点:“早晚我要在两个院子中间开个门。”
路易然的气息轻飘飘地拂过,严峥眉眼动了动,沉下心思听见这话:“可以直接把墙推倒。”
路易然转而戳戳他肩膀:“不行,到时候吵架我要把你关在院子外面。”
严峥默不作声地抓住他的手指,路易然因为不想用力气,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像是一只白花花软绵绵的小羊羔。
他低声说:“我会翻墙。”
路易然想起来上次这人抓自己吃药的身手,脸臭了点,挂在严峥身上说:“违法的,把你抓起来,严老板。”
他开玩笑似地说完,发现严峥半天没有反应,有点奇怪。
他捏了捏严峥的手:“你怎么——”
他看见严峥的下半身,忽然收声,声音飘忽地道:“在隔壁不是才亲过?你是不是牲口?”
严峥说:“亲过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路易然下意识抓着严峥的手捏来捏去,有点苦恼。
严峥这是个什么毛病,帮他擦个脚擦个腿也能硬吗?
第72章
严峥被路易然无情地驱逐出了卧室。
路易然像是只耀武扬威的猫咪,踩着他卧室的床上翘着尾巴,在白炽灯下睁着那双黑澄澄的眼睛看着他。
要是严峥想要进房间一步,就要被龇牙凶走。
严峥抬头看了一眼堂屋挂着的时钟:“睡了?”
路易然凶巴巴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才九点,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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