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然说:“你还抱!”
严峥轻轻松松把人送到了门口,放在门槛上:“别踩脏了。”
路易然:??!
他憋了下气,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该死,力气大了不起吗,他要增肥!十斤!
严峥看着他走掉的背影,含在唇间的话被咽回去。
严峥深深呼了口气,转头去拆掉水管,看见石台上被年轻男生扔掉的狗尾巴草,拿起来,修长手指翻动。
几分钟后,一枚狗尾巴兔子被他放在了窗台上。
“...”
中午,段干嘉打车来了老屋。
他特地拎了份外带的午餐来,生怕自家发小一不小心自己给自己养死了。
谁知道今天路易然似乎胃口不错,桌上的菜少了大半。
段干嘉新奇地观察他的神情:“你姥爷教育你不能挑食了?今天吃这么多?”
路易然正臭着脸挑菜,闻言凉凉看向段干嘉:“我姥爷会为了这个教训我?”
段干嘉被看得讪讪收回视线,嘟囔道:“不会就不会呗,以后找个对象给你做饭烧菜。”
路易然说:“不找保姆。”
段干嘉被怼得嘿嘿嘿笑起来:“保姆能管你?只有对象能啊。”
路易然谈过不少,一向无法无天,从来只有别人迁就他的,没有敢管到他头上来了。
路易然掀起眼皮:“他敢。”
段干嘉不说话了,自己嘿嘿嘿傻乐着吃完一顿饭。
吃完饭后两人收拾收拾残局,路易然回屋里换衣服,准备送段干嘉去机场。
段干嘉在院子里闲逛,无意从敞开点的院门看见隔壁那很凶的邻居站在门口,连忙探出个脑袋:“有事?”
严峥看着这小子推着行李箱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很久了,那行李箱估摸有二十寸,不知道装了几个人的行李,沉重地压着轱辘在地上滚来滚去,吵的人心烦。
他问:“你们就走了?”
段干嘉还是有点警惕心的:“我出去玩两天,过段时间就回来。”
严峥听着扬了扬眉毛,一下子觉得行李箱顺眼不少,这么大,能把一个人的东西全装走吧:“就你自己?你们不一块儿?”
段干嘉摆摆手:“总要留人看家吧。”
严峥听完终于安下心,回了院子。
这头路易然从堂屋拎着垃圾里出来,低头锁好门,看见段干嘉贼头贼脑地站在门口,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干什么呢?”
段干嘉早就养出警觉,很灵敏地往前一蹦跶,躲开了这脚。
“这不是在等你?”
路易然随手把垃圾放在门口:“干嘛不在院子里站着,走吧。”
江市的机场是江市当年还算发达的时候建起来的,离老城区不远。
两人提前两个小时值机,坐在老旧的座位里面面相觑了大半个小屋,路易然才终于送走段干嘉。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朝外走。
他在路上还接了个电话,他这段时间不爽就拉黑人的事情显然也传了出去,电话对面的声音很紧张。
路易然看了眼名字,对这人有点印象,不怎么社交的同学,不是圈子里的。
“有事?”
对面人说:“你...最近有没有想投资?”
路易然好笑:“你只听说我回国,没听说我和家里闹翻,手上没钱了?”
他原本以为这也是个劝他不要和家里死犟的神经,没想到对面吭哧吭哧半天,憋出来句:“我知道。”
路易然挑眉:“知道你还来,找事?”
“我们不需要多少钱,和你以前的比起来很便宜的,只要几万,”那人说,“我们就在江市,你可以随时来查我们的进度。”
路易然听出来了,这人没恶意,只是有个木头脑袋。
他懒懒地说:“行啊,不过我现在连一万块也没有等,过段时间吧。”
他原意是敷衍,没想到对面似乎当真了:“过多久?这个月可以吗?”
路易然有点意外地挑了下眉,没想象到这人还挺坚持的。
他说:“可能吧。”
挂断电话后路易然一头雾水,勉强瞅了号码一眼,没把人拉黑。
他在路口打了辆车,下车时和在巷口和躺椅上的小卖部老板打了个对眼,老板热情地冲他招呼:“回来了啊。”
路易然朝他点点头,加快脚步往家门走。
走到能看见院门的距离,他看见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蹲在自家门口,这里只能看见男人宽阔的后背,看不清在捣鼓什么。
路易然慢下脚步,从后脑勺就认出来是严峥。
他想踢严峥挺翘的屁股,不敢,只能走近撞了他一下:“你在干嘛?”
严峥早就听见身后的脚步了。他底盘极稳,被撞了连晃都没有晃,严峥长长的手指还灵巧地打完最后一个结。
路易然多看了眼他的手指,严峥的手指挨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看,虽然很长,但是并不细,骨节很大,曲起时让人明白这只手的力气必然不小。
是不小。
路易然撇撇嘴。
严峥站起身时路易然跟着仰起头,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严峥和他对视了一眼,错开视线后不受控制地回答了:“给你收垃圾。”
收垃圾?
路易然这才注意到严峥手里提着三袋垃圾,其中一袋小小的应该是他自己的,另外两个外面有硕大的商标,是段干嘉带回来的午餐。
他说:“帮我收垃圾干嘛。”
严峥看他一眼,似乎在思忖要不要说。
路易然踢他鞋子:“说话。”
严峥实话实说:“垃圾桶在路口,我顺手帮你带过去。”
路易然在家里没收拾过,留学的时候偶尔扔在门口也有物业去收拾。
他脸上流露几分愕然:“自己扔?”
严峥“嗯”了一声。
路易然跟着他一起晃荡到路口并排的几个黑色垃圾桶边上去。
天气热,敞口的垃圾桶里各种垃圾混杂在一起,桶沿上停着苍蝇,随着严峥把垃圾丢进去后受惊似地一升,随后俯冲下去。
路易然看得不自觉皱起眉,他想起什么来:“那上次也是你帮我收拾的?”
“嗯,”严峥说,“我帮你扔。”
他顿了顿,继续说:“就当你那一箱子水龙头脑袋的报酬。”
路易然端详了他一会儿,严峥能感受到他带着探寻的目光,不知道在从自己的神情上寻找什么。
路易然说:“说的好像你真需要一样。”
严峥没说上次小卖铺老板忘记进货,路过时还试图从他这买走整个箱子,只是说:“需要。”
他俯视的眼睛里好像藏着话,却又一点没藏着,坦坦荡荡地露给路易然看了。
路易然看看他,没说信没信,拍拍严峥的肩膀,自己回屋子里去了。
第14章
有鬼,肯定有鬼。
堂屋里头安安静静的,房间里没开灯,外头的太阳足够大,照得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路易然进门后就把姥爷的相片盖下了,不是说这个鬼。
他在堂屋里走来走去,以前不是没有男人追过自己,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飘忽不定,神出鬼没的!
他皱起眉,把自己和严峥这几天碰面过程全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什么事情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他坐在床边开始收拾衣服,从之前换下的西装口袋里摸出几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来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名片落进垃圾桶的一刹,路易然电光火石想起了严峥递给自己的名片。
那张简单到几乎有点寒酸的名片,难道他不是在为了路家,是真的在给自己递?
窗户敞开了几天,飘进来不少灰,想不通的路易然在门后找到阿姨留下的拖把扫帚。
他试着打扫了一下房间,拿着扫帚把灰扫得满屋子都是,阳光下灰尘翻飞,连柜顶都飞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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