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耐心等他绕过雷区。
“就像之前单老板说过的,大隐把着路口,”贺良喝了一口他的冰美式,“正常做生意的情况下,是很占……很有优势的,本身就比我们里面几家地理位置要好……如果还要上些手段,就不太合适了。”
手段?
陈涧愣了愣,看向贺良:“贺老板指的是什么?”
贺良终于绕过了雷区,说到正题之后总算不绕了,他指着外面的三饼:“陈二虎那几个保安,总在路口拉人不太合适吧?本来是个自由选择的事儿……”
“干嘛!”三饼被指了立马站了起来,胸口一挺就准备进来。
陈涧瞪了他一眼,三饼挺了一会儿又坐了回去。
“什么?”单羽开口,看着陈涧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啊!
“咱们这几家民宿,走的还是比较高端的路线,”贺良说,“本来没有预订的客人过来,走走看看,几家里挑选个自己满意的,很公平,但现在……”
“他们在路上拉人?”陈涧打断了贺良的话,追了一句。
“是的,”贺良皱了皱眉,“说实话,这种方式是不是有点儿太掉档次了?”
这应该是不太合适的,相当于把客流在路口就都给截掉了,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回复贺良,陈涧有点儿拿不准,这人要是陈二虎,他倒是知道该怎么说。
“给大家造成影响了不好意思,”单羽拿起咖啡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看着贺良,“我们的员工都把大隐当成自己家,为自己家出力向来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的,对于有些比较……的做法,我会提醒的。”
“那就好,”贺良点了点头,“我估计单老板和陈店长应该是不知情的。”
“不过贺老板应该也清楚,”单羽说,“门口拉人这种行为本身并不违法也不违规,我们不这么做,纯是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
“那是,那是,如果我们几家也派人到路口来拉人,那就乱套了,”贺良说,“你们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那倒也不一定。”单羽说。
你在说什么……
“谢谢贺老板理解,”陈涧赶紧提高了声音,“我们会维护大家的利益,良性发展,良性发展。”
“陈店长年纪不大,还是很明事理的,单老板会用人,”贺良站了起来,“那我就……”
“辛苦贺老板亲自跑一趟了。”单羽说。
陈涧把贺良送到院子外面,回来的时候三饼凑了过来:“怎么回事儿?”
“你们谁跑路上去拉人了?”陈涧问。
“老四老五,”三饼说,“这两天客人挺多的,不少过来了车就停路口,然后看来看去的,这种生意看到了还不赶紧上去招呼啊。”
“以后别这么拉,人家问了再说,”陈涧说,“要不里头有意见,没预订的客人都让咱们抢了。”
三饼啧了一声:“那他们当初怎么不抢路口的地盘盖民宿,钱花得都不一样呢。”
“别不服了,要不以后还得有矛盾,”陈涧拍拍他,“跟他们说一声。”
“嗯。”三饼点点头。
回到咖啡厅的时候,单羽还在喝咖啡,看他进来问了一句:“小饼干还有吗?”
“有。”陈涧又过去拿了几块放到他手边,“你这个态度……”
“嗯,”单羽应了一声,“不怎么好是吧?”
“你没被揍全是因为你腿还瘸着呢。”陈涧说。
“是么,”单羽笑了笑,“等我腿好了再试试。”
陈涧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我要没在,你能对付他吗?”单羽问。
“有些话可能是没这么周全,”陈涧说,“但是……”
“但是什么?”单羽撕开一块小饼干放到了嘴里。
“可能也能避免一些莫名其妙的矛盾吧。”陈涧看着他。
单羽不急不慢地吃着小饼干。
食不言吧你就。
全家唯一不让言的那位。
“我烦这样的沟通方式,”单羽说,“你太和气了,他们会得寸进尺,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碰上麻烦不会怕。”
“是,”陈涧点点头,“没碰上麻烦制造麻烦也不会怕。”
单羽一下笑出了声,手里拿着的咖啡差点儿洒出来,只能赶紧又放回桌上。
“对我这么大意见呢?”单羽看着他。
“那倒也不是。”陈涧说。
除了嘴欠惹麻烦的本事,单羽身上有很多其他东西都是他需要慢慢学习的。
“加油陈店长,等你能处理所有事儿的时候,”单羽说,“我就能放放假了。”
陈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大隐这一天都挺平静的,一切正常,唯一的异常是102的客人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并且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偷瞄进去,他一直在床上玩手机,甚至没出来吃过东西。
“盯着点儿,别出什么事儿。”陈涧又交待了三饼和陈二虎,今天晚上他俩值班。
“妈的,不会又是来自……”陈二虎话没说完被三饼一把捂住了嘴。
“二虎哥,二虎哥,不能瞎说啊。”三饼说。
“盯死他,扒窗户上给我盯死他。”陈二虎说。
“有点儿数啊,”陈涧说,“别回头人家报警了。”
“放心。”陈二虎一甩头。
其实陈涧也有一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这要是真的,那也太离谱了,得拉着单羽去烧个香才行。
欢乐豆团早上起床不准时,晚上回来吃饭还是挺准时的,一帮人拖着腿迈着九宫八卦步颠三倒四地进了院子。
“哎呦,”胡畔托着腮在前台看着他们,“这是跑着去跑着回的吗?累成这样啦?”
“都走到瀑布那儿了!”刘悟挥着手,“主要是下山有点儿费劲。”
“收拾好的就去餐厅吃饭吧,都准备好了。”胡畔笑着说。
“你上去过没?”刘悟问。
“没呢。”胡畔说。
“一会儿给你看照片,”刘悟说,“放假休息的时候可以进去玩玩,风景是真的好。”
“好。”胡畔点点头。
电梯里全是豆子,陈涧只能端着单羽的晚饭从楼梯往上走,还好今天没什么带汤的,他一路跑上了四楼。
办公室的门开着,单羽正在打电话,一听就知道那边是刘悟。
“你就那三两馅儿都漏一地了,还在这儿装失踪人口有屁用,”单羽指了指茶几,“一会儿给你妈打电话,别再以为我给你卖山里去了,连胳膊带腿儿再算上脑子也不值两个钱。”
陈涧把餐盘放到了茶几上。
单羽挂掉电话走了过来:“你吃过了吗?”
“吃了。”陈涧说。
“明天要没什么事儿陪我去趟陈半仙儿家吧。”单羽坐到沙发上,拿起了筷子。
“又头疼了?”陈涧问。
“没,睡不好,之前吃他那个药还有点儿用,再抓几副。”单羽说。
“好,”陈涧顿了顿,“明天去村里的话,完事了我请一小时假。”
“嗯,”单羽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去新村那边儿给人还钱,”陈涧说,“要拿个收据。”
单羽看了他一眼:“嗯。”
今天大学生们没有闹得很晚,因为徒步累了,加上明天还要去漂流,晚了得排队,没到十点,就全都熄灯了。
陈涧回宿舍睡了一会儿,但不到两点的时候又醒了,为什么醒的自己都不知道。
估计还是因为店里事儿多,入住的客人多,还有个奇怪的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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