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温诺又叫住他。
室友默默停下,眼神询问。
温诺努力做出刻薄的样子,实则只是很可爱地撇了撇嘴,再度挑刺:“你的手刚刚摸过患处,怎么能直接去碰我的衣服,你洗手了吗?”
应离垂下眼睫,泛红的耳尖使他看上去有种被压迫的人夫感:“我擦干净了,刚刚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擦了两遍,还用消毒湿巾又擦过了。”
是的,温诺看见了。
不仅擦了手,被无辜波及的腹肌和胸膛也擦过了,没有遗漏。
所以温诺只是单纯的欺负人而已。
怎么,只准应离欺负他么?
他当然要在室友无法还手的时候报仇雪恨找回面子来了,不然还怎么称得上是刁蛮的男友啊。
在被踏着自尊心逼他当场解决之后,又嫌他这嫌他那的,明明一开始让他那样做的人就是温诺……如此的不可理喻,想必纵然是泥人也会升起几分脾气了。
被无理取闹的室友果然懊恼地蹙起了眉头,冷白的肤色微红,窘迫道:“这次没来得及,下次我会捂住的。”
温诺却还是得理不饶人:“不行,擦是擦干净了,但是如果有味道怎么办?”
“……”应离为难:“那你等一会,我先去洗个手?”
“算了算了。”温诺道。
最后,可怜的室友无奈地戴上了手套,把完好无损的睡衣展示给温诺看了才算完。
小男友满意地笑起来,小梨涡甜甜浅浅:“你要保管好,不能拿来做坏事哦。”
应离有点憋屈地答应了:“好。”
“好吧那挂了吧,这回真的不说了。”
温诺算了一下时间,波士顿那边都已经到深夜了,室友本来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经济舱,根本没休息好,现在得休息一下顺便倒倒时差。
室友已经收拾好了床褥,也把大敞的睡袍系了回去,已经躺进被窝里了,只留下了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看上去已经做好了入睡准备。
检查无误的属于温诺的睡衣被放在应离的枕边,室友侧躺着,把一只手放在上面,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应离又说好,然后很平静地问:“要亲一下吗?”
温诺一怔,随即脸颊瞬间高热了起来。
明明刚才更过分、更突破的下限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只是说个亲吻而已,却莫名让气氛旖旎了起来。
温诺瞪着他,小声问:“你在哪学的啊,都学坏了。”
还他妈生高冷禁欲室友。
“还有,你说就说,你的手干嘛那样摸啊。”
室友放在他睡衣上的手并不安分,恰好放在他胸口的那个位置,还时不时蹭一下,让人多想。
应离很低的笑了一声,被床头灯映亮的眼睛看上去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温情:“不知道,可能是病发了,温医生请谅解。”
温诺:“……”
温诺这儿是大白天,镜头里的他一清二楚的,他还真不好意思做出对镜头亲亲的行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那回来再帮你治疗吧,你快睡吧。”
应离想想也是。
要是温诺真的乖乖亲他一下说老公晚安,那他可能又会起来,这样更不利于酝酿困意了,还是算了。
没有温诺在身边的第一夜就这样度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应离都很忙,几乎是连轴转的状态。
白天,应离需要和波士顿这边的制药中心谈判事宜,为争取更大的利益,他场场都不能缺席。
混到这一梯队,情商也不能低,他既得尽可能的将可实现的利益和成果展现给合作方,又得死死藏住最核心的技术,勾得他们心痒痒,好早日松口让步合作。
晚上,应离就得西装革履的参加各大学术和商业圈的宴会。
外国人就喜欢这样,不管多大点事,统统在派对上给你解决。
对面的公司技术首脑是位来自丹麦的生物信息学博士,他非常欣赏应离,三番两次趁着方衍教授不在,偷偷他的弟子墙角。
“应,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据我所知,你们国内应该没有哪个实验室能开出这样的高价了。”Vincent也会说中文,只是不大标准,但能听懂。
“而且,我们这儿的学术资源更丰富,如果你来,我们会无私地与你共享知识的财富。”Vincent循循善诱道。
他知道对于应离这样的人,财富不会是他的第一追求。能站在这儿的人都不缺乏赚钱的能力,更多的是对顶尖知识的渴望。
应离礼貌一笑,婉拒:“谢谢您的美意,但我还是喝不惯红酒。”
“Why”Vincent急了。
癌症生物学领域的人才全世界都稀缺,而且像应离这样年纪轻轻就能站到这个高度的前途不可估量,放他就这样离开实在太遗憾了。
据他的了解,国内国外对于优秀人才的扶持应该不是一个量级的,资源也是他们这儿更顶尖……不,可以说,他们这儿就是世界的生物学之巅,更何况他们还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应离根本没理由拒绝。
“难道是所谓的'爱国'?”Vincent难以置信。
国家自然是要爱的,但Vincent觉得世界的人才本就是流动的,他也并非美国人,但现在还不是站在波士顿的土地上,他觉得应离不该想不通这个理。
应离不可否认,目光清明。
来这儿当然能来,但却不是随时都能走。
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他若是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走的时候自然不能这么轻松地离开了,不用想也知道会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困阻,让他绊住脚步。
Vincent觉得可能还是条件没开够,瞄了一眼正在往这边走来的方衍教授,不甘心地追问:“难道你在国内还有什么是我们给不了的?”
应离一怔,漆黑的眼神化成潺潺的温水,微笑:“my baby.”
觥筹交错了几天,国内的温诺也没闲着。
他说给应离小礼物并不是哄骗室友的话,挂断电话的第二天,他就开始着手给应离画生日蛋糕的设计图了。
普通的蛋糕随时都能买,这太没新意了。
毕竟……他可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应离的生日当天把一切都拉回到原点。这么重要的事情,加之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一起过的生日,温诺便想把每个环节都做到极致。
只要室友也能看出他的用心,兴许会原谅他的,这样他们分手之后还能继续做朋友。
想到这,温诺的心就一阵刺痛,然后愈发卖力地画了起来。
他想做那种有艺术感和立体感的油画蛋糕,于是画了一个横亘在丹巴东北部的墨尔多神山作为蛋糕主体。
墨尔多神山在当地是神圣的象征,有天然形成的喜马拉雅、冈底斯山卿等藏区八大神山的缩影造型,地位很崇高。
画完之后,温诺就把设计图交给了一家定价很高的私人蛋糕房,还请了专门的老师来教他做蛋糕,一连上了好多天的课。
生日礼物温诺也定好了,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到货。他算了算,等应离回来过几天就能那到手了。
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忙碌中,温诺也没忘记自己要做的事。但他一连去了办公室好多次,每次都没见到关鹤老师的人影。
终于在某天的上午课时后,温诺在办公室撞见了负责他们班的关鹤老师。
“关老师!”温诺连忙叫住他,仿佛怕他下一刻又不知道要去哪儿忙了。
一位留着及肩长发、身着文艺风的青年教师转身,见到是温诺就绽开了笑容:“温诺,你找我?正好,我也在找你,展会截稿日要到了,你的作品准备好了吗?”
温诺擦了擦下颌的汗水,抬眼:“准备好了,我就是要说这件事。”
关鹤连忙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抱歉,老师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出身。”
“没关系。”温诺体谅他,然后把早就画好的作品带到他面前。
温诺小小年纪便才华横溢,技巧简直让他没有多少可教导的余地了,只是灵气尚有欠缺,画作主题总是循规蹈矩,不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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